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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驚,往後退了退。
林墨璽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姑姑你幹嘛呀?」
「墨璽,你告訴姑姑,你是不是……白梔子……」
白品柔皺眉,有些聽不清,只好趴在欄杆上,把手放在耳邊擋住風聲和雜音。
林墨璽叫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說完東張西望,自然也抬頭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白品柔,雙目忽地一瞪。
白品柔一驚,急忙躲到了欄杆後。
林嬌也抬頭看了一眼,見沒有人,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姑姑還不是怕你熱血方剛……」
林墨璽心不在焉。
林嬌拉著他:「墨璽,我看你挺向著她的。」
「沒有!」林墨璽惡狠狠地回答。
「那就好。」林嬌笑道,「你是不知道,她父母的死我們多少要擔些責任……萬一她想報復,不知道怎麼利用你、傷害你!」
白品柔低低地吸了口氣。什麼意思?難道爸媽真的是林家害死的?
林墨璽猛地看向林嬌:「你胡說什麼?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啊!但是人要是鑽牛角尖了,誰知道會怎麼想?」
林墨璽轉身就走。
林嬌一愣,叫道:「墨璽!墨璽!你怎麼回事?我還沒說完呢!」
林墨璽沒管她,快步走進別墅、上了樓。
他往白品柔剛剛藏匿的露台走去,卻發現她已經不在那裡了。
他憂心起來,她到底聽沒聽到?又聽到了多少?
他轉身去她房間,走到門口篤篤地敲了幾下門。
白品柔在房間裡,揪著床單,看著手中的全家福照片,恨恨地咬牙。
聽到敲門聲,她深吸一口氣,打開抽屜小心翼翼地把相框放進去,然後臉色平常地去開門。
林墨璽犀利地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
她心裡一跳,心虛地低下頭。
他雙手撐在門框上,高大慵懶的身軀罩著她,讓她覺得自己是猛獸爪下的獵物。
「你偷聽。」他譴責地說。
白品柔抬頭,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聽到了什麼?」
「沒聽清……」她扭開頭,「誰樂意偷聽你說什麼?」
「騙子!」他低喝,「我都看到了,你就是在偷聽!」
「我……」她急道,「我本來不想聽的,但是聽到你姑姑提到我的名字……」
「她提了嗎?」他挑眉,「我記得沒有。」
「……那是我聽錯了。」她低下頭。
他掃她一眼,哼道:「她說的是白梔子,又不是白品柔。」
白品柔一愣,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那不……都是她嗎?
她已經不是白品柔了,這裡沒有人這樣叫她,她變成了白梔子,她也不知道是誰!
林墨璽伸手按在她頭頂,像在安慰一個小妹妹:「品柔……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名。你現在不論叫什麼,都只是暫時的,將來肯定可以恢復身份。就算……我是說萬一不能,那我叫你,我叫你『品柔』。」
白品柔心中一動,眼眶陣陣發熱,險些撲進他懷裡。
可是,她想起林嬌的話,猛地拍開了他的手。
他一愕:「你幹什麼?!」
「我……」白品柔心慌,不敢讓他知道自己聽見了。她轉了轉眼珠,急中生智地說:「你少裝大人安慰我!我比你大,你在我面前就是小弟弟!」
「誰是你弟弟了?!」林墨璽大吼。
白品柔嚇了一跳,弱弱地說:「你小聲點,你姑姑還在下面……」
「她已經走了!」林墨璽轉身。
「啊?」走了?
他停下來,回頭問:「不是要出去走走嗎?還不快跟上?!」
「……」還可以出去走走嗎?
白品柔急忙跟了上去。
……
上車後,林墨璽問:「想去哪裡?」
白品柔一愣,小聲說:「其實我沒想去哪裡,就想隨便走走……」
林墨璽掃她一眼,叫司機去唐人街。
路上經過一家大型購物廣場,林墨璽突然叫司機停車,問白品柔:「要買東西嗎?」
白品柔搖頭:「沒什麼好買的,去唐人街走走就好了。」
林墨璽一聽,眉頭皺起,忽然就下了車。
白品柔莫名其妙,驚訝地看著他。
他站在門外拍了拍衣服,甩上車門,繞道她這邊來幫她開門。
「下車。」他命令道。
白品柔只好下去,外面有些冷,她忍不住抱緊手臂。
林墨璽掃她一眼,轉身走進商場,她只好跟了上去。
商場的一樓是化妝品專櫃,林墨璽看到滿目的口紅腮紅,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看起來很好看的樣子。
他問白品柔:「你化妝嗎?」
「……不化。」
「這麼大歲數了還不化妝?」他挑眉,一臉嫌棄。
「我哪裡大了?」白品柔不滿。
他瞄她胸部一眼,笑道:「的確不大。」
「你——」白品柔怒,「林墨璽!」
林墨璽不管她,走到其中一個專櫃前,拿起上面嶄新的口紅。
口紅是封著的,擰不開,他只好放下,拿起開封的,一邊擰開一邊說:「現在初中生都化得鬼一樣,你可是大學生啊姐姐!」
白品柔一窒:他叫誰姐姐呢?她沒有這麼熊的弟弟!
