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痛繼續著,魅公子的驚愕、太子微微揚起的嘴角被白璃盡收眼底。
沒有什麼時候要比這個時候,這個機會更好了,「白璃的弟弟」這個身份若是被別人承認下來,太子定然不信,但要是白展堂他是白璃的弟弟,可信度有九分!
早在幾年前,白璃這個緋雨樓金牌殺手的名號就已經非常響亮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白展堂出現了,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財力,一身絕世的功夫令江湖中許多人折服。
但從未有人知道這個白展堂究竟是什麼人物,有人護著他!
緋雨樓的金牌殺手,從來都不缺財力、權利,身為金牌殺手中的金牌殺手,白璃的能量又有多大呢。
最為重要的是,白展堂分明服用了雪龍丹,卻並非是緋雨樓之人,只是簡單的江湖閒散人,這其中的關係,值得深思。
太子本就是多疑之人,凡事總是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如今白展堂出了自己的身份,不免多想了幾分,結果自然是毫無破綻!
尤其是白璃那下意識捏碎茶杯的動作,以及如今滴在桌上的血跡,更加讓太子信上幾分。
「難怪閣下對緋雨樓如此熟悉。」太子道。
白璃鬆開手掌,苦笑著將嵌入掌心的瓷片慢慢拔出來,語氣平淡道:「太子殿下如此可放心了?」
身側的魅公子從懷中取出一瓶金瘡藥推至白璃手邊,臉上掛著愧疚與不安。
太子也好,白展堂也好,如今都需要彼此成為「朋友」,白展堂知道了眼前之人是太子,自然,太子也需要知道白展堂是誰,這是作為「朋友」必須要有的規則。
白璃的弟弟。
這個身份足夠了,暫且不論是真是假,就算是假,從太子口中出,又有多少人會不相信呢,倘若這個身份暴露,到時面臨白展堂的便是滅之災。
太子安心的笑了笑道:「我看白公子這一路風塵來到京城,如今也該有些疲累了,不如先在府中坐下,餘下之事等明日再談如何?」
白璃客套的報以微笑:「此來京城還帶了一位家人,不便留此。」
太子道:「瓔珞姑娘?」
白璃笑了笑,未做回答,起身抱拳道:「殿下,告辭!」言罷,又對魅公子道:「魅公子這一路也頗為艱辛,請留步。」
魅兒的稱呼換做了魅公子。
「琳,送送白公子。」太子朝著二樓喊道。
「來了!」
出了那二層樓,白璃懸著的心也算真正落了地,右拳緊握著,但仍有血跡從指縫間流出,細心的琳自然是瞧見了這一幕,只覺此人奇怪的緊,離開樓時,那桌上分明還放著金瘡藥,為何不簡單包紮後再行離去。
來時,還是魅公子引路,去時,引路之人變成了一名侍女。
二人均沉默著,緩步向前走著。
走至花園時,一聲非常不客氣的叫喊聲突然響起:「喂,你們站住!」在太子府中竟然會有如此不知禮數之人。
只瞧花圃中站起的兩道倩影,原本面無表情的白璃突然笑了,道:「趙姑娘,紅姑娘。」
花圃中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趙萱蓉與侍女紅。
「白公子,又見面了。」趙萱蓉微笑道。
「是啊,又見面了,如今,我該稱你郡主殿下了。」白璃很是淡然。
此前在遂寧時,便已猜出她身份尊貴,沒想到她竟然是太子府的人。
趙萱蓉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稱我一聲趙姑娘,我稱你一聲白公子,郡主殿下這個稱謂未免有些疏遠了,莫不是,白公子已不認我這個朋友。」
話罷,她便與紅繞著花圃的路朝著走廊這邊走了過來。
朋友?琳瞧了一眼除了長得還算湊合的白展堂,越發覺得奇怪,這位郡主殿下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年過十七依舊待字閨中,就連當朝太傅之子她都入不了眼,卻與這個怪人相稱「朋友」。
「琳,你且去吧。」趙萱蓉如此道。
「是,姐。」琳躬身退去。
趙萱蓉打量著眼前的白璃,瞧見了他指縫間流出的鮮血,不動聲色道:「白公子,可有時間去我那裡坐坐。紅,去廚房備些心。」不等白璃出聲,趙萱蓉便朝前走去的。
白璃苦笑,她委實已不願用白展堂的身份去交任何的朋友,尤其這個人還是太子府的人。
某園子裡,趙萱蓉與白璃對坐石桌前,石桌上放著金瘡藥與包紮用的布條,右掌的血跡已被清理乾淨,露出掌心的傷口,趙萱蓉一邊倒著金瘡藥,一邊道:「傷口不深,很快便會好的。」
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孫女為一名江湖遊俠療傷,這事情傳出去怕會引得全城流言蜚語,而且這名江湖遊俠還是一個男人。
趙萱蓉不在意,白璃也未多什麼。
待傷口包紮好後,紅也端著兩盤心從園外走了進來。
只覺園子裡的氣氛甚是詭異,二人相見,原本是一件令人愉悅快活的事情,但現在的園子裡,氣氛凝重的可怕,與此前見過的白展堂不同,如今的白展堂很是莊重,言語動作之間沒有任何的逾越,客套的緊。
是因為身份嗎?
趙萱蓉能夠察覺得出來,並非因為身份的不同,而是這個男人在刻意的疏遠她。
「趙姑娘,那在下便告辭了。」白璃起身拱手道。
一盞茶的功夫,桌上的糕,白璃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塊,杯中的茶水更是未動。
趙萱蓉道:「我送你。」
結果二人剛出這園子,迎面便撞上了魅公子。
「魅公子!」這是白璃。
「魅兒姑娘。」這是趙萱蓉。
魅公子道:「姐,白公子。」略微一瞥,她便瞧見了白璃已被包紮好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