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屬於雪靈幻冰的身影也隨著再次上線的光芒而顯現在了幽暗的空間當中,她微微地確認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就向著自己所在的高塔旋轉的樓梯下方走了過去——按照原本的安排和習慣,此次的她本來應該是利用僅存不多的時間回到現實世界裡好好地休息一下的,但翻來覆去、毫無睡意的她終究還是放棄了這一次的睡眠,再次來到了自由世界的風之大陸上空:「……」
「真是不錯的夜風呢。」
推開了安靜的高塔大門,她衝著灑落著月光與星光的這片不大不小的浮空城上方環視了一圈,然後才像是發現了什麼異常的事情一般,將自己剛剛伸展開來的腰肢緩緩地收了起來:「嗯?」
「人呢?」向著自己的身後大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白髮女子那略顯英氣的眼眉也跟著糾結起了幾分:「還有那個討人厭的劍士呢?」
沒有離開的步伐在原地躊躇了一陣,雪靈幻冰隨後決定遵循自己的直覺——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在這一刻也不打算刻意隱瞞和放棄了:「應該……」
「是去那邊了吧。」
帶著月光的夜籠罩著附近的黑暗,將還未完全修復完畢的廢墟與高塔被照耀勾勒出來的投影緩緩地顯現在了這位白髮女劍士正在穿梭的路線前方,身披褐色皮甲與黑色斗篷的她就這麼翻越了這些被月光所拉長的朦朧投影,隨之而過的風聲里也逐漸夾雜上了幾分異動:「……大概……是啊。」
「我知道,我只是……唔,怎麼,你覺得我現在的貢獻還……」
「別忘了你們現在……我手上的這個東西可也是——什麼?你還想讓我給你們偷回來?勞資辛辛苦苦了這麼久,可不是用來給你們擦屁股的!你們——」
「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就在那高高的玉京台上慢慢等著吧,再等個一年半載,說不定我還真的能找到什麼機——嗯?」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隊長嗎?」
轉身望了一眼不知何時走上前來的雪靈幻冰,捂著某樣東西的朝日東升面色略顯抽搐地轉過了自己的頭,那緊握著什麼東西正在說話的模樣,也隨著他發出的幾聲乾笑而漸漸收攏了起來:「你居然也沒有下線休息?我們這支隊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合拍了?」
「只是隨便睡了會兒,然後又爬上線了而已——我可是很有社畜的經驗和自覺的。」搖了搖自己的頭,雪靈幻冰抱著雙臂走上前來:「還有……想要說什麼悄悄話,還請你找個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說,這種深度的廢墟裡面,很容易就被撞到的。」
「說什麼呢,我像是喜歡說悄悄話的人嗎?」展開了自己的雙臂,朝日東升轉而將自己手上緊握的一塊像是魔法通訊石模樣的東西塞到了自己的嘴邊:「你們應該也都聽到了吧?就是這樣,掛了。」
「那邊是誰?」
「幾個總是跟在我身後陰魂不散的討債人而已。」
再度攤了攤自己的雙手,朝日東升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要不是我見機行事得快,早早地就跟著你們跑到了這個地方來,我這會說不定已經過上比社畜更慘的打工生活了。」
「現在回去也不算晚。」指了指兩個人所在的西北方,雪靈幻冰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身為隊長的我,完全可以答應你的這種請求。」
「呃哈哈哈哈,都已經努力了這麼久了,現在放棄了豈不是很可惜?」朝日東升一臉乾笑著回答道:「而且我還一直期盼著這場冒險最後的結果呢,看我們有沒有可能真的登上雲巔,成為風之大陸的主宰者什麼的。」
「你自己也應該知道,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搖了搖自己的頭,雪靈幻冰的盯視目光也已經因為拉近的腳步而顯得距離極近:「多餘的夢就不要做了,我可無法給你保證什麼。」
「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一點比較好。」
寂靜的尷尬在這片廢墟里持續了片刻,名為朝日東升的男子才隨之撓了撓自己的頭:「怎麼說呢?我本人倒是更希望能夠隨意而又平靜地生活下去,普普通通地享受一下遊戲的樂趣更加好一點,不過……」
「若是我們這邊有獲得財寶的更好的機會,我當然也沒有理由放過,對不對?」他抬起了頭,那還未說完話的視線也跟著與雪靈幻冰撞在了一起:「我可不像你們這些有背景又有歷史的人,我的行事作風向來坦誠無比。」
「坦誠?這個詞就不可能與你有緣。」揮著手打斷了對方的話,雪靈幻冰一臉不屑地將頭扭向了一邊:「若你真的是一個心懷坦蕩、毫無秘密之人,你也不會在這麼晚的時候,在這麼隱秘的地方與別人通話。」
「所以都說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了,換做是你的話,你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你的那些不光彩的秘密啊。」擺出了一臉無辜的模樣,朝日東升那忽然拉下臉來的神情也隨之轉向了自己的身後:「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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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說悄悄話的又不止我一個,不信你去那邊看一看就知道了。」
無視了雪靈幻冰這一怔的反應,這位長刀戰士隨後也由對方的身側擦肩而過,那隨意而又散漫的擺手動作也與雪靈幻冰此時臉上的嚴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這麼帶著自己毫無意義的哼歌聲音離開了這個地方。原本有些意外而又失措的感覺逐漸平穩了下來,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的白髮女劍士隨後也再度抬起了自己的頭,她小心翼翼地向著朝日東升先前所示意的方向邁開了自己的腳步,重新將隨風而入的那些悄然的話音再度納入了自己的耳中:「……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不知道的話就算了,你我現在也不需要相互知曉得這麼多,此次前來此地,說到底也只是應語殤的邀約而來。」