林墨璽旋出口紅,伸手按住她腦袋,想往她嘴上塗。
她大叫:「這是試用裝!」
「試用裝怎麼了?」
「就是別人也用過的。」
林墨璽一頓,皺了皺眉,把東西扔回去,對導購說:「給我拿支新的。」
導購問:「請問要什麼顏色?」
「好看的。」
導購一窒,心說:我們這裡都是好看的。
但這個少年衣著不俗、氣質狂妄,一看就不好惹,她可不敢說,只好看了白品柔一眼,挑選了一個合適的顏色。
白品柔一見,轉身想走:「我不陪你胡鬧!」
林墨璽一把抓住她,將她抵在櫃檯上。
白品柔大叫:「你幹什麼?!林墨璽——你放開我——」
林墨璽掐住她下顎,將口紅塗上去。
「唔唔……」白品柔不停地掙扎,大力推開了他。
她扭頭一看,對上鏡子,見自己的嘴唇被他畫成了兩條香腸,還蹭到臉上去了。
她氣得直哆嗦,旁邊導購急忙遞了紙巾過來,她搶過去,狠狠地將口紅擦乾淨。
林墨璽看了一眼,又拿起另一支口紅,放到她臉前對比顏色。
白品柔嚇得一退,怕他又來。
他倒沒有繼續了,垂下手問:「喜歡什麼顏色?」
她沒理他。
他頓了一下,像想起什麼似的,自顧自地點頭:「算了,所有顏色都買回去,你自己塗。」
「我不要這個!」白品柔叫道。
「本少爺今天高興,就要給你買。」林墨璽霸道地說。
「……你有病啊?」
「對,還病得不輕。」他轉身對身後的保鏢說,「去把所有女人化妝需要的東西都給她買了。至於那些顏色什麼的,不要問我,也不用問她,有的通通搬回去!」
「林墨璽!」白品柔急得跺腳,「我不要陪你發瘋!」
她轉身就走,林墨璽跟上去:「你發什麼脾氣啊?本少爺想玩,你就要陪我玩知道麼?」
「我沒空!」
「是你自己要出來玩的。」
「我只說出來走走。」白品柔停下來,轉身看著他,「林墨璽,你年紀不小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林墨璽盯著她,眼色漸漸變得不善,氣呼呼地轉身道:「那我不管你了!不識好歹的女人!」
他直接離開了商場,白品柔頓了一下,再次扭頭檢查自己的臉,見口紅沒有殘留才跟上去。
走出商場,她見汽車還停在門口,慢吞吞地走過去。
司機馬上下來開門,她一看,林墨璽不在裡面,問:「你們少爺呢?」
「少爺走了。」
「……去哪裡了?」
「不知道。」
白品柔抿著唇,坐上汽車,仍然讓司機送她去唐人街。
她一個人逛了逛,然而沒有了最初出門的心情。她忍不住想,那個熊孩子幹嘛去了?
回到別墅,林墨璽尚未回來,管家迎過來,笑道:「白小姐,少爺給你買的東西到了,全部都送到你房間了。」
「給我買的東西?」白品柔一愣,急忙往樓上跑去。
跑進臥室,見床上和梳妝檯上堆滿了各種化妝品。
她拿起幾樣看了看,不是英文就是法文,還是專有名詞,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她放下東西,在其中找了找,找到一張收銀條。
上面的金額晃得他一陣眼花,她急忙數了數——個、十、百、千……
這些東西竟然上萬美金!
她又不化妝,他是不是瘋了?還不如把錢直接給她算了。
她咬了咬唇,將所有東西拿紙箱裝起來,然後抱著下樓,對管家說:「我出去一趟。」
「你這是幹什麼?」管家問。
「拿去退掉!」
「這可是少爺送你的!」
白品柔輕哼,刁鑽地問:「他送給我就是我的了,可以任憑我處置吧?」
「可是……」管家為難,「你還是和少爺說一聲吧,不然……」
正這時,林墨璽從外頭回來了。
管家一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少爺,白小姐要出去!」說完就溜走了,將戰場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