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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生
丹尼爾晚上在醫院沒有回來, 夏樂留下來陪著李蹊睡了。
第二天的時候,兩個人一夜都沒怎麼休息好,夏樂起的有點遲, 只能先拿了李蹊的一件衣服穿上,他要高一些,寬鬆的t恤成了貼身款, 倒是顯出他的好身材——最近鍛煉的比較多,腹肌終於在夏樂的怨念里又慢慢回來了。
他掀開衣服看了下,又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幾塊分明的腹肌,有點得意。
李蹊對著鏡子洗臉刷牙, 含糊道:「快點,要遲到了。」
夏樂這才趕忙洗漱了一下, 跟著李蹊出去了。
第四周歌曲的編排李蹊也是下了很多功夫,他對原曲做了一些修改, 節奏更輕快了一些, 但是在副歌上也保留了原曲的那種感情,這首歌很特別, 歌詞總是容易勾起每一個人特定的某段回憶, 聽了很有共鳴。
丹尼爾一早就來了, 正在那哼唱,陽光照在臉上顯得他的皮膚越發白的近乎透明, 他垂著的睫毛很長, 笑起來的模樣很好看, 尤其是抬頭看到李蹊的時候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跟他打招呼道:「來了啊,快來聽聽,我昨天晚上有個新想法,你看這麼改好不好?」
李蹊過去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譜子,有點驚訝:「改了這麼多?」
丹尼爾抬眼看他,帶了點得意道:「還行吧,就是晚上的時候睡不著,隨便想著改動了下。 」
李蹊跟著哼了一遍,眼睛亮了下,「這個地方不錯,把這一句提前改成半音感覺好很多……」兩個人坐在那討論了一會,李蹊哼唱,丹尼爾順著他修改,兩個人偶爾合唱兩句,配合的意外默契。
夏樂在旁邊做拉伸動作,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再多瞧。他現在對李昉的敵意比丹尼爾還大,昨天李蹊半夜也沒睡安穩,現在丹尼爾陪著李蹊商量曲子,好歹李蹊還能高興一會,他想讓李蹊再多高興一會,不捨得去打擾李蹊。
丹尼爾和李蹊兩個人在對這首歌曲的想法上出奇的一致,湊在一起幾乎推翻了之前的全部改動,重新換了輕快明亮的基調,思念又帶著一點憂傷,還有少年人那種難以磨滅的小火苗,實在惹人喜歡。
&站在布列瑟儂的星空下
而星星,也在天的另一邊照著布列勒
請你溫柔的放手,因我必須遠走
雖然,火車將帶走我的人,但我的心,卻不會片刻相離
我的心不會片刻相離……」
幾句哼唱,丹尼爾聲音清淺,卻始終嘴角含笑,李蹊垂下眼瞼看著譜子,加入了和音,兩個人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就像是施展了魔法一樣,溫柔寧靜的讓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靜靜聽著。
朴宇聽完整個人都呆住了,碰了碰夏樂道:「我去,夏樂,我們這次賺大了!後面合聲部分,他們兩個配合的簡直完美啊!」
夏樂恍惚了一下,才道:「啊,對,配合的挺好的……」
朴宇還在興奮,完全沒注意到夏樂的反應,夏樂的視線一直落在那兩個修改曲子的人身上,更多的落在了丹尼爾身上。這人給他一種難以言說的,非常熟悉的感覺,甚至熟悉到和李蹊這麼親昵他都不反感……或者說,因為強大,他不敢反感。
配合的好,李蹊也是唱的心情舒暢,等和丹尼爾過了一遍修改的部分,確定好了,又讓大家一起去琴房做了練習。因為加入了鋼琴,比第一次清唱的效果好很多,李蹊一直皺著的眉頭也鬆開了些,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夏樂自己做過樂隊,對修改過的曲子也讚不絕口,雖然還是存著和丹尼爾較量的心思,但是論這人的作曲功底夏樂還是服氣的。
朴宇唱完了意猶未盡,還在那哼了一小段旋律,興奮道:「隊長,這歌你改的太棒了!我之前還擔心這個調子太長,現在整體都輕快了好多啊,真好聽!這次我們一準能拿第一!」他看著丹尼爾,儼然已經是粉絲一枚了,同樣級別的可以叫競爭對手,丹尼爾這樣需要仰望的存在,他已經沒有什麼競爭之心了,能留在這個隊裡都覺得滿意。
夏樂也跟著點頭,沒點兩下又回頭對朴宇不滿意道:「你喊誰隊長呢,李蹊才是!」
朴宇連忙轉頭對著李蹊喊了隊長,撓著頭道:「忘了忘了,之前一直跟著丹尼爾,忘了這次換隊長了!」
李蹊對這個不怎麼在意,丹尼爾更是不在意,他雙手在琴鍵上做了一串動作,即興彈了一段,閉著眼睛輕哼了幾句,顯然也是沉浸其中,得意洋洋。他對誇獎的話,向來都聽的進耳,朴宇夸的半個字都不帶反駁的。
