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徐逸之出手,兩人也未能分出勝負。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各自轉過身去,望著湛清碧綠的河水,沉默不語。
良久,徐逸之開口道:「丫頭她刁蠻任性,目中無人,這些天如有得罪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丫頭是徐沚微的乳名,平時也只有徐逸之或長輩這樣叫她。二人一聽,急忙向前一步,抱拳直呼:「不敢不敢!」
趙延發道:「徐姑娘她心地善良,待我們也很好,這得罪之處,從何說起?徐大師當真是多慮了。」
蕭天宇也道:「徐姑娘她聰明伶俐,待人真誠,是一個與徐大師一樣的大好人。」
誰知徐逸之突然哈哈大笑,道:「趙盟主,蕭教主,難道守著老夫還要說瞎話嗎。丫頭她是我的女兒,她的脾氣我又豈能不知?她自幼喪母,被我寵溺太過,養成了她這刁蠻任性的脾氣。她長大之後,我因為天天鑄劍,很少管她,她便更加厲害起來。整天在外面跟別家孩子打架,又加上她那臭脾氣,惹得鄰里鄉親整天上門找我。後來我迫於無奈,才居家搬遷到了這個地方來。」
趙延發,蕭天宇一聽,原來徐逸之隱居於此是因為徐沚微的臭脾氣惹得鄰里矛盾的無奈之舉。二人又想起徐沚微那神氣的樣子,不禁莞爾。
徐逸之接著道:「她十八歲之後,我覺得她年紀夠了,就托人給她說門親事,說的都是遠處的人家,不知道她的臭脾氣。可是媒人一連給她說了四門親事,她都避而不見,最後居然還把媒人給打了一頓。說要是再敢上門提親,就把媒人剝皮抽筋。媒人嚇壞了,回去以後四處說我徐家的姑娘是個母老虎,娶不得。所以這七八年了也沒有人再上門來提親了。」
趙延發與蕭天宇只覺萬幸,若是徐沚微當時答應了,自己就遇不上她了。徐逸之道:「她這臭脾氣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我年輕時少年心氣,也在江湖上闖蕩過,深知江湖險惡。所以我想讓丫頭日後找個平民百姓嫁了,在家裡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萬不能去沾染了江湖的風雨。」
聽聞此言,二人齊齊一震。怪不得徐逸之會突然提及此事!定是他久經風塵,瞧出了二人對徐沚微有意思,才說出了這些話。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是二人何等聰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延發心裡徒增一陣失落,心道:前些日子徐姑娘就說不想嫁人。今日徐大師又說想讓她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生活。那我豈不是沒戲了?他又抬頭瞧了瞧蕭天宇,心道:你這個魔教教主也沒戲了!
誰料蕭天宇微微一笑,道:「徐大師此言差矣。自古婚姻大事都講究情投意合。以徐姑娘那刁蠻任性的脾氣,若是她喜歡上了一個邪魔歪道,非要與他私定終身的話,徐大師恐怕也是阻攔不住吧!」
徐逸之一愣,還未答話,卻聽趙延發冷哼一聲,道:「徐姑娘一身正氣,又豈能會喜歡上邪魔歪道,蕭教主的擔心多餘了。」
蕭天宇剛想反唇相譏,卻聽徐逸之叫道:「靠岸了,二位下來吧。」
徐逸之將船靠在岸邊礁石旁,二人隨著他一同去了不遠處的小鎮。二人互相看著對方不順眼,但礙於徐逸之的面子,不敢發作。
三人來到集市上,徐逸之讓兩人各自去轉轉,中午的時候去河邊集合回去。趙延發也沒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在集市上百無聊賴的轉著。走到一個賣首飾的攤子前時,他突然看到有一支漂亮的簪子,心想若是戴在徐沚微頭上,肯定特別好看。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去抓簪子,問道:「老闆,這枚簪子怎麼賣?」
在他的手抓住簪子的同時,他也看到有一隻手竟抓住了簪子的另一頭,他一抬頭,與那人的目光對在一起,卻正是蕭天宇。蕭天宇微微一笑,問道:「老闆,這枚簪子多少錢?」
趙延發叫道:「你這人好不要臉,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不要跟我搶。」
蕭天宇笑道:「趙公子此言差矣,明明是我與你同時看到的,分什麼先來後到。再說了,你還沒付錢,這枚簪子還不屬於你,我還是有權利跟你搶的。」
趙延發叫道:「老闆,這枚簪子多少錢?」
老闆道:「二位大爺,這枚簪子三兩銀子。」
