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系大招,過熱!
火焰如日冕的噴發!
花瓣舞中的霸王花像是一艘駛入日冕中的太陽船,火光從四面八方灌入,把它吞沒在無盡的火焰中。
那些飛舞如龍捲的蒼白色的花瓣在火焰中燃燒起來。巨大的熱能一瞬間加熱空氣,狂暴的高溫氣體向上,帶著那些燃燒的花瓣也向上。
神殿的穹頂,被電荷聚集的水珠凝結著滴落,像是下起了小雨。同時,燃燒的花瓣向上騰飛而起,像是逆落的楓葉。
被高溫蒸發的水蒸汽一層層向著四面八方滾動,像是瀰漫的霧。霧中,有蝴蝶翻飛著,跳一支傾世的蝶舞。
霸王花擋下這記至暴至戾的燃燒後,轟然倒下。與此同時,那支蝶舞也跳到最絢爛的地方。
摩魯蛾的磷翅張開,吹破那層水蒸汽升到高處,像是舊約神話中熾天使昔拉現身時腳踩雲層,張開遮天蔽日的蝶翼,祂奉主的旨意,予地上所有的生靈最後的慈悲和滅亡。
蒼白色的白骨之花在燃燒中倒下,蒼白色的磷翅張開。
摩魯蛾驅使著飛行系能量化為猛烈的風暴,接替了霸王花的花瓣舞,像是一層旋轉的防護罩,把火系能量抵擋在外。但它並不只是防禦,一道凌厲的風刃從那層龍捲的風眼向著噴火龍所在的地方劈去。
空氣斬!
這道風刃所過之處,把那些狂暴的火流和濃密的水蒸氣也一併切開,讓人想起摩西分海的壯舉,一道海中的大壑,兩邊是滾滾的水層。
受到威脅的噴火龍揮拳擊散這記空氣化為的利刃,它憤怒地咆哮,而它控制的火流也停了下來。隔著被空氣利刃切成兩半的火海和水蒸汽,摩魯蛾和噴火龍彼此對視。
經過希佩托提波卡神選的能量灌注,摩魯蛾的等級超過50級,還有蝶舞的提升,摩魯蛾的實際戰鬥力已經超過大部分館主的主力精靈了。而噴火龍與巨型阿柏怪爭鬥時受過傷,再經過幾輪暴烈的輸出,老朽的它早已不復之前的戰力。即使雙方之間還有等級差距,但現在,它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路諍和夏彥也對視,這場戰爭到了最後的階段,下一次攻擊之後,也許只有一方還能站著說話。
夏彥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土氣的中年男人,他變成了某種他看不懂看不透的人。他感受到了某種致命的危險,本來他應該退卻或者談判,但那個人的眼神刺痛了夏彥,讓他想起曾經某些瞧不起他的人,眼神也是這樣冷漠,屈辱的感覺從心底里升起,「你也要擋我麼!你這種人你這種人也想擋我麼!噴火龍!龍舞!」
過熱是爆裂地消耗周圍火元素的火系大招,對自身的火系能量也是絕大的消耗,以數據化的語言來描述,就是特攻能力的極速下降。短時間內,噴火龍的特攻端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所以夏彥試圖使用龍舞來刺激噴火龍在物攻端的能力。
「阻止它,摩魯蛾,用空氣斬!」
蒼白色的蛾子扑打著巨大的磷翅,一道道透明的風刃順著空氣的間隙里斬過去,像是古早武俠片裡的無形劍氣。
噴火龍在空中舞動,龍的身形盤旋著,它本該首尾相銜,劃出一個個象徵完滿的正圓,但一道道空氣利刃劈向它的關節,破壞了它在空中夭矯舒展的身形,它必須躲避那些利刃的切割,否則身體重要的肌腱會被切斷。於是正圓被打破,龍之舞不再完滿。
夏彥意識到龍之舞對噴火龍的刺激效果不可能再提升了,他迅速調整戰術:「重踏!」
路諍皺了一下眉頭,重踏是地面系技能,通過重擊地面對周圍的所有敵人造成打擊,但一來摩魯蛾是飛行系精靈,二來它距離噴火龍尚有距離,重踏無法對摩魯蛾造成任何威脅。
噴火龍已經落在地面,它強有力的後肢重擊地面,神殿的地基本來就因為尼多王的地裂而裂開一道道縫隙,現在那些地磚完全碎裂,露出下面巨大的石頭。
路諍臉色微變,他意識到夏彥的戰術了,「摩魯蛾,落回地面,用守住!」
話音未落,夏彥的指令也傳來:「噴火龍!岩崩!」
真受不了他們這些聯盟的高官子弟,你們到底花了多少錢來買技能機還岩崩所以才說你們蟲系精靈真的是下水道,四倍弱岩,四倍弱火,在這種室內地形連用高速移動去閃避都做不到,只能硬吃。
噴火龍舉起地磚下露出的岩石,猛地砸去,像是拋出巨石的拋石機,讓人想起當年奧斯曼砸塌君士坦丁堡的烏爾班大炮。以這個視角看過去,能想像當年守衛君士坦丁堡的羅馬士兵看著巨石從天而降的心情。
不過精靈的力量遠非人類孱弱的血肉之軀可比,淡灰色的能量凝聚成一個小型的防護壁,把路諍和摩魯蛾自己都守護在其中。巨石落地,四分五裂,濺起大片的塵埃。
塵埃遮擋了視線,無法判斷噴火龍的動向,但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夏彥會趁著這個機會做什麼。
「摩魯蛾!在周圍撒下麻痹粉!」
塵埃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高速逼近,讓人感覺自己站在鐵軌上,而迎面駛來的是加速到極限的和諧號。
噴火龍的全身肌肉虬結出猙獰的、暴戾的曲線,讓人想起古希臘描繪半神英雄的雕塑,那是最原始的陽性之美。
但現在可不是幻想美少年胴體之美的時候,那高速逼近的也不是美少年,而是龍!現在噴火龍本該橘紅色的皮膚表面變成深藍色,那是龍系的象徵,所有屬性里最古老也最狂暴,至尊至大至德至力的龍的力量!
