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和野尻歸蝶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林天忍不住低聲向野尻歸蝶問道,「野尻歸蝶,你知道什麼晚間節目?」
關於這一點野尻歸蝶倒也聽父親提過,「林天學長,你是主修時空系魔法的,應該知道一種時空魔獸叫聲像蟲吧?」
「我知道,」林天點了點頭,「聲像蟲是可以遠距離傳送聲音圖像和將過去的聲音圖像保存下來的罕見魔獸,沒有戰鬥力,但可以暫時傳送和存放資料。」
「『朗格*史雷斯的晚宴』的晚間節目就是將利用聲像蟲將一些別人身上發生的悲歡離合的事放出來觀賞,其中的大部分是悲劇,因為對這些人來說也許只有別人的不幸才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激情,他們是過於沉迷於力量的人,平時都是很麻木看待一切,有時他們也需要一些刺激。」野尻歸蝶才說到這時,她和林天也走進了暗蒙蒙的播放室。
播放室的四個牆角各有一盞昏暗的長明燈搖曳著忽閃忽滅的燈火,而正前方的牆上正是一面碩大的水晶屏,不用多說林天也知道這是用來放映聲像蟲傳送來的聲音圖像的。
「各位,」等所有人都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後,某某說話了,「我在三天前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情報,就在今晚,我們聚會的這個晚上有地方將有大事發生,所以我說服了歐陽黃黃將原定的晚間節目換成了實況直播,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大量聲像蟲偷偷放在了那個地方,請大家觀賞。」
「某某,廢話少說,」說這話的自然是和某某不太對勁的杜金林,「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某某的雙手閃爍著淺紫色光芒,「本次實況直播純屬事實,如有雷同概不負責。以我之意,現本之像。」某某的雙手向水晶屏一指,淺紫色光芒從他的手上射向水晶屏並籠罩住了整個水晶屏。
好強的魔力,這還是林天第一次看到這幾個傢伙的力量,這魔力決不弱於噓委*衣昂,而且這正是遠距離啟動聲像蟲的時空系魔法,林天是知道的。
被淺紫色光芒照耀著的水晶屏上開始出現了一些模糊的圖像,逐漸的圖像開始清晰了,這是一間華麗的起居室,而在起居室的床上躺著一位老者。
「吉巴特,」老者用無神的目光看著床邊站著的愛子,「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對不起,父王。」吉巴特雙手下垂,恭敬的答道,「兒臣愚鈍,請父王明示。」
「吉巴特,」衰老的國王緩緩的說道,「你認為你有繼承王位的能力嗎?」
聽了國王的這句話,吉巴特知道父親是有心將大位傳給自己了,「父王,如果你讓兒臣來繼承你的王位,兒臣一定秉承父王一貫富國強兵的政策,讓我國成為巴姆利大陸南方的第一強國。」
「吉巴特,」老國王又看了這個愛子一眼,「那麼你二哥呢?」
「二哥?」吉巴特很自信的說道,「二哥今天在皇宮的議政院公開宣布他放棄王位繼承權了,有全體的議政院官員為見證。」
「你……」老國王搖了搖頭,「吉巴特,你太疏忽了,你二哥和你大哥是一母所生,你不怕他們一起謀奪王位嗎?」
「這個……,」吉巴特這才想起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二哥和大哥一向不和,他們不會合作吧?」
「你啊,」老國王長嘆了一聲,「你二哥是一貫看不起你大哥只知吃喝玩樂,又自恃武勇胡做非為,但是他對你同樣也不是很好吧。」
「這個……」吉巴特知道自己和二哥真是不好,自己甚至還派人去暗殺過二哥,「父王,那我怎麼辦?」
