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清早,八點半。
◎晚,熟睡無夢,一覺大天明的唐逐雀利落地洗漱後,腳步歡快地下樓,在雪白飯桌邊坐下。
她剛拿起雙玉色筷子,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位神采奕奕,衣著整齊的男人旋即跟隨著在對面坐下。
「見鬼了,唐逐雀,你這隻大懶熊今天怎麼起得比我還早,怎麼不賴床了?是因為昨晚夢見黑白無常,擔心以後睡多了,自己就會短命幾年?」
葉庭鷹兩手托著下巴,凝目望著對面,女人那張光潔白皙的臉頰。
看來,昨晚,她睡得可真好。
精神很好時,那雙澄澈,黑白分明的清眸便染了好幾分鮮明的生命力,與她以往有些頹廢的眼神很不同。
唉!
唉唉!
唉唉唉!
↓了 ..這略帶嘲諷的問話,唐逐雀心中似乎有無數個不耐煩的嘆息。
她此刻實在不願多說,但在這男人面前,覺得還是回句話好,免得他再次長篇大論地囉嗦。
她一邊啃著碗裡的粥,一邊佯作不知地問道,「黑白無常,是不是指地府來的催命那兩個?葉庭鷹,你見過沒?他倆到底長甚麼樣,戴的那種帽子到底是長是短?」
「SH.IT!好難喝,幸,我不要這種沒味道的白粥,快給我倒杯熱牛奶。」
葉庭鷹卻不理會她,俯首嘗了口擺放面前那碗雪白的小米粥。蹙眉,叫了起來。
沒錯,這男人的口味與她的也是截然不同。
∑逐雀生來就極其討厭牛奶味,據說,斜候啃米糊長大,倒是十分喜歡清淡的老火靚湯。
而他口味偏重,偏偏喜歡甚麼佛跳牆,鱔魚燜大蒜煲,鱈魚卷,烤生蚝。五成熟的煎牛排。甚至蛇羹,鹽焗蝦等。
「莞音有約你這麼早出去麽?你倆今天去哪玩?」
葉庭鷹抿抿嘴,慢悠悠地淺嘗了兩口熱牛奶,再次發問。
短短三四分鐘時間。唐逐雀已把面前那碗清淡白粥吞進肚子。
她抬眸。恰巧接觸到一雙深不可測。但眼色十分隨和平靜的黑眸。
不知為何,她直覺認為此刻的這男人才是最不需要自己防備,也是最迷人。最有魅力的。
平日,他不悅地斜睨一眼,那眼色便凌厲得好像隨時要動武抽人。
他的黑眸本就熠熠生輝,只要再瞪圓些,那股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嚯嚯增長,她後背漸生寒意。
∽句俗話,這便是一個人自然散發而出的強大氣場,也可以說是殺氣。
∑逐雀深度懷疑他那雙黑眸是有練習過,不然,怎麼才隨意瞥一眼,就能那麼有神,專注。
「莞音姐說我體內的毒蛇毒液清除都差不多了,想先帶我去貓窟瞅瞅,然後去打保齡球或壁球之類,要好好運動下,有利於排毒,更快康復。」
∑逐雀停下那瓷碗的湯匙,溫和地應著話。
「嗯,適度的運動很好。不過,隔兩個鍾,有事沒事都要打給我。怎麼早上從不喝杯熱牛奶?」
葉庭鷹再次低頭,抿抿嘴,那個杯子裡,奶白的液體便少了三分之一。
∑逐雀坐穩,放下湯匙,一臉心平氣和,緩緩地沉聲道,「我自小就反感濃郁的奶味,吃完鮮奶也總覺得想吐。沒事還老打給你做甚麼?」
「還有,葉庭鷹,我實話實說,你別生氣。我覺得你吃飯時有點娘娘腔,以後能不能吃快點?」…
「我娘娘腔?是否覺得我吃飯也不像個男人?唐逐雀,你是想表達這方面的意思麽?」
葉庭鷹放下奶白色的牛奶杯,凝神冷冷瞥了眼對方。
媽蛋,那種殺氣重重的瞪眼又來了,唐逐雀趕緊垂下眼瞼,忙不迭應道,「都說讓你別生氣了,沒說你不像個男人,只是你吃飯時的動作太慢了,你喝杯牛奶,我已經可以吃完三碗粥。」
「葉庭鷹,我覺得好奇,你平時不是最注重效率麽?為何吃個飯慢吞吞的,你腸胃很不好?」
因為,腸胃不好的人,是需要慢慢地吃飯,需要把嘴裡的食物都多嚼一會,嚼爛,助於消化。
「真是白痴!這都是甚麼爛邏輯。唐逐雀,你是不是又弱智了?一個人吃飯慢點就是娘娘腔,吃飯慢點就是腸胃不好?寡人是因為習慣了,習慣邊吃飯邊想些事。」
「手機已經還給你,出門時,隔兩個鍾就記得打給我,匯報和誰在一塊,地點,身邊環境。」
「凌霄綸肯定還在虎視眈眈,我可沒那麼多妹妹去換你的那條小命。」
「你這女人,天生膽小如鼠,貪生怕死,在危險關頭永遠只顧自己,又手無寸鐵,讓你去學學槍法自衛還諸多推搪——」
