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瞬的功夫,燕九腦中就已是千帆萬浪!
每一個想法都堪稱「妄想」!但每一處所思所想又都無比貼合實際。
&九,」清硯輕聲喚到,這燕九不知在想些什麼,又走神了。
&麼?」燕九疑惑的看向清硯,灰白的眸子有些迷茫的睜著,趁著那雙水潤的桃花眼,無聲無息間掠人心神。
&說什麼?我沒有聽清。」而最讓人頭疼的,卻是當事人對此毫不自知。
清硯見此在心裡無奈的搖搖頭,他指向那轉盤問道:「還要轉嗎?」
&了,」燕九看向望淵回到,「我尚未築基,有這一個對於我來說就夠了。」
燕九這句話即是回答清硯,又是回絕望淵,反正我現在只是一個小練氣,無論是「逆天」這種宏圖大業,還是你另有圖謀,都與此刻的我沒有關係。
若真有一天,自己面臨這樣的抉擇,那也是以後的事了,我雖是燕九,卻也是自己!
從一開始,我也只是想要活著而已,好好的活著。
燕九看向身旁的清硯,「既然牌子都給了,剩下的不如你去轉吧!」
隨即燕九在清硯耳邊,小聲調侃了一句,「氣運之子。」
呼出的熱氣,吹拂到清硯的耳朵尖上,清硯覺得自己的心臟都開始因為一句話,一個人,狠狠的戰慄起來。
有「砰砰」的聲響自胸膛傳來,一下又一下的跳著,那麼清晰,那麼……歡快……
清硯無意識的抿動自己的指尖,想要藉此來收斂自己不受控制的情緒,但顯然並沒有什麼效果,那顆心還在不受控制的蹦跳著。
清硯伸出手去,隨意的撥動了一下眼前轉盤,然後借著轉盤轉動的時間,平復自己的心緒。
這是第幾次了?清硯想到,似乎只要碰到與燕九有關的事,自己總會失控。
為什麼哪?他問自己。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又被潛意識裡的自己避過。
清硯想到,這問題的答案,還是交給時間來解答吧。
&硯!你看!」燕九握住清硯的手臂,指向那轉盤,眼角眉梢俱是止不住的喜色。
&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看著笑得這樣開心的燕九,清硯也輕輕的笑起來,那些困擾他的問題,一下子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有什麼關係哪?清硯對自己說,單單只是看著這樣的阿九,就覺得一顆心已經被裝的滿滿當當。
而此時轉盤那裡,卻見那指針指向了其中一塊格子,在那一指寬窄的格子上,有一面金色的面具,慢慢的顯現出來。
&然連這個都能被你翻找出來,」這下就連望淵都有些讚嘆起來,「真不愧是身乘大氣運的修士!」
望淵對著清硯隔空拋過一物,卻被燕九半路攔截下來,燕九打量著手中的面具,越看越覺得心驚不已。
整張面具猶如黃金打造,通身呈現耀眼的金黃之色,面具簡潔,光滑無飾,只在面具其中一角之上,刻有一朵開至奢靡的曼珠沙華。
那曼珠沙華的花瓣片片分明,層層相疊,纖細飽滿的花瓣猶如浸透鮮血一般,妖異非常。
&九認得這面具?」
燕九點點頭,對著清硯說到,「這面具不光我認得,就連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燕九頓了頓,「《中洲大陸風雲志》上曾記載了一位被稱為「四海八荒第一仙」的修士,清硯可還有印象?」
清硯回到,「阿九說的,可是創建雲仙界的那位仙人—>
&是,這《中洲大陸風雲志》開篇第一章就曾寫過,雲仙界是從一片虛無中分割出來的,本是茫茫一團霧氣。」
燕九看著手中的面具,接著說到,「後有仙人,自東方而來,捏山塑海,分水建城,這才有了現在的雲仙界……」
絳靈說到,「那仙人,手持長劍,身披羽袍,臉上覆一金色面具,他自稱從彼岸而來,道號為>
阿精接到,「因他一手建立了雲仙界,所以被雲仙界修士尊稱為「四海八荒第一仙」!」
末了,阿精對著燕九眨眨眼,「燕九姐姐,我說的可對。」
&燕九回到,為什麼有種「故事接龍」的即視感迎面撲來?
清硯看著那朵,宛若活物的曼珠沙華說到,「我一直都以為《中洲大陸風雲志》上記載的,是無稽之談,卻沒想到是真的」。
聽見清硯如此回答,燕九深有同感,原來覺得那本書是胡謅的不止我一個!