「如果你連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繼承王位的資格?」老國王無力的搖搖頭,「第一條路是你以王者風範折服你二哥,讓他為你效力,這是最好的結果,你二哥深受軍方擁戴,他若支持你的話,國內必定太平無事,你們兄弟間也不會反目成仇。只是這不太可能,你二哥野心勃勃豈肯甘於人下。」
「父王,那麼第二條路是什麼?」吉巴特知道要讓二哥效忠自己是不太可能的,忙急著追問。
「吉巴特,你三哥還沒有回京吧?」老國王突然反過來問了吉巴特一個問題。
「是的,而且據報三哥還在駐地布防,根本沒有回京打算。」吉巴特在自已的兄弟身邊自然早就廣布下了耳目。
「吉巴特,你三哥是我與平民女子所生,一直流落民間,直到他十歲時才認祖歸宗,所以他在皇族中受了不少冷言冷語,兼之他生性忠厚,因而他早放棄了王位繼承權去邊境駐防了。他擁有七萬精兵,你可以速召他帶兵入京,拱衛京畿,有他在你二哥也不敢輕舉妄動。」老國王喘了一口又說道,「而且你二哥的存在也讓你三哥不會有不當之舉。」
「父王,」吉巴特知道自已的處境有多危險了,「現在王都的五萬軍隊因為二哥的十八萬大軍正駐紮在城郊的緣故而高度戒備,現在再召三哥的部隊入京,我怕會引起激烈的衝突。」
「你不想召你三哥入京的話,只剩最後的一條路了。」老國王說出了最後一個辦法,「火速誘殺你二哥,然後接收他的部隊。」
「但是二哥才公開宣布他放棄王位繼承權,我公開殺他的話怕是會引起眾人不服。」吉巴特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吉巴特,你二哥也是我親生的骨肉,如果不是為了我傳位於你國內下太平,我會要你殺他嗎?」難道是朽木不可雕,老國王這才發現自已也許是選錯人了。
「虎毒不食子,父王,」一個聲音從門處傳來,「你對老二夠狠。」
「蒙托,」老國王驚訝的看著聲音的主人。
「大王兄,」吉巴特顯然也沒想到大哥會來。
「父王,」蒙托在十多名侍衛的簇擁下走向老國王的床邊,「你的身體好一點了嗎?」
「蒙托,你好大的膽子,」老國王怒叱道,「竟敢帶人擅闖我的寢殿。來人啊……」
但是沒有任何人走進來。
「父王,」蒙托笑了,「你的侍衛很盡職剛才他們很努力的不讓我進來,只是我的侍衛更厲害,現在外面都是我的人了。」
「蒙托,你要造反。」老國王雖然已經明白了蒙托的意思了,但是在他的語調中也少不了國王的威嚴,這就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叫作虎死威風在。
「父王,我不是造反,只是你竟要廢長立幼,這麼一來我也不得不兵諫了。」蒙托又掃了一眼吉巴特,「老四,你幹的好事。」
「大王兄,父王傳位於我根本是順理成章的事,」吉巴特知道形勢不利,但他心中自有所恃,「你這麼胡來,也不想想憑你手下幾百名亡命之徒假冒的侍衛有什麼大用。」
「啊啊,」蒙托仰天大笑,「老四,我知道王都衛戍部隊的總指揮是你的舅舅圖坦洛,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的人打開了城門,現在老二的部隊已經接手全城的防務了。」
「二王兄?他和你聯手了。」吉巴特的臉上顯出了自信崩潰的表情,「我不信。」
「老二今天在議政院公開宣布他放棄王位繼承權,就是和我的約定之一。」蒙托對吉巴特搖了搖頭,「老四,你知不知道老二有多恨你,只要我殺了你,他就支持我登基。」
「為什麼?」吉巴特開始心慌,「你胡說,二王兄不會這麼做的。」
「老四,」蒙托得意的笑了,「父王最寵你,王位早晚是你的,但你不應該派人去殺老二,要不是這樣,我這個同母所出的二弟又怎麼會幫我呢?也許我該謝謝你。」
「蒙托,你想怎麼樣?」老國王看著這個得意忘形的兒子,「我不會把王位給你的。」
「父王,我知道。」蒙托嘴角一瞥,「但是我是長子,父王你被老四刺殺後,我這個誅殺叛逆的長子想不登基也難,更何況還有老二對我的支持。」
「你……」吉巴特再笨也聽得蒙托的意思,「你要栽贓。」
