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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擺擺手,道:「你好像很不習慣讓我幫你做事。」
「因為你太忙了嘛,」江小聞想到了什麼,問,「對了,你的朋友沒事吧?」
「沒事,小毛病而已,」發現江小聞手裡拿著書,許先生說,「你在看什麼呢?」
晃了晃手上的書,江小聞說:「出院以後,我便打算回去上班。可是休息太久,腦子都鏽住了,現在多看看書,調解一下自己的狀態。」
「你倒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嘿嘿,還好吧。」
「那麼對感情呢?」
許先生的話題轉換得有些突兀,江小聞沒聽明白,懵懵懂懂地問:「什麼感情?」
「你對感情的規劃,是怎樣的?」
江小聞扳著手指說:「這還需要規劃嗎,就是談戀愛,結婚,生子唄。」
「那我呢,能進入到你的規劃中嗎?」
許先生表達的很明顯,他今天想和江小聞做一道「yes or no」的選擇題。
江小聞和許先生認識之後,兩個人的相處一直都很平淡,許先生也沒有強迫江小聞,都是隨著她的性子做事。
可是今天,他卻強硬起來,盯著江小聞的雙眼,在等著她的回答。
江小聞有些慌了,她低著頭,喃喃著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要出國了,但我可以為你留下來。不過,你總要讓我有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吧,例如,成為你的男朋友。」
江小聞硬著頭皮說:「別因為我而影響到你的前途啊,你該出國就出國。」
「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要不然就……」
「算了?」
許先生的兩個字,讓江小聞心裡鬆了一口氣,感覺緊張了那麼久,終於可以安生過日子了。
但是她不能把這種輕鬆感表現出來,她用惋惜的眼神看著許先生,並說:「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耽誤你的前途嘛。」
許先生一錯不錯地盯著江小聞的眼睛看,然而突然笑了下,說:「其實出國什麼的,是我騙你的。」
「啊?」
「我只是想看看,我在你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結果嘛……你輕而易舉就放棄了我。」
江小聞覺得很窘迫,但隨即又覺得自己被人耍了,忿忿地說:「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怎麼能拿這種事來考驗人呢?」
「抱歉,是我的方法不當。但是老實說,當你聽到我說『算了』兩個字的時候,是不是心裡鬆了一口氣?」
「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呃,不,我的意思是,你很好,我也很努力想要和你有進一步的發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難對你有心動的感覺,真是抱歉。」
既然心思都被人家戳破了,江小聞也懶得再掩飾,很直白地說著心裡的感受。
「這不需要說對不起,我們之間,本來就是雙向的選擇嘛。只是,沒能做你的男朋友,還挺惋惜的,因為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女孩。」
「我也覺得很惋惜,因為你也是個很好的人。如果讓優優知道我們兩個崩了,她肯定要罵我的。」
「那你就告訴她,我要出國了。」
「這不是騙人嘛。」
「不是騙人,我真的要走了。」
江小聞歪頭看著許先生,感覺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她問:「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挽留我,那麼我就在這裡和你好好培養感情。但是你放手了,那麼,我只好出國療傷了。」
聽了許先生的話,江小聞的心又開始自責起來,她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哼唧著:「哎呀,我們又沒那麼深的感情基礎,相信你很快就會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的。」
許先生愣了下,而後笑道:「我說的出國療傷,是療養身體,我有哮喘,國外的氣候更適合我一些。」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啊,誤會了,嘿嘿。」
看著江小聞爽朗的笑容,許先生輕輕嘆了一聲,說:「你是個好女孩,沒能被你喜歡,很遺憾。我好希望你能找個優秀的人,陪你走一生。」
「嗯,也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對了,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畫家朋友啊?」
許先生搖搖頭,說:「別開玩笑了,我們只是朋友而已,我對她,就像你對我一樣,是不會產生化學反應的感情。」
「哎,感情還真是沒有道理可言。」
「的確如此。那,在我臨走之前,再請你吃一次冰激凌吧。」
「別,還是我請你吧,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
「我可沒照顧你什麼,因為你都沒給我這個機會。」
江小聞捂著後腦笑笑,便沒和許先生爭搶最後一次請客的機會。
吃過冰激凌,江小聞和許先生之間的事就算徹底了結了。
那一刻,江小聞心底無比的爽快。
可是一想到要如何對曲優優解釋,江小聞又開始頭疼起來。
為了不讓曲優優生氣,江小聞絞盡腦汁地想原因。但怎麼想都覺得不靠譜,所以解釋的事,就這麼一直拖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曲優優,還在為江小聞期待的大餐忙碌著。
為了確定採購食物的數量,曲優優問江小聞要參加人員的名單。
江小聞早就準備好了,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遞給曲優優。
江小聞的小窩並不大,所以邀請的朋友不多,就這些人,曲優優基本都認識。
但她卻一眼就發現這份名單上,有個問題。
「你這不對吧,怎麼沒有許先生?」
江小聞就知道曲優優會有這麼一問,但是她還沒有想到完美的藉口呢,怎麼辦,要不然一狠心,趁著這次機會說個明白?
