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遠遠站在那兒看著這一幕,清冷的面容從未有過的蒼白,一瞬不瞬盯著她溫柔承受陸瑾嚴的吻,他們才分開多久,還沒離婚她就迫不及待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他蔥白的手指緩緩捏緊,一股無處發泄的憤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
他恨不得衝上去將兩人分開,給陸瑾嚴一拳讓他看清楚抱著是女人是誰的,將安靜拉到他的身邊,任何人都不能覬覦,都不能碰她一下!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這麼做的資格,就算他現在上前制止,他知道安靜肯定不會跟自己走,而是跟陸瑾嚴離開。
時暮從未這麼後悔過自己的復仇,要是他能夠及時收手,她依舊是那個深愛他的單純女孩,誰也搶不走,包括陸瑾嚴,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他深知她那濃重的感情,是被他一步步,一點點毀掉的。
是他,給了陸瑾嚴趁虛而入的機會,此刻再上前已經無濟於事,只會惹她更厭惡。
時暮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睜睜看著她上了陸瑾嚴的車,在他面前揚塵而去,而他無能為力地站在這裡。
風冷颼颼地刮過他修長的襯衣,他抬眸緩緩瞥了一眼墓園的方向,心底冷笑,安御天,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你成功了。
他已經陷入地獄般的深淵無法自拔,痛不欲生……
車內。
安靜靜謐得仿佛不存在,坐在後座的她眉心緊皺,不是因為剛剛碰到時暮的事,而是自己一時情急,沒有經過任何腦子的思考就利用了陸瑾嚴脫身。
那個額間突如其來的吻,更像……她主動渴求他的吻一樣。
她沒想過讓他吻自己氣走時暮,真的從未想過那麼做,他那麼做讓她現在面對他都有些不自在。
這時,陸瑾嚴透過車窗的反射深邃瞥過她,嗓音低沉,不露喜怒,「你一副他沒有追過來很失望的樣子,如果你不想回寧園,我可以讓林伯停下車。」
他指的自然是時暮,明明已經擺脫了時暮,她卻沒有一點喜悅,反而皺著眉,顯然不是自願想跟自己走。
聽罷,安靜愣了愣,隨即狠狠握緊了手心,「我什麼時候很失望他沒有追過來,你以為我還會犯賤去愛一個殺父仇人?」
他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實際上只是氣他,希望他追上來求她原諒……
陸瑾嚴轉過頭,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對他還有感情很正常,你越是想掩飾,別人只會看得更清楚。」
安靜瞪著他,剛想說什麼又戛然而止,沉默抿著唇,她幹嘛跟他解釋自己還愛不愛時暮,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她又不會少塊肉。
只是心口莫名憋著一股氣,半響,她扯了扯唇,「對,我還愛他,你滿意了?」
話音剛落,她覺得氣氛似乎沉冷得她呼吸不過來,可是瞥過陸瑾嚴,又沒有發覺什麼異常,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錯覺,於是沒再多想了。
可是她沒有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黯色,修長的手指也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