我一直都以為開篇所講的仙人「虛」,只是類似女媧造人,一樣腦洞大開的「志怪神話」!
不過這也不怪燕九,如果說書上記載的是真的,那麼這叫「虛」的仙人既然是「自稱」,那他是對誰自稱的哪?
難道在虛創建雲仙界時,還有另一人?
如果有另一人的話,這《中洲大陸風雲志》為何從頭至尾都沒提過,不過,這中洲大陸又是誰提筆編篡的哪?
燕九好似打開了謎團的一角,卻也使得自己深陷於更大的謎團當中。
&就是那「第一仙人」戴著的面具?」阿精頗有些驚奇的看向那面具,「這面具,我那裡好像也有!」
說罷阿精從儲物袋中拿出三張面具來,俱是呈現出耀眼的金黃之色,有的嵌有靈石,有的刻有法陣,但在每張面具上都繪有一朵血紅的曼珠沙華。
一旁的季風看著阿精手裡的面具,緩緩說到,「因「虛」創建了雲仙界,所以他的形象也在雲仙界廣為流傳,這些面具雖然都飾有曼珠沙華,但只是仿品罷了。」
阿精收起手中的面具,「難道清硯大哥這個,是真的?」
&該是,」燕九回到,想到望淵的態度,還有清硯一貫的運氣,這面具為真的可能要大於七成以上。
不過,最吸引燕九注意的,卻是望淵。
以這望淵的對上界仙人的態度來看,此時他應該冷嘲熱諷才是,可從望淵臉上顯露出的敬重來看,這叫「虛」的仙人,似乎很了不得的樣子。
燕九持著那面具看向望淵,「這面具有何作用?」
聽到燕九有此一問,望淵卻是一聲輕笑,眼含戲虐的看向燕九。
&何問我?面具的作用不就是用來遮臉嗎?」
這還用你說!燕九在暗暗腹誹,我自然知道面具是用來遮臉的,可是在高階修士的神識之下,除非毀容,否則任何物品均無效果。
難道……
見燕九已經猜出幾分,望淵這才開口,「這面具只要戴上,真仙以下,除非使用禁術,否則,任誰也看不出你的真容和修為。」
這麼厲害!
隨即燕九心中釋懷,也是,也就只有這樣,才能配上「四海八荒第一仙」的名頭。
燕九將面具遞給清硯,暗道一聲,「好運氣的傢伙。」
卻見那遞出的面具又被清硯推回,「阿九拿去吧,或許阿九有天能夠用上。」
燕九雖然有那麼一點小心動,但到底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
&就收著吧!」燕九將那面具推了回去,「只你放在「九燕」的東西,就夠我用上幾百年了,又怎差這個。」
說著,燕九直接將那面具塞到清硯手裡,「你身邊總要留有幾件趁手的東西。」
末了燕九指著腰間的玉鼓道:「別忘了,我還有玉鼓。」
因那玉鼓十分精緻,燕九直接將其變小,掛在腰上,乍看上去猶如普通女兒家腰間掛著的香囊玉佩一般無二。
清硯看著手中的黃金面具,垂下的眸子,似眼中似有東西越發沉澱發酵起來。
手中長劍輕顫,那是感受到了,清硯己身劍道越發堅定的喜悅。
&如我們將剩下的牌子都換成第一種吧。」燕九看著清硯提議到,眼角卻暗暗打量起周圍的修士來。
若是清硯再轉出什麼逆天的寶貝來,就算這些修士坐的住,那些修士身後的組織、門派估計也坐不住了。
&清硯回到,聲音如同蜜酒一般醉人,「都聽阿九的的。」
太犯規了吧!燕九心裡一陣嘶吼:運氣逆天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還搶占起季風「聲優」的地位,這聲音簡直就快讓耳朵懷孕了!
燕九還沒讚嘆完清硯的嗓音,卻見一件件法寶靈藥,猶如長虹吸水一般落入清硯袖中。
那瀰漫的寶光,封存在玉盒中的高品階靈藥,深深惹紅了一眾修士的眼睛。
燕九絲毫不會懷疑,只要清硯一離開欲望祭台,就會遭到多方阻殺。
反觀清硯,卻是毫不在意的把玩著那枚不過指肚大小的靈種,只見那枚靈種被包裹在一層灰褐色的表皮里,看上去沒有一點生命跡象。
清硯將種子遞給燕九,「你是土系靈根,土生木,這枚靈種不如送給你吧。」
&我?」燕九接過那枚種子,狐疑的看向清硯,「若被我養死了怎麼辦?」
清硯聞言,卻是一笑,「那我就再尋一枚送給阿九就是。」
不要把靈種說的好像滿大街都是!好不好!
