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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試探-夢-
「臣女周氏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大安。」宮宴結束,周婉走在點著宮燈的白玉小道上,竟與太子李嘉允不期而遇。
「起。」李嘉允似乎喝了些酒,初春料峭的風吹過,帶著微醺的嗓音從周婉頭頂傳來。
「謝殿下。」周婉直起身,頭依然微低,眼睛望著太子的黃袍底端遮住的靴子。
李嘉允借著昏黃的燈光,看著她柔婉的側臉,心裡一陣溫流而過,想讓她抬起頭來,又怕唐突了她讓她覺得自己輕浮。
「剛才的『破陣曲』彈得很好,我……代父皇賞賜你吧?」人人稱道的少年英才,竟然有些磕絆的跟少女說話,那語氣也像是商議。
「殿下醉了。」什麼叫代聖上賞賜,聖上健在,何須別人替代。
李嘉允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失言了,「呵,是有些醉了,婉兒……表妹是要回府上?」
李嘉允的聖母賢貴妃是周家女兒,算起來他也要叫周婉的父親一聲表舅。
周婉本以為只是偶遇打個招呼就可以離開了,今天這宮宴是為了給魏家父子踐行的,南蠻入侵,魏將軍同魏小將主動請纓南下破敵,因此周婉特意作了一曲新作《破陣曲》祝二位魏將軍凱旋而歸。
就在剛才,那位魏小將派人給自己遞了信,正亥時他要去府上拜訪,讓自己不要歇下。雖說這大半夜的見外男不妥,可魏叢瀚敢光明正大的遞信說要見自己,只怕有自己的方法說服爹爹,因而她正趕著回府收拾一下。
「婉兒表妹?」李嘉允見她不出聲,又叫了一聲。
「是的殿下,臣女身子不適,正要回府歇息。」周婉無意攀親,語氣疏遠又恭敬的回答,不與他「表妹」「表哥」的糾纏。
「如此,那便回吧,路上讓車夫行得慢些,別顛簸了。」李嘉允看著周婉認認真真的行了禮告辭,又喊了聲「表妹」。
周婉立刻頓住腳步,轉身詢問,「殿下還有何吩咐?」
「下月初五,母妃辦了花會,你,會來麼?」李嘉允右手握成拳虛虛的背在身後,心裡卻是緊張著。
初五的花會,京城誰人不知,是為了選太子妃而特意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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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李承遠自黑是處女座後,兩人的相處竟莫名的和諧了許多,溫暖不停地做著心理建設:處女座是這個星球的弱勢群體,能安穩的活這麼大年紀,沒被地溝油毒死、沒被同學拿硫酸潑臉、沒被家人嫌棄斷絕關係,已經實屬不易了,我要懷著一顆包容的心,讓他知道人間自有真情在的,要包容、更包容。
李承遠瞧見她看自己那種……類似可憐的眼神,覺得有些納悶,不過只要能相安無事就是最好了,三個月合同一滿,實習證明替她拿到手,許攸那邊也有的交差了,多好。
尚皇有一套完整的明星培養機制,中韓合資的公司、中韓共享的資源,採用的也是練習生培養的方式。一般由星探挑選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簽約之後公司會有專門的各種老師教習,學成之前原則上是不曝光的。
當然也有李承遠這樣半路出家的,就是先集中培訓一段日子,之後一邊拍戲一邊上課,在課程完全合格之前是不接通告的,這也是為什麼李承遠如此受歡迎了,曝光率依然少的可憐。
「三年的課程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這個月形體課考完試之後,就要開始接各種活動了。所以,你大概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助理經紀人,工作上的事還要多麻煩你了。」李承遠大概解釋了一下公司的培訓過程,頗為正式的向溫暖伸出手來握了握。
溫暖說不清楚自己心裡那種豪氣沖天的激動是怎麼回事,只覺得這男人認真說話時候的神情語氣簡直讓人……心悅誠服?總之,她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大的責任,似乎李承遠還能不能紅下去就要看自己的了。
「放心吧,李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溫暖眼裡的堅定讓李承遠有點愣,「那個,我就是隨口一說。」
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太當真的,反正三個月以後你就走了。
可惜先一步到達形體教室的溫暖已經聽不到李承遠的話了,她頗是熱情的沖教室里那個穿著花襯衫的形體老師鞠躬打招呼,「您就是文老師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李承遠的新助理,您叫我小溫就行,我們家李承遠平時沒少給您添麻煩吧,聽說他這個月要考試了,您可千萬手下留情,多打幾分啊……」
李承遠看著跟孩子家長似的溫暖在那兒點頭哈腰,內心湧起一陣無力感,我去,這貨為什麼和她大表哥那個人精一點兒都不像……
「其實……」花襯衫男的被誇的笑的合不攏嘴,那句「其實我不是文老師」怎麼都沒機會說。
「溫暖,閉嘴!」李承遠忍無可忍的低喝了一句。
還處在「黃河泛濫滔滔不絕」的誇讚「文老師」狀態里的溫暖一秒鐘收聲,轉頭疑惑地看向李承遠。
「那不是文老師!你沒看過《正義審判》麼?」李承遠不太願意相信自己唯一的作品,這個小助理沒有看過。
溫暖轉過頭去看了看那個「文老師」,媽呀,剛才進來就鞠躬,竟然沒發現這個花襯衫男子是《正義審判》的男主……顧少白!