「好!我買了!」趙延發一手抓著簪子,一手去懷裡掏銀子。卻聽蕭天宇道:「我出五兩。」
老闆一聽蕭天宇出價高,眼裡放光,對趙延發道:「這位大爺,另一位大爺出了五兩,你多擔待一下吧。」
趙延發氣的牙根痒痒,頭腦一熱,叫道:「我出十兩。」
老闆嚇了一跳,心裡樂開了花。這枚簪子他賣三兩銀子,刨去成本還能淨賺一兩,趙延發一下子出到十兩,這一下子能把他三個月的成本都賺回來了。他欣喜若狂,望了望蕭天宇,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似乎等他再出更高的價錢。
果不其然,蕭天宇又開口道:「十五兩!」
老闆激動地就要蹦高了,心想今天是哪路財神保佑我?竟然遇到了這樣有錢的財主!他見趙延發遲遲不開口,心知他負擔不起,便道:「這位大爺,你若是不能出比十五兩更高的價錢,那這枚簪子就歸這位大爺了。」
趙延發臉上陰晴不定,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但見蕭天宇嘴角露著一絲微笑,顯然是故意與他競爭。他一咬牙,叫道:「二十兩!」
那老闆驚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見蕭天宇突然鬆開手,微微一笑,道:「簪子歸你了,二十兩,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著便轉身離去。趙延發氣的火冒三丈,原來是故意消遣我,雙拳緊握,青筋暴起。老闆被他這樣子嚇壞了,顫顫巍巍的道:「這位大爺,簪子二十兩!」
「我知道了!」趙延發沉沉一聲,便去掏銀子。雖然他是被蕭天宇用了激將法,但是既然談好了價格,就不能反悔。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是明月送給他的,上面繡著一輪明月。
他從裡面掏出一些散碎銀子,湊了二十兩給了老闆,拿起簪子轉身便離開了。剛走幾步,發覺有些異樣,攤開手一看,簪子竟然從中間斷裂,成了兩半。
趙延發更是火大,定是蕭天宇剛才握住簪子時暗用內力將簪子震斷的。剛才他心中氣憤,並沒有注意到。見簪子斷了,他想回去找老闆退貨,轉念又一想,覺得這樣做對老闆太不公平,長嘆一聲,訕訕離去。
中午時分,趙延發來到河邊時,徐逸之和蕭天宇已經早早的在那裡等他。蕭天宇也不知跟徐逸之聊些什麼,引的徐逸之哈哈大笑。趙延發心中更氣,慢慢走過來,沉著臉,一言不發。
蕭天宇見他這樣子,微微一笑,問道:「趙盟主這是怎麼了?看上去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趙延發冷哼一聲,沒有理他。心想你做了什麼事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麼!
徐逸之知道他二人素有恩怨,也不好奇。見趙延發已到,便撐船划槳,朝著對岸行去。一路上,二人一左一右,立在
船邊,相對而立。兩人面前的水波湛湛,卻正是互相用內力催動水流推著小船前行。
到了對岸後,三人依次下船。趙延發在最後面,下來之後,快步走到蕭天宇身邊,在他耳邊耳語一句便快步走開。蕭天宇卻駐足微笑。
晚上,吃過晚飯後,徐沚微出來收拾碗筷,不見二人,心裡好奇:平日裡兩人都搶著幫我收拾桌子還刷鍋刷碗,今天怎麼不見了人影?她也不擔心,只覺得兩個大男人不會遇上什麼危險,便收拾好碗筷,回了茅屋。
屋中燭光點點,徐逸之在燈下攆著鬍鬚,翻看著一本發黃的古籍。徐沚微走進了,道:「趙公子和蕭公子兩人都不在外面,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徐逸之聞言心頭一驚,將書一丟,叫道:「不好,丫頭你快叫上他們幾個人隨我一起去四處找找!」
……
茅草屋旁邊的那片森林連綿十幾里。此刻月上中天,蕭天宇正踏著滿地落葉,朝著深處走去。行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住,抬頭一看,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格外清冷孤傲。
蕭天宇微微一笑,道:「趙盟主,深夜相邀,該不會是請在下來賞月對詩的吧?」
趙延發怒吼一聲:「你這邪魔外道,害我不淺。今日就要跟你一較高下!」他想起白日裡被蕭天宇捉弄的事情來,怒從心頭起,運起「玉清太玄功」,縱身而起,朝著蕭天宇一掌打來,帶著滿地落葉紛紛揚揚而起。
蕭天宇見他出手,不慌不忙,運起玄功,舉掌迎向趙延發。雙掌一對,兩股強大的內力碰撞在一起。嘭的一聲,向四處散去,所到之處,大樹震顫,落葉紛飛,卻似下了一場葉雨!