「喂,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呢?」
江小聞扭頭看了曲優優一眼,然後舔了舔唇,底氣不足地說:「嗯,優優啊,我要和你說件事,你不要太激動哈。」
見她這樣子,曲優優立刻蹙起眉,說:「我怎麼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呢?」
「也不是不好的事,只能說世事無常。」
「你快點說吧,這樣磨磨蹭蹭的,反而讓我這心一直懸著。」
「那我說了哈,」江小聞深呼吸了下,說出幾個字,「許先生出國了。」
「然後?」
「我們兩個……就算了。」
空氣一下靜謐得可怕,江小聞感覺自己冷汗都留下來了。
江小聞受不了這樣緊張的氣氛,張口就要說什麼。
但是在她開口之前,曲優優先爆發了。
「江小聞,我就說你別吊兒郎當的,看看吧,人家對你耐心盡失!失去這麼好的男人,你以後一定會後悔!!」
江小聞拍著曲優優的背,忙說:「別激動,別激動哈。」
「我不激動,只是覺得你這女人腦袋實在不開竅,我以後是不管你的感情問題了,不然我會被你氣死的!」
「哎呀,你之前還說過,不會因為我談戀愛的事生氣,怎麼還食言了呢?」
「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高估了自己的容忍笨蛋的能力!」
「曲優優,你這樣人身攻擊就沒意思了啊,許先生都說了,他是自己因為哮喘原因出國的,怪不到我身上。」
「看看,人家連藉口都幫你想好了,多體貼啊,你這女人,太不知道惜福了!」
江小聞覺得自己真是說什麼都錯,那乾脆閉嘴好了,免得讓曲優優更氣。
但她不說也不行,曲優優會覺得她根本不肯認錯,那問題更嚴重。
就在曲優優嚴厲批評江小聞的時候,尹一推門走進來,問:「這是怎麼了,還沒進門就聽你們在嚷嚷。」
曲優優沒心情解釋,她深呼吸了下,說:「我現在需要消消氣,先走了。」
說完,曲優優從尹一身邊走出了病房。
莫名地回頭看了一眼,尹一問江小聞:「你怎麼惹到夫人了,看把她氣的呀。如果老闆看到了,一定會心疼的。」
江小聞聳著肩說:「我沒氣她,是優優自己想不開。」
「想不開什麼?」
「我許先生掰了,優優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便和我發脾氣。」
「哦。」
尹一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他的反應讓江小聞也挺意外的,忍不住問了句:「你的反應怎麼那麼平靜?」
「因為當初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就覺得不般配。」
「真是馬後炮,」江小聞撇撇唇,沒和尹一繼續聊這件事,「對了,你來這幹嘛,有事嗎?」
「老闆知道你要出院,特意讓我來幫忙。」
江小聞揚起眉,內心驚悚地問:「尹夜辰什麼時候這麼和善了?」
「你別誤會,老闆是怕你什麼事都指使夫人,會累到她。」
「哦,這麼解釋讓我輕鬆多了。」
看江小聞鬆口氣的樣子,尹一笑笑,問:「那我能幫到什麼?」
「沒什麼了,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哦,若真要幫忙的話,就是買食材,派對上會用。不過現在,我把優優惹生氣了,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操持這件事。」
「你和夫人關係那麼好,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心生嫌隙。等著吧,最多三天,你們就會和好的。」
「謝你吉言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