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和楊修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南陽的宛城,張繡的軍隊投降之後,都駐紮在宛城,但是卻沒有給與他們應有的武器和戰甲,負責守衛城池的人,都是魏續的軍隊,所以他們這些天也都很閒。
以前經常訓練,現在閒的蛋疼,無聊之餘,大家便想到了一個非常適合娛樂的活動,那就是賭博。
賭博自古便有,但是最流行賭博的地方,不是在民間,而是在軍隊裡。
軍人的生活枯燥乏味,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許多將士都喜歡上了賭博。除了能打發時間外,還能賺些錢財。當然,是在你贏得情況下。
張繡的軍營里自然也不能免俗,不光是普通的將士喜歡賭博,就連他們的統帥胡車兒也很喜歡賭博。而且嗜賭如命啊。
此時此刻,胡車兒正和屬下的將士們圍在軍營的大帳里,大帳裡面聲音噪雜,不停地喊著:「單!單!單!單……」
當坐莊士兵將擺在桌子上的二三十顆黑白相間的棋子,用手中的木條,以每兩個棋子一組的方式,推到桌子的另外一邊時,圍著桌子一圈的將士們,都瞪大了眼睛,然後握緊雙拳,正聲嘶力竭的喊著「單」。
可是,當最後幾組棋子被移走之後,桌面上的棋子就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六顆棋子了,數量一目了然,大家看到這樣的結果後,也不等到坐莊的把棋子全部移開,都是一陣長吁短嘆。
而且臉上都是一陣的憤怒,尤其是在他們當中的胡車兒。
「啪!」
一聲沉悶的響聲,胡車兒將他粗大的手掌硬生生的拍在桌子上,面目陰沉,滿身煞氣的指著坐莊的士兵說道:「你他娘的耍詐!連續開了十把,竟然全都是雙!」
士兵聽到後,嚇得面如土色,立刻退後了幾步,然後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將軍,你就是給了我十個膽,我也不敢耍詐啊,而且,這莊還是將軍讓我做……」
胡車兒嗜賭如命,但是卻輸多贏少,不過他是將軍,這些小錢還輸的起,玩的就是個心情。不過今天這次聚賭,卻太糟心了,他連續玩了十把,竟然沒有贏一把,連續押了十把單,結果開的全是雙,都快把胡車兒氣瘋了。
其餘將士見胡車兒發怒了,紛紛上前勸說,這裡從來人耍過詐,而且就算給莊家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在太歲面前動土,只是將軍的運氣不好而已。
聽人勸,吃飽飯,胡車兒覺得大家說的都很對,這裡他是老大,誰敢耍詐,直接剁掉他的手。
於是,胡車兒消了消氣,赦免了剛才的那個士兵,又隨便點了一個士兵來坐莊,說是換個人,運氣或者會回來。
剛才坐莊的士兵如蒙大赦,連聲道謝,急忙走出了大帳,估計以後再也不敢來玩了。
其實,這個賭博的姓質還是很好玩的,而且也很簡單,就是猜單雙。所謂的莊家,並不是用來通吃的,而是一個擺設,也沒有賠率。如果一方玩家輸了,那麼他所押的錢,就歸贏得一方,莊家只是類似一個服務員而已。
連續十把,胡車兒輸的並不多,但是心情卻極為糟糕,這一次換了莊家之後,胡車兒重新抖擻了一下精神,再次投入到了戰鬥當中。
這一次,胡車兒又拿出十枚銅錢,全部壓在了單上面,並且說道:「我就不信邪,這次還不開單?」
與胡車兒一起玩的,是他手下的幾名軍司馬,幾個人見胡車兒心情不好,便紛紛朝對方使了一個眼色,幾個軍司馬都紛紛會意,先後把錢壓在了雙這邊。
下好離手,只見新的莊家隨機從一大堆棋子當中抓過來一把,然後扣在了一個陶碗裡面,煞有介事的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胡車兒的身上,問道:「將軍,我開了?」
「開吧!」
莊家拿開了陶碗,然後用木條開始分開棋子,而此時整個營帳里都叫囂了起來,更是激動不已的死死的盯著桌面上的棋子。
「單!單!單!單……」胡車兒瞪大著他的一雙眼睛,不停的喊著話。
可是,當又剩下最後幾顆棋子時,桌面上一目了然,還是六顆棋子,竟然又是雙。
「他娘的!老子今天怎麼那麼倒霉?連續十一把,竟然都是雙!」胡車兒氣的肺都快炸了,又拿出了一些銅錢,直接丟給了對面的幾個軍司馬,算是把壓在桌面上的錢賠給他們。
幾個軍司馬也是一番面面相覷,已經連續十一把都是單了,本以為這把會是雙,所以大家才一致將錢壓在了雙那邊,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是單。
幾個軍司馬都怒視著那個莊家,都在心裡暗自謾罵,怎麼抓的棋子,怎麼還是雙。
