苻堅還沒表態呢,苻融先說了,「陛下,朱序當斬。」
陛下對罪臣俘虜的優待,早就讓苻融不滿。經帝塵這樣一剖析,苻融更是恨不得將這些奸臣殺個一乾二淨。
苻堅眼中同樣閃過一絲血色,想到可能的潰敗,想到他一統天下的夢想可能就此葬送,苻堅的仁慈正在漸漸消失。
「陛下!」苻融再次說道。
苻堅豁然抬頭,寒聲說道:「來人!」
「在!」
「朱序食君俸祿,卻背叛朝廷,勾結東晉,做了內奸。此等奸臣,斷不能留,即刻捉拿歸案,斬首示眾。」
「諾!」
此刻的朱序還在期盼著晉軍殺過來呢,哪裡想到災禍已經降臨。有苻堅親衛出手,又在軍營之中,朱序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稍傾,朱序血淋淋的頭顱就被送到營帳,雙目圓瞪,卻是死不瞑目。朱序哪裡想到,會有先知先覺的異人這一變數呢。
至此,淝水之戰轉了個大彎,不知要走向何方。
苻堅見了朱序的頭顱,心中沒來由閃過一絲怒氣,道:「將此頭顱傳遍三軍,再給對岸送去。」
「諾!」
「朱序之死,應該能鎮住秦軍中的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苻堅在心中想到。
人性就是這般複雜。
在此之前,苻堅對麾下一干大臣是非常信任的。可經帝塵這麼一剖析,人性中的陰暗面就洶湧而出,再無可抵擋。
帝塵見第一個目的順利達到,接著說道:「陛下,朱序固然當斬,慕容垂跟姚萇這樣的心懷不軌之人也不能放過,否則的話,必定後患無窮。」
對【淝水之戰】,【炎黃盟】不是一點野心都沒有,帝塵也想要像歐陽朔那樣,協助前秦,完成一次華麗的逆襲。
就算不為榮譽,帝塵對功勳值也是極度渴望。
可要實現逆襲又談何容易,【炎黃盟】的一致看法是,必須將前秦百萬大軍有效利用起來。否則的話,僅憑異人軍團之間的對抗,他們並無信心。
而要利用好前秦百萬大軍,首先要做的就是對這百萬大軍進行重塑,最起碼不能讓秦軍像一個定時炸藥一樣,一碰就潰散。
那樣的話,還不如沒有的好。
只是要在短時間內重塑百萬大軍談何容易,帝塵首要目標就是清除掉前秦軍中的一些核心人物,別讓這些人添亂。
朱序是第一個,慕容垂跟姚萇就是第二、第三個。
「這……」苻堅有些遲疑。
就連苻融也說:「臨戰之時斬殺己方大將,怕是要軍心不穩。」
帝塵見此,知道眼下無法幹掉兩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即便不殺了這兩人,也要解除他們的兵權,安排一個閒職。」
「這個可以。」苻堅沒有遲疑。
如此,帝塵輕輕巧巧地就為前秦除去兩個隱患。
當即,苻堅跟苻融商議,將慕容垂跟姚萇調到指揮部任職,名義上是升官,實際上卻是調離了一線部隊。
有四十萬異人軍團壓陣,諒慕容垂跟姚萇也不敢忤逆。
兩人調離,空出兩個位置,苻堅看了帝塵一眼,道:「你可有舉薦之人?」
帝塵心中一喜,道:「我舉薦兩人,三國將領魏延與華雄。」
魏延是風清月麾下將領,華雄則是殺破軍麾下將領,算是此番【炎黃盟】將軍序列中次一等的存在。
像廉頗、田單以及吳起這樣的名將,自然不能輕易放走。
苻堅聽了大喜,眼下距離三國時期並不久,對魏延與華雄之名苻堅自然是知曉的,卻是比慕容垂跟姚萇強太多。
「好,朕同意了。」苻堅當場拍板。
如此,通過魏延跟華雄兩員大將,異人軍團開始了對前秦大軍的第一步滲透。而這距離帝塵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
帝塵見苻堅頗為滿意,小心翼翼地建議道:「秦軍種族混雜,語言溝通不便,異人軍團麾下有一批精通各種語言的軍官,不知陛下可用的上?」
遊戲中玩家自帶翻譯系統,精通各種語言,帝塵口中的軍官主要來自戰狼部,均是退役軍人出身,作戰經驗豐富。
苻堅聽了,眼放光芒,道:「竟有這等奇人異士,有多少人?」
「五千。」
苻堅大喜,道:「既如此,朕任命他們為軍中各部聯絡官,即刻赴任。」苻堅經歷的大戰數不勝數,對軍務實則一點就通。
「謝陛下信任。」帝塵同樣大喜。