兩人一觸即分,向後直直退了數步,互相對對方的內力震驚!
雖然白日裡兩人在秦淮河上各自催動水流較量過一次,卻互相看不出彼此的真實水平。對完這一掌後,兩人手臂皆是酥麻不已。蕭天宇訕訕一笑:「趙盟主不愧是一代高手,在下佩服。」
趙延發冷笑一聲,縱身一躍,再次打來:「你這邪魔外道,害我不淺,接招吧!」蕭天宇怒吼一聲,舉掌迎了上去。兩人你一拳我一掌打了起來,一連十幾個回合下來,身遭的十幾棵大樹已被二人相撞的內力震斷,咔嚓咔嚓的倒在地上。
趙延發見久久不能取勝,與蕭天宇對了一掌後,便向後退了一步,雙掌在胸前一揮,運起「玉清太玄功」,周身真氣流轉,竟將滿地落葉吸起,懸在胸前,漸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球狀,朝著蕭天宇推來。
蕭天宇見趙延發竟有如此高深內功,不敢大意,腳下一用力,將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用腳尖挑起,雙掌在樹身上一拍,朝著那落葉凝聚而成的圓球飛去。
那落葉被趙延發的內力所牽引,竟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堅不可摧。大樹撞在上面,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震回去,旋轉著朝蕭天宇襲來。蕭天宇怒吼一聲,一掌打在樹身上,卸去幾分力道,伸手將大樹抱在懷中,嘩嘩劈了幾掌。竟是將樹頭的枝幹削去,成了一個尖狀。
蕭天宇再度將大樹朝著趙延發擲去,只聽風聲四起,大樹破空而去,撞在樹葉之上,竟因為頭上尖尖的,插進來樹葉深處。蕭天宇隨後趕來,推著大樹向前衝去。大樹破開層層樹葉,竟然穿透而來,直襲趙延發胸口。
趙延發驚呼一聲,急忙向後一撤,雙掌齊出,阻住大樹前進的勢頭。那些樹葉失去了他內力的牽引,登時潰散,紛紛落地。趙延發與蕭天宇一人推著大樹的一頭,將內力傳至樹身,較起勁來。那大樹承受不住二人渾厚連綿的內力,轟然炸開,竟然變成了粉末。
蕭天宇縱身而起,卻是先發制人,一掌朝著趙延發的天靈打來。趙延發穩住身形,舉掌迎去,嘭的一聲,雙掌相交,趙延發只覺蕭天宇掌心傳來一股炙熱的氣流,灼的他手心劇痛,卻是蕭天宇使出了「南明離火掌」,這掌力中所蘊含的火勁。
趙延發心頭一驚,眼見整個手臂炙熱難耐,慌忙運起「玉清太玄功」,將內力集於掌心,片刻之間炙熱灼燒感便消失殆盡,卻是被「玉清太玄功」吸到了自己體內。
他體內本身有三分之一的「玉清太玄功」的內力。那股「南明離火掌」的火勁像老鼠,「玉清太玄功」便似貓一樣,竟然追逐起那股火勁來。那股火勁在趙延發體內到處亂竄。不一時心口灼痛,不一時手心酥麻,竟是十分難受。
趙延發一邊與蕭天宇對掌,一邊聚著內力將那股火勁趕至左手手心出,用力一催,嘭的一聲,那股火勁帶著些許「玉清太玄功」的內勁飛了出去,擊中一棵大樹,咔嚓一聲,大樹斷裂,斷口之處竟轟的一聲燃起一團火苗。
蕭天宇見他竟然將「南明離火掌」的掌力先引入體內,又打了出去,心中暗道佩服,向後一撤,腳下一動,身形宛如鬼魅一般,卻正是玄冥教的「驚鴻掠雲功」。
他施展開驚鴻步,在趙延發麵前縱來縱去。趙延發每次將要抓住他的時候他便縱步閃開,接著又貼身前去,如此幾番下來,趙延發已被他弄得氣喘吁吁,大聲罵道:「你這邪魔外道,竟用這妖法戲弄我,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
他怒吼一聲,運起內功,真氣湧出,竟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個屏障,將他護的嚴嚴實實。蕭天宇穩住身形一動不動,知他有奇招。便施展開驚鴻步,閃到他面前,一掌朝著他胸口拍去。
嘭的一聲,他這一掌竟是打在了巨石之上,震的他手臂酥麻,急忙又施展驚鴻步退下,瞧出端倪,冷笑一聲:「堂堂的武盟趙盟主,竟也是個縮頭烏龜麼!」
趙延發冷哼一聲:「你也施展這妖邪一般的身法,不敢與我相抗,難道你不是縮頭烏龜麼?」
蕭天宇叫道:「那好,我不用這『驚鴻掠雲功』,你也撤去這烏龜殼子,我們用拳腳功夫真真正正的打一場可好!」