「答對,有獎。」說著蒙托突然拔出佩劍刺向吉巴特。
吉巴特的劍術倒也不差,在這千鈞一髮的一瞬間竟還來得及拔劍封架。只是……
蒙託身後的侍衛群眾中有一人手中寒光一閃,吉巴特的咽喉上就被不知名的東西開了一個口子,而那東西又回了主人的手中。
「卜通」,吉巴特連哼也沒哼一聲就倒在地上。
蒙托俯身用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從吉巴特的手中取過了他的佩劍,「真是一把好劍,不愧是『暗七器』之一,這把『落夜』讓人越看越愛,只是它作為殺死父王兇器被封禁了。」
「蒙托,」老國王不住的搖頭,「你竟帶來了名殺手『血蝙蝠』,你到底收羅了些什麼人?」
「父王,好眼力。」蒙托舉劍走向老國王,「我會當個好國王。」話音才落,手中的「落夜」劃出一道寒光刺進了老國王的心臟。
這一幕王權爭奪戰似乎已經到了最後的高潮,作為觀眾的林天也不由的握緊了拳頭,這個蒙托弒父殺弟,實在太狠毒了。不過這終究是別人的事,應該也論不到林天來管。
而此時好戲還在上演中。
老國王在心臟中的一剎那大叫了一聲,「庫塞倫。」
「父王,你現在叫老三也沒用。」蒙托面無表情的拔出了「落夜」,大量的鮮血從老國王的心口噴涌而出。「老三最好了,他要是知道我殺了刺殺你的老四,一定會支持我登位。」
「恭喜大哥,」突然一個林天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哥,你終於得償所願了。」
「撒克,你來了。」蒙托口中叫出的名字正是林天心中所想到的。「老五和老六解決了嗎?」
撒克的身邊只帶著兩名隨從,一名是讓佩爾,另一名林天也見過叫作耶瑟魯。看到這一切林天終於明白了,這幕王權爭奪的好戲正是克木爾國的王位之爭,撒克是蒂絲萊格的二哥,蒂絲萊格是克木爾王國的第一王女,那麼撒克自然是克木爾王國的第二王子,也是剛才屢屢被提到的老二。而被殺死的老國王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天沒見過面的岳父。但現在知道太晚了,林天什麼也做不了了。
「大哥,我辦事你放心。」撒克含糊的說了一句,「父王龍馭殯天了嗎?」
「不錯,」蒙托一舉手中的「落夜」,「就是這柄老四自傲的名劍刺死了父王,撒克你的主意不錯,憑這柄劍所造成的特殊傷口,刺殺父王的罪名老四是背定了。」
「是嗎?」撒克的表情卻十分猶豫,「大哥,我看這事還有些不妥。」
「怎麼了?撒克,」蒙托不知撒克在說什麼,「哪裡不妥了?」
「這個嘛……」撒克故意拖長了語調。
「有話快說,」蒙託事實上是個直腸子,看到撒克這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的催促道。
「因為我親眼看到殺死父王的『落夜』就在大哥你的手中。」撒克的嘴角閃出了一絲的嘲笑,「我又怎麼能相信是四弟殺死的父王。」
「你……」蒙托發現不對勁了,「撒克,你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蒙托。」撒克不再稱呼蒙托為大哥了,而是直呼其名了,「你弒父殘弟,罪無可赦。我只有大義滅親誅殺你以正國法。」
「你……,撒克,你好,好極了。」蒙托咬著牙根死盯著撒克,「難怪父王一再囑咐老四要殺了你。」
「蒙托,如今這藍鷲城裡都是我的部隊。」撒克看著氣急敗壞的蒙托,「看在你我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就自盡了吧,還能留下個全屍。」
「撒克,你別忘了你的長子約維克還在我的府中。」蒙托希望以人質來挾持撒克。
「蒙托,你不說我倒忘了。」撒克滿不經心的答道,「約維克今年才五歲,小孩子人小不會保護自己容易出意外,真要有什麼不測,我這個作父親也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