「顧顧顧少好!」溫暖一緊張,有點小結巴。
「我助理重要的事喜歡說三遍,大概是覺得你的姓氏挺特別的,多念幾遍避避邪吧。」李承遠這次是真心有些嫌棄的把溫暖從他面前推開了些。
「哦?」顧少白嘴角噙著笑,「新助理?」
「是。」李承遠言簡意賅的應了,又問「來這幹嘛?」
「找文老師問點兒事。」
李承遠聽了點點頭,也沒再追問,把薄外套脫了遞給溫暖,又拿回來親自掛在衣架上,「你不是得弄個體檢報告麼?學校有校醫院沒?」
溫暖上一秒還在想衣服被拿走是嫌棄自己麼,下一秒就明白李承遠的意思,「有有有,我這就打電話預約,說不定下午就能做檢查。」
「嗯,那你先回去吧,都弄好了明天再來這兒報到,我八點的形體課,你早個十分鐘來吧。」李承遠有條不紊的安排。
「哎,行,那李哥你好好學,我先走了,回見!」溫暖又沖顧少白打了個招呼,腳步輕快的就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形體教室里的兩人連同文老師都收到了溫暖定的有湯有飯有水果的「愛心午飯套餐」,挺高檔的一家專做外賣的餐館。
「喲,承遠這新助理還挺有心的。」文老師把肉和米飯撇到一邊,只挑了菜吃。
李承遠看了看外送單上的價格,心裡補充了一句,也挺有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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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一樁心事了結了還是體檢抽了那半管血導致自己體虛,溫暖剛躺下想刷會兒微博,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夢裡那個「李承遠」酸了吧唧的喊自己「表妹」,全然沒有今天見到的真實的他那麼冷淡疏遠,夢裡的他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懇切的問自己「初五的園會去麼」,那樣的語氣讓睡著的自己都跟著揪心。
不知為何,夢裡的那個周婉分明對李嘉允一絲感情都沒有,可作為旁觀者的自己卻總是看不得李嘉允一分一毫的難過,而且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與周婉融為一體,不再是第三方觀察的視角,而是越來越正面的觀察李嘉允了。
這個夢依然是揪著心醒來的,溫暖爬下床拿起晾水壺「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大口,擦嘴角時瞥見安然嫌棄的小眼神。
「又咋了?」溫暖不知道怎麼就冒了句東北腔,一副「我是砍省兒女,信不信分分鐘喊人來」的痞樣兒。
「姐,你這樣一點兒都不優雅,你的命中注定會不喜歡你的。」安然一副「我很懂,快來請教我」的模樣。
溫暖最近對李承遠這個名字還挺敏感的,「說,怎麼不優雅了。」
安然端起溫暖的那個水壺,抽了張紙擦擦壺嘴,親自示範,「看,軟妹喝水應該這樣,『咕咚~咕咚~哈~』,你呢,喝水這樣,『墩墩墩墩墩』,這是女漢子,這樣不行!」
溫暖若有所思,「好像很有道理。」
接過水壺去學著安然的樣子用所謂軟妹的方式喝水。
一旁的楊芃看那兩隻蠢貨在那兒學的不亦樂乎,實在受不了了,走過去拿過那個水壺,在自己另一隻手裡端著的汝窯小瓷碗裡倒了四分之三杯水,輕抿了一口,「別逗了,軟妹哪裡會直接用水壺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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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遠七點五十到形體教室時,發現溫暖已經到了,長發紮成個丸子頭服帖的束在腦後,穿了身淡紫色的休閒套裝,正在木欄杆前壓腿,晨光透過大塊的窗戶照進來,那畫面還挺好看的。
溫暖緩緩收回腿,帶著笑沖李承遠打了招呼,替他將外套掛起來。
見老師還沒來,溫暖沒話找話的跟李承遠聊,「李哥,你有沒有夢見過奇怪的場景,比如前世什麼的?」
李承遠面色如常,「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