龍系是最難掌握的屬性,沒有真龍血脈,使用龍系技能只能是似是而非的。但此刻,看到那突擊的身影,沒有人懷疑那龍之力量的偉大,那是要把一切試圖擋路的東西全都碾成齏粉的凶狂。
《韓非子·說難》有雲,「龍頸下有逆鱗徑尺,觸之必怒,怒必殺人。」古人以龍比喻君主,告訴說客務必不要觸碰君主的逆鱗使其憤怒。
當龍的憤怒被徹底釋放出來的時候,像是大壩的閘口洞開,奔騰的水流會俯衝下來,直到積壓的水流泄干,再無法阻止。龍就是這樣,以憤怒和凶狂為自己的靈魂,當憤怒被點燃之後,直到所有的憤怒宣洩出去,中途它們自己都無法停止。
所以這個技能的名字,叫作逆鱗!龍之逆鱗!
路諍心底呸了一聲,心想真受不了你們這些貴族子弟,說吧,這隻噴火龍是從哪個蛋組裡孵出來的?它的老爹不會是條快龍吧?
如果這是個對戰遊戲,那麼此刻最好的選擇就是讓摩魯蛾使個「替身」,或者「急速折返」變換站位。
逆鱗是個施放者自己都無法停下來的技能,因為龍的力量來源是憤怒,所以在怒火被徹底宣洩之前,龍會全力攻擊,而怒火被宣洩干之後也是龍最脆弱的時候,那時候便是反擊的最好時機。
在這個狹窄的神殿,用極速折返迅速變換個位置真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必噴火龍會一頭撞在牆上把自己撞個腦震盪吧?可惜路諍就站在摩魯蛾的背後,如果噴火龍的逆鱗失去了摩魯蛾作為目標,那麼路諍自己就會化為龍爪下的一灘爛肉。
只能硬接。
「摩魯蛾!蟲之抵抗!」
摩魯蛾的磷翅張開,在空中懸停,像天使張開羽翼。
透明色的飛行系能量首先活躍起來,以摩魯蛾正前方為中心旋轉,把那些留滯在空氣的麻痹粉也帶動著一起旋轉。淡黃色的蟲系能量也活躍起來,和飛行系的風暴融為一體,像是一白一黃的兩根絲帶,交替纏繞著攪動。風暴高速旋轉,越來越快,把周圍那些繭衣、菌絲、蟲屍、碎石也一起吸入進去,像是個巨大的萬花筒。
噴火龍撞向風暴的中心。
龍和蟲的力量在這一刻彼此迎頭對沖!
