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牽著她的手走進禮堂,告訴她,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記憶一幕一幕飄過時小念的腦海,再看眼前,是一扇緊閉的門,仿佛永遠不會開啟的門。
那麼冰冷。
她手提包里的手提包震動了下,時小念拿出手機,是封德發來的信息
小念,這是少爺的私人號碼,我覺得你和少爺現在還是缺乏相處,多聊聊就好了。
多聊聊
多聊聊他就能從這扇門走出來然後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麼
時小念盯著屏幕上的電話,然後按了下去,撥通電話。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時小念聽到一個聲音,是木塞拔出酒瓶的悶響,在開紅酒麼
「哪位」
宮歐冷漠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
時小念貼著牆,望著眼前緊閉的門,低聲說道,「是我。」
「怎麼是你有事麼」
宮歐冷淡地問道,語氣隱隱帶著一抹不悅。
有事麼
有事啊,她的未婚夫和另一個女人開房了,她該怎麼辦,他能不能教教她
「你在哪裡」
時小念輕聲問道。
「我在辦公。」宮歐幾乎是立刻回答。
回答的同時,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輕笑聲輕輕地飄進她的耳朵里,將她的心臟絞得痛不欲生。
「你和誰在一起有女人」她繼續問。
「沒有女人。你這是在查崗麼」宮歐的聲音更加冷冽,「你想查什麼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容易疑神疑鬼。」
是她變了
時小念聽著,通紅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對面的門。
是她變得疑神疑鬼,還是他變得面目全非
她多想和他說,請他開個門,她就站在門口,她想看看他再怎麼狡辯,她想看看他冷漠的臉上會不會有那麼一絲愧疚。
可她握著手機,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嘴唇顫抖得厲害。
「我派人接你們回帝國城堡,你準備一下吧。」宮歐淡漠地說道,「還有事沒有,沒有我掛電話了。」
就這麼急麼
「我」
我等了你四年,宮歐,整整四年,父母去世的時候都沒有打垮我,因為我在等你回來,光憑著這個意志就足夠我撐上好多年,甚至是好幾十年。
就算看不起她的這份感情,但至少也別羞辱她,把她當個傻子一樣愚弄。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宮歐的聲音變得更冷了,語氣也透著更加的不悅。
冷得她陌生。
他不是宮歐,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宮歐了。
「沒事了。宮歐,謝謝你,活著回來。」
時小念輕聲說出口。
就算沒有帶回她愛的那個靈魂,也帶回了他的軀殼。
「莫名其妙。」
宮歐冷冷地道,直接掛上電話。
時小念麻木地聽著手機中的靜默,雙眼紅縞地盯著對面的門,只剩下絕望。
她轉身,拎著包頭也不回地離去。
一門之隔,兩個世界。
門的另一端暖氣充足,華麗非常,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
宮歐站在窗口看著手中的手機,黑眸中除去冷冽,還有著一抹黯然。
「怎麼啦,席小念和你鬧彆扭呀又搞不定她了」
一個嘲弄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宮歐冷漠地轉過頭,莫娜站在餐車前,身上穿著一襲長裙,手上捧著紅酒,沖他笑得嫵媚極了。
「笑夠了沒有」
宮歐的嗓音陰沉。
「不笑就不笑,喝酒。」
莫娜倒上兩杯紅酒,遞給他一懷,身體往他身上靠去。
宮歐接過酒杯,不露痕跡地推開她,靠向一旁的沙發背,冷冷地道,「我有話要問你。」
「又是問病的事情」
莫娜有些不滿地靠近他,仰起臉,紅唇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下巴,曖昧地道,「我今晚叫你來可不是問診的。」
這男人有病沒病都這麼不解風情。
「現在還不是晚上。」
宮歐冷冷地道。
外面的夜還沒深。
「這種事又不用等到晚上。」莫娜踮起腳,欲吻上他的薄唇,宮歐低眸陰沉地瞪向她。
這眼神冷得有些可怕。
四年相處下來,莫娜清楚他的每一個眼神代表了什麼,只好作罷,端著酒杯繞過沙發背,在沙發上坐下來,背對著宮歐,輕搖手中的酒杯,「好吧,就當我這是最後一次問診,你還有什麼原因」
「你真的將我的病治好了」
宮歐冷漠地問道。
「當然,難道你覺得我動了什麼手腳不成,這是精神疾病,好與不好你自己是最能切身體會的。」莫娜說道,「再說,也是你覺得自己康復了,才回來s市的。」
對莫娜的專業,宮歐是信任的。
在這方面,莫娜有她獨特的天份。
「那我除了偏執型人格障礙是不是還有別的精神疾病」宮歐轉著手中的酒杯,黑眸冷冽,聲音頓了頓,道,「比如,雙重人格。」
「什麼」
莫娜愣住,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頭看向宮歐,一臉莫名。
宮歐將昨晚的事和自己的心態告知莫娜。
莫娜聽到笑了起來,「這麼說,你吃自己以前的醋」
自己吃自己的醋,千古奇談。
「收起你的笑,我只需要你的專業。」
宮歐冷冷地道,語氣不太好。
莫娜看他這樣輕聳一下肩,收斂自己的笑容,「ok。照我看來,你不用擔心,雙重人格不是你這樣子的。」
「那是怎麼回事」
宮歐冷漠地問道。
為什麼他聽到時小念說想念以前的宮歐,他會這麼受不了。
「那是因為你成長進步很多,你了很大的代價才成長為今天的宮歐。在你的潛意識裡,如今的自己是最完美的,也是最適合席小念的。」莫娜站在那裡,輕嘗一口杯中的紅酒,「這四年的辛苦都在你的記憶里,所以當席小念不喜歡如今的你,你就會忿忿難平。說白了,這種不叫吃醋,應該叫」
「叫什麼」
「呃。」莫娜想了想,終於摸出一個準確可以概括的詞,「應該叫,失望。」
「」
宮歐將酒杯放到一旁,黑眸深邃。
失望。
「沒錯。最多算一個是宮歐,一個是生病的宮歐,人身體生病和健康時還是兩種樣子呢,這不屬於所謂的雙重人格。」莫娜喝下杯中的紅酒,雙眸欣賞著他英俊的容顏,「在治療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真正的宮歐和席小念合不來。」
「那是你在給我進行洗腦。」
宮歐冷冷地道。
真當他什麼都不知道麼。
「我承認,我有對你進行洗腦,但你不能否認,真正的宮歐就是不會像生病時那樣強烈地去表達自己的情感。人都有自我,愛一個人愛到忘到自我本身就是一種病態,而你去除了這種病態。席小念估計就因為這樣受不了了吧。」莫娜輕易地看穿一切。
「」
宮歐沉默地聽著。
莫娜的眸子轉了轉,走到宮歐身旁,胸前的豐盈故意曖昧地擦過他的手臂,聲音妖嬈嫵媚,「席小念當初愛上的就是你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寸步不離、寸步不分的感覺吧這麼說起來,她的愛最自我。」
她就願意挑撥宮歐和時小念。
否則,她也不會真上四年去治療宮歐,他們要是不散,還真是枉費她的一片苦心。
「說夠了沒有」
宮歐冷冷地看向她。
「宮歐,你現在已經對她沒多大喜歡了,不如找個名門淑女結婚,她真配不上你。」莫娜說道,她看著宮歐。
宮歐的臉在她眼裡越發英俊起來,連冰冷的眼神都性感至極,莫娜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熱得她有些不自在。
「我的路不用你來指教。」宮歐冷漠地看著她酡紅的臉,「你只要告訴我,我的病是不是真得好了,沒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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