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而樂想為昨天的事和她冷戰,心裡卻慫又不敢,正糾結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陸岑岑主動和她說:「昨天的事對不起啊,我喝多了。讀字閣 m.duzige.com」
陸岑岑撿起她十萬塊錢的包,拍了拍後面的灰,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包放到自己座椅靠背上。
……不愧是她,十萬塊的包掉地上都能這樣淡定的對待。
安而樂也不好意思和陸岑岑發火,但也不想和陸岑岑說話,就只能不理她,回頭默默開電腦。
陸岑岑看著她,她這段時間拿錄音要挾安而樂,安而樂的嘴巴已經不敢再那麼碎了,而且她一直以來除了這個缺點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壞心思。
陸岑岑剛來的時候,安而樂還提醒過她報銷的時候,很多公司內部的事也是安而樂告訴她的。
她對安而樂已有改觀,不想和她搞得特別僵,想了想就說:「今晚我同學來找我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安而樂眼睛一亮:「真的啊?」
陸岑岑點點頭:「但是我到時候只吃飯,不會幫你說任何話。人家現在事業上升期,人又優秀又努力,想不想和你交朋友還不一定呢。」
「我明白的,」安而樂連連點頭,口是心非的說,「我……我其實也是想交個朋友嘛,我又沒想幹什麼。」
陸岑岑笑了一聲:「那你還生我氣嗎?」
安而樂連連搖頭:「不氣了不氣了,再說你說的也是實話嘛,我以後保證不會在背後念叨你了。」
「你也別念叨別人,小心什麼時候就被人聽見你真的收不了場。」
安而樂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陸岑岑就先發了個消息告訴高步影,說今天有個同事過去蹭飯,高步影也同意了。
安而樂和那個程序員小哥哥都還好說話,就是魏裳,真的比較麻煩。
哎算了,今天有任務,先寫活動策劃案吧,回頭再想辦法哄哄魏裳。
不然可能真的就和前台小姐姐說的那樣,以後報銷都得拖半年。
到下午的時候,她的策劃案寫好了,發到蔣總的郵箱之後,便起身想去找魏裳道歉。
她去行政部又沒見到她,便問其他同事:「魏姐今天不在嗎?」
那同事隨口答道:「剛才還在,估計去咖啡間接電話了。」
陸岑岑便又去咖啡間找她,快到門口時就聽見魏裳說:「雷雷,今天媽媽要加班,我給你叫外賣了,你照顧妹妹啊,冰箱裡有奶,你拿出來用微波爐熱一下。」
「哎呀,沒事的,爸爸是出差去了,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你怎麼回事啊?一個男孩子動不動就哭!別哭了!再哭媽媽也不要你了!」
也不知道她兒子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魏裳說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忽然發火了,陸岑岑猛地止住了腳步。
沒多會兒,魏裳掛了電話,居然一個人在會議室里小聲哭泣起來。
陸岑岑覺得自己和她的關係本來就不太好,在她這種時候進去肯定會更令她尷尬,她就只好暫時打消了念頭,轉身回去了。
回到位置上,發現安而樂正在補妝,陸岑岑看看時間,快下班了,難怪她要補妝。
安而樂塗好口紅,轉過臉想問問陸岑岑這個色號怎麼樣,卻看見她支著下巴在發呆,便問:「你在想什麼呢?」
陸岑岑嘆了口氣,說:「我在想我什麼時候去和魏姐道歉,畢竟都是同事,以後還要相處的。」
安而樂無奈笑笑,說:「你最近還是別去撞槍口了,她現在可沒有心思跟你和好。」
