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政二老爺在花錢買工程的路上一去不復返,這邊大老爺的生活相當規律,只是平靜的生活總會有雜音出現。
倒不是工作上的問題,作為工部左侍郎,工部上下除了尚書也沒人敢主動挑釁。
大老爺沒有在工部折騰的想法,工部上下的利益沒有受到影響,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遭遇愣頭青放對。
尤其當大老爺和忠順親王的關係顯露以後,就是工部尚書都不敢在他跟前砸刺,更別說級別更低的工部官吏了。
能叫他感覺不爽的,也就是寧榮二府發生的那些破事了。
這次倒不是榮國府出了問題,而是寧府那邊出了岔子。
也不能說岔子,只是一個傳言入兒,叫大老爺相當不爽,這不是坑人麼。
賈珍這廝也不知幹什麼吃的,外頭把他扒灰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這廝竟然還沒半點反應?
這樣的事情,豪門權貴之家多的是,可關鍵不能暴出來啊,一旦暴出來那就是天大的醜聞。
尤其賈珍扒灰的對象還是秦可卿,這位的身份尷尬,一旦引起皇室反感,寧國府離覆滅不遠了。
就是賈珍投靠的義忠郡王,估計聽到傳聞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吧。
大老爺還沒尋賈珍這廝的晦氣,璉二就率先坐不住了。
與原著上那個花花公子不同,眼下的璉二雖然依舊好色,卻沒有原著那般葷素不忌鬧得人人皆知名聲全毀的地步。
他眼下更加看重仕途發展,對於與女子鬼魂沒多大興趣,就算他有興趣也擔心大老爺出手懲治啊。
可璉二沒出問題,沒想到族長賈珍卻出了問題。
幸好此時璉二已經升了半品,是從四品的治中,要是賈珍扒灰的消息正好在他升品級的時候傳出,璉二可是要受到影響的,說不定好好的升品級機會就飛了。
璉二絕對不允許,因為旁人的關係影響了自己的仕途。
所以他第一時間尋到大老爺,提出了請求:「老爺,您看珍大哥哥做得實在太過,一定要儘快消除影響,不然以後可能影響老爺的前程!」
「老子的前程,可不會受這麼點傳言影響!」
大老爺似笑非笑道:「怕是你小子的前程,會受到更大的影響吧!」
「瞞不過老爺,兒子就是擔心會受了牽連,這才想請老爺出馬,跟珍大哥哥說道說道,一定要把影響儘快消除!」
璉二尷尬一笑,硬著頭皮請求道。
「這事,就算你不說,老子也會去尋賈珍的晦氣!」
大老爺眯縫著眼睛,悠然開口:「他自己玩得爽快,卻不能影響到了族人的前程,不然有他好看的時候!」
「有老爺出馬,兒子這就放心了!」
璉二鬆了口氣,苦笑道:「官場的約束實在太多,出一點差池都有可能毀了前程,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出頭?」
說完,小心瞥了大老爺一眼,好象生怕大老爺察覺一般。
「行了,你小子的心思老子明白!」
大老爺沒好氣道:「說清楚,估計短時間內想在京城中邊升官是不用指望了,只能在外地做一任知府再回來,你是怎麼想的?」
「這個,兒子還真沒想過!」
一聽要出京,璉二的臉色立刻苦了下來,鬱悶道:「老爺,難道就不能去太僕寺和鴻壚寺這樣的地方麼?」
「想都別想!」
大老爺好笑道:「你小子有什麼功績,能坐上這兩家衙門的主官位置?」
「不是還有老爺罩著麼?」
璉二舔著臉賠笑道:「有老爺出馬,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老子不能解決的事情多著呢!」
大老爺沒好氣道:「老實在順天府多待一陣,只要你小子不出差池,用不了兩年就可以再行調動!」
「聽老爺的!」
璉二應下,剛才他也只是隨口一說,真有那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可大老爺要是不支持的話璉二也沒轍。
話說,寧榮二府跟外界好象是兩個世界。
很多時候,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在寧榮二府卻是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別說議論了就連傳播都沒有絲毫痕跡。
在大老爺看來,這是兩府執掌者對下掌控不力的表現。
外頭的消息,主要還是下人傳入府中,可是兩府經常性的與外界隔絕,顯然不是有意就是無意被下人們聯手給蒙了。
這次賈珍的事情也不例外,外面傳得沸沸揚揚,兩府的主子們卻是一無所知,過著富貴顯榮的滋潤生活。
尤其賈珍這廝,跟秦氏最近更是戀姦情熱,整日裡窩在府里尋歡作樂,哪裡知曉外界已經把他的皮子都給剝了下來?