五千名特殊聯絡官,足以在百萬秦軍中組建起一張高效的指揮絡,一下解決了秦軍最大的弱點。
此舉可謂神來之筆。
苻堅卻是嘗到甜頭,繼續說道:「你可還有其他將領舉薦?」
帝塵回道:「我舉薦一人,兵家吳起。」
「什麼?」苻堅猛地起身,急切說道:「你說的吳起,可是戰國吳子。」
「正是此人。」
吳起可是【炎黃盟】第一大將,也是【炎黃盟】執掌秦軍關鍵人物。
苻堅臉色潮紅,在營帳中走來走去,顯是在下一個大決定,良久,方才定住,看向帝塵說道:「你聽著,即刻將吳起將軍叫來,朕要任命他為大都督,替朕掌百萬秦軍,全權統領此戰。」
帝塵聽了,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原本的打算,不過是讓吳起進入秦軍擔任一個統兵大將,哪裡想到,苻堅竟有此等氣魄。
如此一來,【炎黃盟】對秦軍的重塑走向關鍵一步。
帝塵躬身行了一禮,道:「謝陛下信任。」
前期目標悉數達成,帝塵告辭離開。具體的作戰安排,還是等到吳起等將領一一赴任之後,再做計較吧。
按計劃,趙莊等將領也將隨吳起一統赴任,協助吳起改造秦軍。至於異人軍團,則由田單、廉頗等一干名將坐鎮。
此次戰役,【炎黃盟】名將可謂傾巢而出。
傍晚時分,朱序的頭顱被秦軍使者送到對岸。
謝石跟謝玄見了朱序的頭顱,久久無語,想起不久前朱序的慷慨陳詞,兩人心中充滿愧疚,更是滿心的挫敗。
「將朱刺史厚葬了吧!」謝石吩咐。
「是!」
歐陽朔面無表情,自戰役開始,他就預見到了朱序的死亡。換做是他,也絕不會容許朱序這樣的人存在。
帝塵等人的做法,實在太正常不過。
「這一場戰役不好打啊。」
不知何時,鳳囚凰出現在歐陽朔身後,感慨說道。
望著天邊的夕陽,歐陽朔默然無語。
…………
次日下午,謝石召見歐陽朔,道:「你昨天的提議,我同意了。」
歐陽朔點頭,其實謝石也沒有其他選擇,問道:「有沒有可能派出一支精銳部隊去襲擊敵軍的運糧隊?」
破壞秦軍糧道,是取勝之關鍵。
只是歐陽朔剛抵達戰役地圖不久,即便此前做足了功課,翻閱史料,到底對戰爭具體情況不了解,需要謝石這樣的土著給出答案。
謝石的回答讓歐陽朔頗為失望,「很難。秦軍後續部隊正源源不斷地往壽陽集結,大道之上,放眼望去全是秦軍,想要襲擊運糧隊可謂難如登天。」
歐陽朔默然。
大部隊有大部隊的難處,但也有好處,就是不虞被偷襲。
謝石接著說道:「昨天深夜,我們安插在秦軍的密探傳來消息,秦軍有大動作。不僅斬殺了朱序,還解除了慕容垂跟姚萇的兵權。最關鍵的是,苻堅臨時任命吳起為大都督,統領百萬秦軍,此外還有魏延、華雄、趙莊等一干將領進入秦軍任職。眼下他們正在接受部隊,完成交接。」
歐陽朔點了點頭,帝塵等人的做法倒是跟他戰前推演基本一致。倘若不懂得利用這些優勢,帝塵也不配做他歐陽朔的對手。
唯一讓歐陽朔意外的是,吳起竟然被苻堅任命為臨時大都督。
這氣魄,可著實讓人驚嘆。
也許苻堅是怕了吧?!正是因為害怕,才少了顧忌,沒了約束,行事以取勝為一切的前提,破除舊例。
這樣一來,對東晉陣營的壓力就越發大了。
倘若歐陽朔知道還有五千軍官進入秦軍,怕是頭都要大了。
相比帝塵的步步為營,歐陽朔能做的實在有限。就憑眼下的八萬晉軍,實在沒什麼好折騰的。而且謝玄還是北府軍創始人,又不是什麼庸才,即便歐陽朔想安插一位將領進去,怕是北府軍將士也不樂意。
這便是東晉陣營的先天劣勢了。
離開中軍營帳,歐陽朔一直在琢磨破解之法,卻怎樣也想不到一個良策。「算了,還是回去問和吧。」歐陽朔甩了甩腦袋。
關鍵時刻,還得賈詡這位首席軍師上陣。
歐陽朔營帳中,賈詡、霍去病、馬超、王齕等人,以及鳳囚凰、碔砆、攻城獅等三位領主,齊聚在此,共商大計。
因為有賈詡在,攻城獅此次並沒帶謀士沮授來。上次歐陽朔送給攻城獅的召喚符,不湊巧,召喚出來的也是一位臣。
相比【炎黃盟】,【山海盟】此番出征淝水之戰的將領陣容可就有些凋敝。除了大夏王朝,其他三個領地都沒什麼讓人信服的大將。
這一場戰役,是越來越不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