「……」
「幹嘛用那樣的表情望著我?你覺得我還有機會?看看現在的新聯盟和她為你而做的那些事,懷著一般心情的女人是絕不可能付出到這種地步的。」
「……呵呵,真是難以表達我現在的心情呢。」
「還是先注意你現在的處境,把你身上的麻煩盡數處理掉再說吧,現在的你的這副樣子,無論你選擇放棄還是接受都是沒有資格的。」
「你以為我是誰?債背多了可就不嫌多了,更何況是這種對我來說習以為常的情債——別忘了我小時候的稱號,『花場情聖』可不是白喊的。」
「被人家背地裡罵渣男王子的那個花場情聖麼?哈哈哈哈哈!那位賀婉清小姐最後在宴會上給你的評價簡直就是一針見血的經典,精彩得可以放一百遍,回味無窮啊!哈哈哈哈哈!」
「……閉嘴。」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身後傳來的幾分異響,面對著浮空城邊緣的段青轉過頭來聲音低沉地說道,然後又在毫無發現的結果里,重新將視線落在了面前無限深邃的漆黑草原遠方:「就算如此,我的戰績也比你這個毛頭小子外加梗頭青來得強。」
「不需要使用這種話來嘲諷我,我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了,不然別說是現在,就算是剛剛聽到你的消息、跑到風花鎮去找你的那一趟,我都不會選擇與你相認呢。」
「說得就像你能輕易認出我來一樣……呼,不過當時的那場相遇,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搞笑——對了,你當時說去找維扎德的麻煩為兄弟出氣,該不會就是這位吧?」
「是,他就是那個人,不過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我就一直跟在蘿拉老師身邊進行修煉了,沒有再管過這位兄弟的死活,結果沒想到——」
「他還是這麼不給力。」
似乎是說到了令人遺憾且無力的地方,坐在段青身前懸崖邊緣的劍北東將手中的酒壺緩緩放了下來:「集合舊友失敗,投資失敗,想要投靠一個建會起勢的兄弟,後來聽說又被對方給賣了——維扎德後來倒是給足了我的面子,真的沒有再去找他的麻煩,但這個傢伙的倒霉程度似乎也超出了我的想像,仿佛天底下的所有霉運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樣。」
「就好像……」
他的話音變得越來越小,然後似乎是發現了自己背後某個男人此時的異常,站在背後的段青此時也早就是一副捂著肚子拼命忍笑的樣子,半晌之後才在劍北東吊著眼睛望著自己的表情中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好像是當初的你一樣?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現在這麼護著他,原來是感同身受啊!哈哈哈哈哈!」
「閉嘴。」這一次換成了劍北東面無表情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了:「我們都不要彼此談論彼此的過去了好不好?揭短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沒有問題——噗。」腦海中的某些奇奇怪怪的回憶似乎依舊占據著段青的腦海,那拼命抿著嘴唇的模樣也顯得扭曲了幾分:「那個……呼呼呼呼……既然如此……啊,你先別急著動手,什麼情緒都有一個緩衝的過程,你讓我稍微緩一緩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老子才懶得跟你解釋這些東西。」似乎同樣被勾起了自己的一些傷心往事,劍北東黑著臉轉過了自己的頭:「若非如此,老子也不會讓你坑蒙拐騙了這麼久。」
「若非如此,你也不會變成現在的劍北東啊。」捧腹的模樣終於緩緩地斂去了,段青停下了自己拍打大腿的動作:「就像我當初看不過你的悲慘經歷而拉扯你一樣,你現在不也一直盡心盡力地拉扯你的兄弟麼?這很好,長江後浪推前浪,倒霉蛋居然也後繼有人了……哎哎哎別動手別動手,我不提這件事了如何?」
「今天的談話可以結束了,反正我也只是閒著無聊而已。」唰的一下從懸崖邊坐著的姿勢里站起了身,劍北東撇著嘴從段青的身邊經過:「既然大家都相安無事,你們還是想辦法把多餘的精力放在那什麼比賽的身上吧。」
「喂喂,別急著走啊。」段青急忙出聲攔住了對方的腳步:「就算是比賽的事情我也有話要說——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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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裡面還是外面?」
「當然是裡面了,人家絮語流觴女士先前都提到過了。」
擺出了一本正經的姿勢,捶著胸口的段青義正言辭地繼續說道:「隨著進度的推進,我們的比賽早晚會出現一個臨界點,到時候可得有一個足夠強大的高手坐鎮這邊才行呢。」
「沒興趣。」劍北東那側著的面龐隨著繼續向前邁出的腳步而消失在了黑暗當中:「這些傢伙們都太弱了,我都懶得出手。」
「就當作是奪取參加選民的資格,如何?」
再度出聲攔住了對方的腳步,段青衝著劍北東離去的黑暗深處喊道:「我知道這對你這個不喜歡薇爾莉特的傢伙來說有些強人所難,但眼前的局勢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很快就要到與神山對峙的局面了,難道你就不想見一見那些老朋友?」
「……我自然會想辦法。」抱劍提酒的姿勢沒有任何改變,屬於劍北東的最後一分聲音也傳到了段青的耳邊:「你還是抽空多鍛煉鍛煉自己好了,相比較於那些搞笑藝人,我倒是更期待和你重新比劃兩場。」
「我自然也會想辦法。」
摸著鼻子目送走了這名玩家的背影,段青也隨之苦笑著說出了這樣的話,駐留在浮空島邊緣地帶的他隨後也這麼保持著眺望的姿勢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半晌之後才在身後響起的窸窣腳步聲中再度開了口:「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原來真的有人。」
「你的潛行能力是不是也見長了?」
他望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道熟悉無比的白髮女子身影,有些感慨地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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