可他愣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那幫子尋常往來的浪蕩子還以為賈珍對此不以為意,心中佩服的同時自然沒有不開眼的主動提這時。
至於寧府的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隔絕了賈珍的視聽,誰也摸不清究竟。
只是,這日大老爺手下的賈傑親自登門,身邊還帶著數條氣血充盈,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彪形大漢。
「珍大爺,我們家老爺請你去一趟別院!」
見到賈珍,賈傑面無表情開口:「還請珍大爺行個方便!」
「出了什麼事?」
賈珍被這樣的架勢嚇了一跳,沒有急著起身,很是好奇問道。
「這事跟珍大爺很有些關係!」
賈傑也不催促,淡然開口:「我家老爺說,珍大爺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快滾去別院!」
「你說什麼?」
賈珍先是一怒而後一驚,滿連驚疑不知所措,怎麼大老爺突然就給他傳了這麼句莫名其妙的話?
「走吧珍大爺,別叫小的為難,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賈傑可沒心思在寧府繼續待著,直接開口催促道:「小的身邊的弟兄,可都是練慣了武的粗人,要是不小心傷了珍大爺,那就不好了!」
賈珍立即熄了不去的心思,沒好氣瞪了賈傑一眼,也沒理會身邊下人侍妾的臉色,直接跟著賈傑等人匆匆離開。
「西府大老爺太霸道了,竟然如此對待咱們老爺?」
「是啊,看剛才的架勢,老爺要是不答應,真的要動手啊!」
「憑什麼啊,咱們老爺還是賈氏一族的族長呢!」
「……」
寧榮二府內部,根本就存不住秘密。
尤其還是這麼大的動靜,大老爺竟然派人將賈珍帶走,消息如風一樣迅速傳遍兩府下人之中,很快傳到賈母耳中。
「老大這是想幹什麼?」
賈母滿臉不悅,沒好氣道:「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麼,非要鬧得滿城風雨,這是想要把老婆子氣死啊!」
榮慶堂院子裡的一干丫鬟面面相覷,這次大老爺好象沒有招惹老太太吧,老太太怎麼又把大老爺埋怨上了?
「冤枉,去跟鳳辣子說,讓她派人到別院把消息打聽清楚!」
發了會悶氣後,賈母直接吩咐道:「打聽到了消息後,第一時間回來匯報!」
她根本就沒關心賈珍到底犯了什麼事情,而是對自己不能挾制大老爺相當不爽,大老爺的無視態度更叫火大。
王熙鳳聽了鴛鴦轉達的意思,匆匆處理了手頭活計,乾脆直接乘了轎子車門,正好她好幾日沒有見到巧姐了,怪想念的。
「這個大老爺啊,盡會折騰!」
跟自己的心腹丫鬟平兒如此念叨,可到了別院後王熙鳳一點都沒有府里下人跟前的張揚,老老實實跟著丫鬟進了後院,一把抱起正在花園裡玩鬧的巧姐,和旁邊的迎春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打聽消息。
「二嫂子,難道你沒聽到外頭的風言風語?」
迎春又不是傻的,很快就弄明白了王熙鳳的來意,有些吃驚反問。
「外頭傳了什麼風言風語?」
王熙鳳一頭霧水,最近一段時間府里的事情有些忙亂,她對府外的事情沒怎麼了解,難道這事還跟外頭有關不成?
「外面的風言風語太過難聽,璉二哥和大老爺相當不滿,珍大哥哥這次肯定落不了好!」
女孩家家的,自然不會說出那些外頭的污言污語,只是提醒王熙鳳事情相當麻煩,大老爺為此發了脾氣。
這還了得?
王熙鳳吃了一驚,別看府里上至老太太,下至做粗活的丫鬟婆子,好象都沒把大老爺放在眼裡一般,事實卻不是如此。
大老爺可是府里的定海神針,真要發了脾氣就連老太太都得退避三舍,這次鄰府的珍大哥出了問題,別說榮府這邊不會幫其出頭,就是大老爺真在無理取鬧,就是老太太來了也沒轍啊。
別院書房,大老爺冷冷盯視賈珍,目光森冷沒有絲毫感情,就像一頭陰條毒蛇一般,盯得賈珍滿頭冷汗不知所措。
「你要是想死的話,自己了斷就成,何必還要把兩府都拉下水呢?」
過了許久,大老爺這才放緩神色,很是不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賈珍又驚又怕,卻是茫然不知所措,大老爺派身邊心腹將他請來,一來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用那種看死人的眼神盯了他許久,他還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赦叔,究竟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