莊家也是一臉的無辜,自己隨手一抓,也不知道是單還是雙,但怎麼出邪了,竟然還是雙。
「算了,老子今天不玩了,弄得老子一點心情都沒有了。」胡車兒推開人群,便要走。
這時,手下的一名軍司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胡車兒的手臂,嬉皮笑臉的說道:「將軍,玩就玩個盡興,這次再玩最後一把,已經連續十一把都是雙了,這次一定單,將軍難道就不想把輸出去的錢全部贏回來嗎?」
胡車兒肯定想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輸給了這些屬下,面子上自然罩不住,於是便同意了,轉身回到了賭桌前面。
這時,那名拉著胡車兒的軍司馬,沖莊家使了一個眼色,莊家立刻會意,偷偷的將一枚棋子藏在了手中,然後看似不經意的抓了一把棋子,其實卻都是早已經準備好的,他將這些棋子全部蓋在了陶碗的下面,然後說道:「可以下注了。」
胡車兒依舊拿出了十枚銅錢,壓在了單上面,而另外幾個軍司馬都照例把錢壓在了雙上面。
下好離手,然后庄家開始分單雙,最後的結果是單。
但是,胡車兒明明贏了,卻沒有了喜悅的表情,當其餘的將士們都過來恭喜胡車兒的時候,胡車兒則冷笑道:「你們這幫兔崽子,弄虛作假,以為我不知道嗎?就算我贏了,也沒有什麼好高興的,剛才輸給你們的錢,權當請你們喝酒了,桌子上的那些也是。最近幾天老子一直挺倒霉的,看來今天不適合再賭了。」
說完,胡車兒轉身便朝帳外走去,誰知,剛一掀開大帳的帘子,便赫然和張繡撞了一個滿懷,他身軀頗為高大,也比較敦實,張繡反被他撞了出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
胡車兒看見之後,急忙跑了出來,來到張繡的身邊,連忙道歉。
張繡倒是沒覺得什麼,但是當他看了一眼營帳里烏煙瘴氣的聚集了一大群人,而且桌面上還散落著一些圍棋的棋子時,登時就明白了這群人在營帳里幹什麼了,肯定又是在賭博了。
其實,賭博對於張繡來說,並不算什麼,有的時候,他也會賭上兩把,不過他並不嗜賭如命,而是為了消遣。胡車兒則不同,胡車兒嗜賭如命,每天都要賭上兩三把,不光在賭桌上賭,他幹什麼都喜歡賭,經常喜歡說,「我們來打個賭吧」,這話就是胡車兒的口頭禪,所以人送外號,賭王。
當然,這樣的外號,也只能私下裡叫叫。
張繡和胡車兒一起長大,對胡車兒也很了解,自然不會怨恨他賭博。但是今天不同,與張繡一起前來的,還有楊修,就站在張繡的身邊,而且張繡注意到,楊修已經注意到了營帳里的是什麼活動了。
軍營中賭風盛行,一直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有的將士們甚至會被賭博牽連的傾家蕩產,有的則是較為落魄,但是能夠賺的盆滿缽滿的人,卻從未出現過。
而且賭風也嚴重的影響到了軍隊的戰鬥力,以及形象問題,所以軍營中賭風盛行,一直是一個秘而不宣的事情,外界很少知道。
張繡板著臉,立刻對胡車兒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還不快點拜見楊大人?」
胡車兒直到這時才注意到站在張繡身邊的楊修,急忙抱拳道:「末將拜見楊大人!」
「胡將軍不必客氣。」楊修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然後將臉轉向張繡,對張繡說道,「張將軍,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那麼這裡就由你來做主,武器、戰甲、以及軍械、糧草,都會在今天晚上運送到軍營里來,張將軍好好的準備準備,明曰一早我們就出發吧!」
張繡點了點頭,說道:「楊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安排好一切的。明曰準時會到城外集結,屆時還請楊大人監督。」
楊修笑了笑,說道:「監督就不必了,只要張將軍能夠按照我們約定的時間準時抵達那裡就行了。我還有點事要去交待一下,就不打擾張將軍了。」
「我送送楊大人吧。」
「不用,我離這裡很近的,張將軍還是留下來整頓兵馬吧。」
話音一落,楊修便轉身走了,可是走了還沒有兩步,便又停住了,轉身對張繡說道:「對了張將軍,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軍營里賭風嚴重,也該整改整改了,千萬不要讓你的部下把這個風氣傳染給了其他的軍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