趙延發叫道:「如此甚好,輸了的人可不許去徐姑娘那裡告狀!」
當下兩人各自撤去內力與輕功,大步向前,施展起拳腳功夫打在了一起。蕭天宇自幼便與眾人在千絕峰上習武,玄冥教的一切武功都信手拈來。而趙延發的武功大部分都是由郭菩薩傳授。郭菩薩乃是玄冥教弟子,他的武功大都來自玄冥教。所以趙延發一出生,蕭天宇便知道自己是贏定了。
果不其然。趙延發的拳腳功夫雖曾經與修習過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的半夜打的不分上下,但是一遇到蕭天宇,便再也施展不出威力。他一掌朝著蕭天宇胸口打來。蕭天宇看的真切,卻是玄冥教的「灌雲掌」。曾經松百川在江邊偷襲蕭青衫時,用的便是這「灌雲掌」。卻被蕭青衫用「蛟龍手」一招制住。
蕭天宇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反手一擋,手腕一翻,死死的將趙延發的手攥在手心裡。笑道:「你這招乃是我玄冥教的灌雲掌,用我玄冥教的武功來對付我,你未免也有點太狂妄了點!
」
趙延發眼見被蕭天宇制住,怒吼一聲,抽出手來,再度朝他打來。雙手一抖,卻正是玄冥教的「蛟龍手」。蕭天宇輕嘆一聲,拍出一掌,再次將趙延發制住。
兩個又打了二十幾個回合,無一例外,趙延發的一切招式都被蕭天宇死死克制住。趙延發見自己每一招都被蕭天宇克制,心知若是再用郭菩薩交給他的武功與之對戰,必定會敗的很慘,心電一轉,招式一變,竟然施展出了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來。
原來他天資聰穎,當日與半夜比試之時,竟也記下了許多招式。蕭天宇見他突然變招,心中一慌,手上立馬慌亂起來,一時間竟又讓趙延發占了上風。
正在二人打的難解難分之際,突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快給我住手!」
二人心頭齊齊一驚,轉頭望去,卻見徐沚微站在不遠處,沉著臉,怒氣沖沖的望著兩人:「你們在幹什麼?互相殘殺麼?」
二人登時慌了神,蕭天宇笑道:「徐姑娘別慌,我們兩個只是在這裡切磋一下武功而已,是不是啊,趙盟主!」
「哦哦哦!對」趙延發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我們的確是在切磋武功,不好意思徐姑娘,讓你受驚了!」
「切磋武功?」徐沚微慢慢走過來,望見滿地凌亂的落葉,還有十幾棵斷裂在當場的大樹,怒吼一聲:「你們騙鬼呢!打的這麼激烈分明是想置人於死地,你們還跟我說切磋武功。」
她秀目一豎,很是生氣:「在這裡打架就算了,居然還騙我,更是罪加一等,本姑娘就罰你們三天不許吃飯!」
二人臉上陰晴不定。蕭天宇叫道:「徐姑娘,這個懲罰也太狠了吧,三天不吃飯我們恐怕就要餓死了。」
徐沚微叫道:「反正剛才你們互相都想置人於死地。怎麼樣都是死,打死餓死沒有差別。」
趙延發道:「徐姑娘,我們知錯了,你可不可以換一個別的事來懲罰我們。比如讓我跟著你一起去捉魚做飯什麼的。」
徐沚微秀目一豎,叫道:「跟本姑娘一起去捉魚做飯算懲罰麼?別人可是做夢都想。」
蕭天宇一笑,道:「可能趙盟主覺得這是懲罰,我卻不這麼覺得。」
趙延發道:「其實我也沒這樣覺得。」
徐沚微訓了他們一會兒,氣消了一大半,眼珠一轉,想了想:「不如這樣吧,明天你們兩個便去跟著爹爹打鐵鑄劍去吧。那三個孩子這些天跟著爹爹鑄劍已經累壞了,讓他們休息休息,你們幫爹爹燒火,可願意啊?」
二人一聽這懲罰可比三天不吃飯要好,欣然答應。蕭天宇朝著徐沚微一稽首,哈哈大笑,大步朝著外面走去。徐沚微望了趙延發一眼,道:「走吧,難道還想在這樹林裡過一夜麼?」
趙延發點點頭,快步趕上徐沚微的步伐,與她並肩而行。徐沚微穿著一件白衣裙,在月光下襯得她出塵之姿。長發如墨,瀉在背上,烏黑透亮。趙延發望著她這絕世面容,頓時心跳加快。伸手摸了摸胸口,摸到了那枚已經斷裂的簪子。