葉庭鷹略怒地瞪著她,罵得理直氣壯,罵得氣勢凌人,罵得淋漓痛快,好像她又犯下了甚麼大錯。
著實驚了個呆,這男人怎麼轉換話題這麼快,突然就扯到責怪她的論調。
唐逐雀當場愕然,他真的很在意葉芷玥為了她,落在凌霄綸那顆是非不分的復仇種子手上。
不過,他罵得也沒錯,不管怎樣,葉芷玥出事,主要還是因為要救她,所以,她這回不頂嘴。
*****
早飯後,一個多鐘的車程,古東然載葉庭鷹與唐逐雀到達葉勝賭窟,等待著林莞音過來集合。
這周,葉庭鷹幾乎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在葉勝賭窟巡場,而葉氏集團的那些公事卻破天荒地暫時全部拋開了,主要交由卓可藍,陳儀娜那四位美麗能幹的助理,秘書幫忙跟進。
面對這樣的特殊情況,即便是不問世事的唐逐雀也隱約感覺到賭場有可能發生甚麼麻煩事。
他們三人直奔六樓的控制室。
陸雷朝他們三人露出燦亮,友善的笑容,奔過去,「總裁,大小姐,你們怎麼這麼早過來?」
葉庭鷹不太理會他的熱情,只對控制室裡面的那幾位男性下屬沉聲道,「大家都辛苦了。這裡空氣不太好,我已經讓人在上面幫你們安排好幾間舒適的套房,大家振作點,再熬會,等到11點就輪班休息。」
那幾位男性員工點頭,卻不應話,全副注意力都投放在面前正高速運轉的電腦和監控設備。
一番撫慰的話後,葉庭鷹用力拍拍陸雷的肩膀後,穩步走了過去,停住腳步後,那雙黑眸便一一掃過那些閃動跳躍的數據,以百分比形式地分析撲克牌和監控每層樓所有賭廳的畫面。
「安陽,昨晚我們賭場這邊可有甚麼可疑人物出現麽?」
掃視了兩三遍監控畫面後,他拍拍面前某位坐著的分析師的肩膀,沉聲問道。
那位分析師還是個很年輕的男子,坐姿端正、一臉專注,敲著鍵盤的手像在彈琴般輕快流暢。
「昨晚倒沒有,剛剛卻有兩個比較可疑的女人上去了二樓賭廳。總裁,這是我連夜標列出來,最有可能是鬼冢領導下那伙千門八將的客人名單,請您過目。」…
穆安陽的右手移放到面前那塊高清畫質的液晶屏幕里,食指輕巧地彈彈某個軟體的選擇鍵,立即跳出來個填滿屏幕,五花八門的各類電子文件。
他選擇了某份文件,雙擊兩下,那份圖文並茂的客人資料名單以大方框形式,依次排列。
這些高速電腦里,運轉的全是外行人看不明白的專業偏門計算,分析,整合資料和監控軟體。
葉庭鷹走前兩步,骨骼勻稱,膚色健康的指節一一划過那些附帶照片,詳細身份登記資料的客人名單,最後,修長的食指停留在好幾位年輕的男女大頭照上面,似乎陷入短暫的沉思。
「陸雷,先別聊了,你快過來下。」
葉庭鷹朝身後與古東然正相談不停的男人揮揮手。
陸雷大步過去,笑道,「總裁,你可有甚麼頭緒了?覺得哪些客人有可能是鬼冢和他義子義女僱請過來的幫手。」
「怎麼你還反過來問我?以前在拉斯維加斯,你不是有見識過他們那伙人麽?還認不認得出來?仔細看清楚再說話。」
葉庭鷹有點不滿地蹙眉,因為,他要問的話,竟然被下屬搶先一步說了。
「總裁,那我覺得安陽列出的這些客人,並無可疑,並沒一個是我們要找的那些千門八將。」
「我是有見過鬼冢他們那伙人,但也是兩三次面,而且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印象不是很深。」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他們那些人的裝扮,永遠不會像這些客人這樣顯眼招搖,不會太過符合我們搜尋目標的特徵,容易招人耳目。」
「而且,安陽羅列出來的這些客人,無論身高,身形,面部輪廓,甚至衣著打扮,都不像是鬼冢合作多年的那伙千門八將。」
陸雷見老闆臉色陰暗,於是仔細地再度觀摩,看著屏幕里那些客人名單,然後正色地答話。
「陸雷,你真能這麼肯定麽?那鬼冢他們那伙人會不會易容或整容?」
見下屬這麼篤定,憂心忡忡的葉庭鷹語氣緩和下來,離開那個大屏幕,返回了那兩排可供休息,喝酒的沙發椅,落座。(未完待續……)
憂心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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