被蟲之抵抗形成的風暴阻擋,噴火龍的衝鋒速度下降,那些繭衣、菌絲、蟲屍、碎石在極速旋轉的風暴中像是無數個細小的利刃,從火龍身體表面的縫隙刺入皮膚,不斷有血珠飛濺著融入風暴中。而麻痹粉正附在那些雜物上面,再通過那些傷口進入噴火龍的血液系統。
龍眼中僅有的理智在逐漸消失,化為瘋狂的赤紅色,它的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力量也在衰退。
噴火龍的力量即將耗盡,但也即將突破那層風暴,這是一場註定要兩敗俱傷的戰鬥。不管是摩魯蛾還是噴火龍誰先被擊倒,另一個也不會再有餘力發動下一次攻擊。
路諍此時的精神力也已經耗盡,所有的精力條都作為提升摩魯蛾能力的代價。而夏彥正站在不遠處,瞪著烏黑的眸子滿臉猙獰。
耳邊的BGM到達了高潮,《IMMORAL》,意思是不朽。傳說中古代波斯人以不死者組成號稱不朽的軍團,凡是他們衝鋒,一切敵人都會土崩瓦解。女聲正高唱著古老的戰歌,像是勝利女神親自揚起戰旗,號角聲已經吹響——那些你聽了,就想拯救世界的BGM。
路諍忽然拔腿狂奔,向著夏彥所在的地方衝鋒,衝破還在燃燒著火焰的地面,還有那層沒有散盡的水霧和塵埃。他現在用的是杉原野的身體,那張中年大叔的黝黑的臉也因為興奮而猙獰,像是一隻豪豬,或是看到欠薪老闆的農民工。
夏彥有一剎那間的失神,他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扣動機拓,袖管里的袖劍彈出。
上百米的距離,全力衝鋒不過十幾秒而已。
夏彥本就是精英訓練家,綜合屬性遠遠超過杉原野這條廢柴的捕蟲中年,而作為世家子弟,他從小受到的精英教育中,也包括了精湛的格鬥技藝。
他看準時機,從腿部發力,馬步沖前,握緊手中的袖劍精準地刺向路諍的胸口。
利刃穿胸,輕易地穿透胸大肌。路諍努力閃避才讓這兇猛的一劍擦著心臟而過,不過即使這樣,左半邊肺腔也被這一擊扎穿。
【當前體力:181/750】
【陷入重傷(流血)狀態:每秒減少2%生命值】
人物面板上,這凌厲的一劍帶走了將近三分之二的生命值。本來清晰的視野變成大片大片的紅褐色,血污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像是那種受到重度精神污染的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
這意味著系統的警告,警告說死亡正在逼近。
如果這不是一個數值化的遊戲系統,以正常人類的意志早已經被這徹骨的疼痛擊垮而陷入休克,不過機智的路諍早已經關閉了疼痛系統。
溫熱的血漿噴在夏彥的手上,利刃切割同類血肉的感覺並沒有讓他畏縮,他試圖拔出袖劍,再給那個奇怪的中年人致命的一擊。
路諍一把扣住了夏彥的手腕,而斷裂的肋骨同樣起到了阻礙的作用,以他的力量不足以很快把袖劍拔出來。
惡毒在夏彥清秀冷峻的臉上一閃而逝,他轉動手腕,試圖將創口擴大,讓楔形傷口變成一個窟窿,讓更多的血流出來,徹底癱瘓那個中年男人的力量。
雙方陷入小小的僵持,但時局顯然對路諍不利,因為鮮血正不斷從他胸前的創口流出來,而大量的內出血同樣會在肺部中形成積液,阻礙肺泡黏膜通過呼吸從空氣中獲得氧氣。
但路諍顯然不是普通人類,他現在是神選,真神之選。
【菌化之軀:移除你身體的所有致命傷,可以通過汲取營養恢復身體的活性】
重傷流血的狀態很快移除了,那胸前的創口居然在被利刃貫穿的狀態下就開始癒合,但不是正常人類那種先結痂然後慢慢癒合的癒合。菌絲從肉里長出來,沾染紅色的血,那些紅色的菌絲聚攏成一根根肉芽,像是觸手那樣蠕動,居然沿著袖劍的刃口往上生長,像是血肉組成的藤蔓。
「你」看到這可怖的一幕,夏彥臉上再次露出震驚的表情。
路諍沒有給他發表感想的機會,他的手肘從下往上揮動,勢大力沉的一記肘擊,擊中夏彥的下巴。
如果這是在做一場真人格鬥,想必夏彥的下顎骨已經被打得開裂了,牙根斷裂,滿嘴都是掉落的牙齒。但路諍感覺像是擊中一個韌性良好的塑膠模型,肘部滑了出去。
夏彥的下顎呈淡淡的藍色,像是帶著某種無形的防具。那是與水系寶可夢契約帶來的能力,水系能量性綿柔,尤擅防禦。他「呸」的吐出一口鮮血,雙手不自覺地鬆開了袖劍的劍柄,在慌亂中掐住了路諍的脖子,路諍也掐住他的。雙方扭打間倒在地上,滾做一團。
寶可夢訓練家之間的戰鬥,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杉原野經常在田埂里勞作鍛煉出來的肌肉在力量對抗上占了上風,路諍翻身把夏彥壓在身下。夏彥狠狠瞪著他,瞳孔中淡藍色的光芒一閃。