要知道,我可是連仙人掌都沒養過的「花痴」!
&我……」燕九還想再說,卻被望淵的聲音打斷。
&品已經兌好,欲望祭台將在一柱香後關閉,現在,是你們離開的時候了。」
望淵話音剛落,就見在那八根柱子的方向,漸漸升起八扇朱紅的大門來,八扇大門氣勢恢宏,飛檐上還飾有龍九子之一的嘲風。
只是,不知是不是燕九看錯了,還是自己身為妖族的直覺,她總覺得那兩隻嘲風是活的。
&歸你們的來時路吧。」望淵看著那出現的出口說到,只是話里多了一絲莫名的蒼涼之感。
隨著望淵話音落下,眼前閉合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那大門一開,就有修士選好方向迫不及待的離開,只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寥寥數人。
&姐姐,」絳靈喚到,因她進來時並不是走的東門,所以此時前來與燕九辭行。
絳靈遞出一物放於燕九掌心,「這是我的傳訊紙鶴,若是九姐姐想要見我,就遣這隻紙鶴來找我」。
說罷,絳靈再次抱了燕九一下,「雖然這樣說有些矯情,但能再次見到九姐姐,我真的很開心。」
說罷,絳靈也不拖拉,直接帶著自己的「僕從」觀自意,向著另一方向走去。
燕九看著絳靈與觀自意離去的身影,略略有些傷感起來,可是傷感之餘,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告訴絳靈什麼?
到底是什麼哪?燕九苦思起來。
&於能離開這裡了!」
阿精的歡呼,打破了燕九的沉思。
阿精高興的看向燕九,「不知道霖天境結束了沒有,爺爺肯定等急了。」
看著笑得開心的阿精,遠處的書生唇角綴笑,眼神越發晦暗莫測起來,接著他一點腳尖,向著來時的方向輕身離開。
本來正沉浸在「見到爺爺」喜悅中的阿精,卻是莫名的打了一個冷戰!
好奇怪,怎麼會無緣無故覺得有點冷?
阿精卻是沒有想過,此時她已被某人「惦記」上了……
經阿精這一提醒,燕九突然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季風,以你推算,外面的霖天境可曾結束?」
季風沉吟片刻後回到,「應該沒有,欲望祭台既然存在於霖天境內,就應該與霖天境息息相關,若是霖天境關閉,我們不會一點也感覺不到。」
燕九聽罷,推算到,「恐怕即使霖天境沒有關閉,也差不多到了要關閉的時刻了。」
季風看向憂心忡忡的燕九,「你可是擔心自己的雷劫?」
&錯,」燕九毫不避諱的回到,「我一出霖天境,估計就要開始經歷築基的雷劫了。」
說罷,燕九取出兩件東西來,正是血佛的「殘骸」,魂石和血佛香。
燕九看著手中的血佛香說到,「這血佛香的用處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至於這魂石……」
燕九頓了頓,接著說到,「想來你魂魄受損應該也能用上。」說罷,燕九將這兩樣東西遞給季風。
&這次歷劫不知結果如何,還是將這些東西先交給你妥當些。現在你神識已醒,再加上這兩件東西,想必是夠了,師父若是在天有靈,應該也能安心些。」
燕九看向手指上纏繞的金紋,「而我,也算沒有辜負他對我的託付。」
說罷,燕九手上的金紋變淺了一些,但是卻沒有完全消失,想來只有季風三魂七魄全部醒來,這心魔誓才能徹底解開。
等把血佛香和魂石給了季風,燕九又把從朴南那裡得來的天羅陣依照先前所言,贈給了阿精。
&九姐姐最好了!」阿精歡呼一聲,接過了天羅陣。
&過我也不能白拿,」阿精說著轉身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塊粉嫩的淡綠茯苓來,遞給燕九。
&是一枝七階木茯苓,雖不是太名貴,只能用來滋養靈脈,但勝在與燕九姐姐屬性相和。」
&謝,」其實燕九知道,這是阿精為防止自己的經脈承受不起天劫的歷練,才將這七階木茯苓送給自己。
就算那天羅陣有諸多精妙,也抵不過一枝七階靈藥來的珍貴。
想到天劫,燕九不禁更是頭痛,望淵讓自己尋找的水晶頭蓋骨,季風讓自己兌換的「天都傘」,季風在九燕步搖里放置的諸多寶物,再加上阿精給予的靈藥,若是如此都熬不過天劫,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天要亡我!
天欲亡我,我必相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