朴宇是見識過丹尼爾彈鋼琴的,他自己也練過幾年,但是天賦一般就放棄了,現在也就對指法還記得一些,因為略懂,所以才看的出丹尼爾有多厲害,這樣輕盈的手速和精準的程度即便是他之前的鋼琴老師也無法達到。
朴宇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盯著丹尼爾的手道:「你鋼琴彈的可真好!」
夏樂也在看著,他瞧著丹尼爾的指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轉瞬即逝,也沒想起什麼。倒是李蹊帶頭鼓了掌,很給演奏的人面子,另外兩個也跟著鼓掌起來,對於這樣紮實的琴聲都是佩服的。
丹尼爾雖然是帶病,但是看著精神狀態不錯,只是人瘦了一些,看起來越發妖孽了。他的琴聲獲得了大家的掌聲,他也不拘謹,站起來鞠躬感謝,還真的很像那麼一回事。
朴宇笑道:「你都可以去參加比賽了,這姿勢,嘖~真專業!」
丹尼爾挑了眉毛看他,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去過啊。」
朴宇驚訝道:「你真參加過比賽啊?都參加了什麼比賽,國外的?得獎了嗎?」
丹尼爾整了整身上的休閒服,抖出了高級手工西裝的范兒恢復了一貫的高貴姿態,只是眉梢眼角帶著份得意:「得了啊,獎項嗎就不告訴你了,怕說出來嚇死你。」
朴宇很感興趣,還在那躥著丹尼爾多說些國外的事,丹尼爾略微應付了兩句,也不再繼續聊這個話題了,他今天難得興致好,轉過身去問李蹊:「哎,李蹊,我陪你彈一次啊?我跟你說,我身旁的這半張椅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坐的,難得今天心情好,陪你四手聯彈,來不來?」
李蹊看了一眼黑白琴鍵,胃部一陣痙攣,擰了眉頭道:「不了。」
丹尼爾手指滑過帶起一串輕挑音符,勾得人心痒痒的,他沖李蹊眨眨眼:「那你陪我彈一次,我們唱歌那麼合得來,彈琴應該也不差。好歹當了這麼長時間隊友,我都求你好幾回了,你一次都沒答應過……」
李蹊臉色不耐道:「我之前也跟你說過好幾次,我不彈琴吧!小時候是學過幾年,但是早就停下不練了,我已經不會彈鋼琴了。」
丹尼爾愣了下,磕磕巴巴道:「我可以教你,你天賦那麼好,練習一下很快就能掌握技巧……」
李蹊看著他心裡忽然冒出一股無名怒火,他氣到想笑,是來這裡以後自己脾氣太好 ,還是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覺得能把自己按在鋼琴前就會變成十歲時的那個自己?他乾脆把右手舉起來給丹尼爾看,一字一句道:「我的手指廢了,你知道的吧?」
丹尼爾臉色越發蒼白了,視線落在李蹊的右手上,死死盯著小手指關節的部位。
&再跟你說最後一次吧,我的手指已經不能再彈鋼琴了,它不聽使喚。」李蹊站起身道:「所以請你不要再喊我去琴房了,我不會再碰鋼琴,也沒有你說的天賦。」
他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丹尼爾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李蹊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蹊排斥琴房,但是卻不能不去。
他大哥的邀請,是他無法拒絕的,即便壓抑了再多的怒火,但是對這個人他始終無法發作。
琴房是共用的,但是一般男團和女團是避開時間來使用,李蹊去的時候琴房沒什麼人,只有一個老師在那,而且是特意留下單獨指導他。
李昉依舊戴了框架眼鏡,他扔了譜子給李蹊,堅持讓他彈琴。
李蹊彈的很吃力,他就毫不客氣地指出,李蹊如果一再無法達身到要求,累的手指都有些抽搐,他就開口嘲諷,不留半分情面。
夏樂在琴房門口等著,煩躁不安的來回踱步,好幾次想著乾脆闖進去算了,但是又顧忌李蹊對大哥的態度,到底也沒敢硬闖。他聽著裡面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只覺得自己心裡也受了折磨,恨不得替李蹊去做這些事,但是他不能進去,只憤恨地捶了幾下牆面發泄。
裡面「!」的一聲頓音和毫不客氣的斥罵響起的時候,夏樂終於忍不住了,他心想:媽的,大不了帶李蹊走,他捧李蹊一輩子!這麼想著,伸手就推開門進去了,繃著臉站在那喊了一聲:「大哥!」
頭髮梳理地整齊的男老師正半撐在鋼琴上指點李蹊,攥著李蹊的手腕沒有半分留情,看到夏樂闖進來也只是略微皺了下眉頭,冷聲道:「出去!」
夏樂固執的站在那沒動,硬邦邦道:「他不想彈,你別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