「早就防著你這一手!」路諍迅捷地側過頭,那道電火花驚險地擦著他的面頰消失在空氣里。夏彥是精英訓練家,精英訓練家契約過的寶可夢不可能只有一隻,而操縱電荷是很普遍的電系契約能力。水電聯防,一主攻一主守,很經典的配置。
路諍掐著夏彥脖頸的手加大力量,強迫他昂起下巴,把視線對準上方。
窒息感讓夏彥的大腦缺氧,同時那個男人的拇指也掐住了動脈,血流不暢。視野開始明暗變化,夏彥好像能聽到某些人的聲音穿過時空向他襲來,開始出現幻覺了,凌亂的低語,還有凌亂的腳步聲夏彥掙扎著,一隻手挪動著伸向腰帶,那裡還有精靈球,這是他僅剩的翻盤的機會。
夏彥的食指指尖已經觸及到了精靈球,但他不能更進一步了,因為路諍已經按住了他的手腕。夏彥拼命掙扎,手指蜷曲著扣動,腰帶被扯裂,掛在腰帶上的精靈球滾了出去,沿著傾斜的地磚滾到另一個方向。
路諍愣了一下,居然有兩隻精靈球。其中之一是尼多王,但還有一隻,那裡面又是什麼?總不會掏出只雷公閃電鳥之類的吧
「你居然還藏著一隻精靈,是你的王牌?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召喚出來?」
但夏彥沒法回答他的問題了,他最後一次試圖握緊路諍胸前的袖劍,但四肢的力量在窒息感和缺血感的雙重打擊下很快衰退下去。他的手無力地下垂,雙腿抽搐著蹬了幾下地,最後的意志也渙散了。
死神向這個面容俊秀的男孩逼近了,他才多大?十八歲?還是二十歲?也許只有十六歲。但死亡就是這樣,當它到來的時候,不會考慮你是青春還是衰老。
夏彥的眼球上翻,白皙清秀的臉頰通紅,唾液從嘴角不自覺地流出來。他制服上衣的扣子在掙扎中脫落了,露出白皙的蝴蝶骨,上面有大片的擦傷。他的黑髮散亂,眼角有淚痕,這麼看去的話,倒像是個垂死的女孩。
而騎在他身上的中年男人粗壯有力的胳膊依然鎖死了他的咽喉,像是只老山羊張開枯黃的大嘴要嚼斷高嶺上盛開的蓮花。
如果這一幕發生在隔壁xxxx城,讀者們就該捂嘴嬌笑了。
但在咱們網,男人們之間主打一個殺伐果斷,從不亂搞曖昧,所以路諍依然冷冷地看著身下垂死的年輕人,眼中毫無憐憫之情。
夏彥感覺到黑暗籠罩了他。他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口透明的棺材裡,穿著筆挺的黑色制服。
「今天,我們聚集在此,懷著沉痛的心情悼念逝去的古井委員。他於十幾日前被恐怖分子襲擊,經搶救無效,不幸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他曾是我們中最優秀的領導者之一,對聯盟的改革和發展都做出過諸多重要的貢獻,他的離去是聯盟重大的損失我們不能因沉痛而頹廢,也不能向那些犯罪分子低頭,我們要繼承古井委員的遺志,繼續推動聯盟的事業發展前進」
周圍環繞他的人有男有女,衣著考究,面容模糊,他們低垂著發出哀泣的聲音,可嘴角卻勾起弧度。
肅穆的講話聲低落下去,像是遠去了,周圍嘈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明明周圍的人嘴並沒有動,但聲音卻傳來,像是那些聲音是從那些人內心深處響起來似的,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死了,所以能聽到靈魂發出的聲音。
「老東西居然死了,委員會空出了一個位子,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古井委員難道沒有繼承人麼?」
「老東西只有一個兒子,年紀還不大,沒有什麼在聯盟的工作經驗。」
「您的意思是?」
「年輕人恐怕還要再歷練歷練,古井委員的位子,先從他的旁系血親里提拔吧,也不一定非得要嫡子,也許後補委員里就有合適的人選。」
他不想聽,那些聲音卻越來越響,在耳邊迴繞。他想要捂緊耳朵,但他做不到,因為他已經死了,正躺在棺材裡,而說話的人還活著。
「死於恐怖分子襲擊?騙小孩子麼,哪家的人策劃的,太肆無忌憚了!已經壞了我們的規矩了!」
「給策劃的人一個嚴厲的警告,動手的人必須死,我們的底線不能打破!不過,委員會的席位不能空缺太久。」
「哈哈哈!天助我也,古井死的正是時候!我們白川家再添一個席位,下一屆委員長的位置必是我們掌中之物了!」
那些人的身影越來越高挑,無限的變高,直入雲層里,像是一根根通天的柱子,在地上投下濃重的陰影,那些巨大的陰影要把他吞沒了。
他忽然想起來了,躺在棺材裡的不是他,是他的父親。而他只是來參加葬禮的。他叫古井夏彥,是死去的古井委員唯一的兒子,也是古井家最後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