徐沚微看到了他的動作,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趙公子,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啊呀!難不成你剛才被我罵了,氣不過,竟想那暗器殺我麼!」
趙延發微微一笑:「你猜的准,就是想殺你。」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斷簪子,道:「今天跟著徐大師去鎮上的集市,看到了這枚簪子,覺得好看就買下來準備送給你。誰知剛才跟蕭教主,切磋武功的時候不小心斷了。可惜了這枚好簪子。」
「哎喲,你還真是有心了!居然還知道送我簪子。」徐沚微歡喜的不行,拿過簪子放在手心仔細觀摩起來:「你的眼光不錯嘛,還真的挺好看,謝謝啦。」
趙延發道:「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斷了,不能用了。」
徐沚微笑了笑:「不用擔心,你別忘了我爹爹可是鑄劍師。前些日子有一個山東來的姓楊的少年讓爹爹鑄了一柄斷劍。那樣複雜的工序爹爹都能完成,一隻簪子自然也不在話下。只不過讓爹爹這個鑄名劍的手來給我鑄簪子,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話音未落,只聽得四面八方風聲突起,周圍的大樹上蹭蹭躥出四個黑影,竟齊齊朝著徐沚微抓來。趙延發怒吼一聲,張開雙臂攔在徐沚微面前,四隻手齊齊而至,趙延發從容不驚,雙掌先是像上一揮,擊退兩人,接著雙腳一踢,又擊退另外兩人。動作行雲流水,衣袍無風自動,極為瀟灑飄逸。
那四人見趙延發神功了得,互相對視一眼,轉而從腰間抽出四柄長刀,寒光閃閃,再度朝兩人殺來。徐沚微雖然是個女孩,又不會武功,但是面對這殺氣寒寒的刀光,竟是絲毫不見畏懼之色。這倒是令趙延發刮目相看!
眼見四人圍成一圈,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而來,正是要二人無處可躲。趙延發抓住徐沚微的肩頭,輕輕向外一推,將她送出戰團。此刻,四柄長刀齊齊而至,寒光閃閃。
趙延發先是一掌將東方那人擊落在地,轉身又抓住了南方那人手腕,手上一用力,將長刀躲在手中,順勢一拉,將那人拉到面前,肩膀在他胸口輕輕一撞。
這一撞蘊含著「玉清太玄功」渾厚的內力,竟撞的那人胸口劇盪,哇的噴出一口血箭,直直倒下。
趙延發接著揮出一刀,打掉了西方那人手中的刀。伸手將那人拉住,朝著北方那人丟去。北方那人見同伴被他丟來,一晃神,被他撞了個正著,轟然倒地。
一瞬間四人就被趙延發打倒在地,慌了神。趙延發站在四人面前,眉頭緊鎖,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四人臉上陰晴不定,憤憤不已。一人拭去嘴角的血跡,叫道:「天劍絕刀,江湖無招!」說話間長袖一揮,竟然射出幾支袖箭,朝著趙延發與徐沚微襲來。
趙延發倉促之間,揮起長袖,將幾支袖箭卷在袖口,反手一震,將那幾支袖箭打進了一旁的大樹上,牢牢地釘在了上面。
趁這個空當,那四人竟然縱身躍起,朝著四個方向逃去。
一聲長嘯,只見一個人影拔地而起,踏著月色,朝著東邊那人追去,幾個起落便追上那人,朝他後腦狠狠一掌。那人慘叫一聲,直直墜地,已是氣絕身亡。
那人影竟不停歇,在空中一踏,又幾步追上南邊那人,又是一掌,繼而又轉身向西,追上西邊那人,再是一掌,再次一轉身,又朝著北方那人追去,如法炮製。
那人竟在瞬息之間,一連橫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打死了朝著四個方向逃竄的兇手。那四人的屍體幾乎是同時落地,氣絕身亡。而那個身形如鬼魅的人影便是蕭天宇。此刻他緩緩落地,眉宇間殺氣逼人,嘴角露著一絲邪異的笑容:「敢對徐姑娘不敬者,必殺之!」
此刻皎潔的月色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層血幕般,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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