陸岑岑聽她這話,又聯想到剛才魏裳在會議室里哭得很傷心,就問:「她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安而樂果然知道內幕,壓低聲音說:「她老公要和她離婚……我這真的不是說她壞話,我說的是真的,人事部有個妹子和她住一個小區,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他們小區的調解員都去了好幾次。」
「真的啊?」陸岑岑驚訝道,「我上次聽別人說,他老公不是炒股賠錢了,又沒工作,全靠魏裳養活嗎?他離開魏裳哪裡有經濟來源啊?」
「嗨,越失敗的男人就越犯賤,就覺得女人比他強比他賺得多他沒自尊唄。」安而樂冷笑一聲。
陸岑岑又想到了剛才魏裳極其壓抑的哭聲,同情道:「哎,可憐她兩個小孩了,小的那個還在吃奶。」
安而樂點點頭:「可不是嘛。我覺得她老公就是因為她這個小孩才要走的。」
陸岑岑不明白怎麼又怪到小孩頭上了:「為什麼?」
「魏裳性格蠻強勢的,當初懷了二胎,休產假的時候被總公司那邊擠兌了,沒辦法升職,又不想在比自己年輕的人手下待著,就來我們這邊了。」
「她來我們這邊還是一樣強勢,什麼都想做好,想給總公司那邊看她的成績。所以她特別努力特別認真,行政,人事,財務,全都她一個人抓。她平時確實會因為別人不買她的產品就不簽字,但一旦簽字,那就絕對不會出錯。」
「擱別的公司,人事絕對是全公司下班最早離開的。但她來了我們這兒,很長時間都沒有九點鐘之前下班過,有時候比技術部走的還晚。」
「她天天把公司當家,她老公自己一個人在家帶兩個小孩,怎麼搞?還有一個還在吃奶,能不想跟她離婚嗎?」
說到這兒,安而樂長長地嘆了口氣,說:「職場和家庭對女人都好不公平。你想啊,魏裳要是沒有這個二胎,她現在在總公司乾的好好的。結果現在弄成這樣。而且她女兒現在還小,還不知道怪她。等她長大了,她能不怪她媽沒給她完整家庭嗎?」
陸岑岑低著頭,靜靜聽完她的話,忽然問:「你上次不還說魏裳私吞罰款嘛?現在又說她認真負責了?」
安而樂皺皺眉,有些生氣地說:「哎喲,我真沒騙你,罰款都不走公司賬上走的,她肯定私吞了。但是從公司賬上走的那些,她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好吧。」陸岑岑見她表情真摯,也就選擇相信她的話了。
那最近魏裳這樣子,確實不方便找她說別的事,還是等她家裡的事解決了再去和她道歉吧。
下班之後,高步影過來接陸岑岑,還像上次一樣,買了一大捧百合。陸岑岑接過,抱在懷中,抬頭問他:「今天又看見地鐵站有小姑娘賣百合了?」
高步影淡淡一笑,點頭說:「是啊。」
其實不是,是他今天提前下班特意去買的。但他現在還不想給她很大壓力,所以這樣說,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旁若無人地看著陸岑岑,走在一旁的安而樂心口悶悶的,湊上去,圈住陸岑岑的胳膊說:「岑岑,今晚要去哪兒吃飯啊?」
陸岑岑下午就說有個同事非要過來蹭飯,高步影當然是同意了,不過他倒沒想到,會是這個人。
這人他還記得,上次陸岑岑不是還挺討厭她的嗎?
陸岑岑看見高步影臉上的疑惑,把自己的胳膊沖安而樂手中抽出來,又搭上她的肩膀,抬頭對高步影說:「她就是今天白天我和你說的要來蹭飯的同事,我和她冰釋前嫌了。」
高步影點點頭,她的事他不想干涉,她覺得開心就好。
想了想剛才安而樂的問題,說:「要不去我家吧?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我做菜很好吃的。」
安而樂立即同意了,興奮地說:「好呀好呀!」
陸岑岑看安而樂這迫不及待的德性,也不好不同意,也點點頭答應了。
高步影想想又覺得帶兩個女生回家有些尷尬,就說:「岑岑,以前班裡坐在我倆後座的祝恭,也在j城,上次他還說早咱倆聚聚,我們把他也叫上吧。」
陸岑岑無所謂的,就點點頭說:「行呀,你叫吧。」
高步影點點頭,給祝恭打了個電話,那位祝同學也同意了,三個人便一起去高步影家中。
高步影知道陸岑岑不記得,路上就和她介紹了一下,這祝同學當時是班裡的倒數,不愛學習,就愛。因為當初陸岑岑一直借他作業,所以對陸岑岑特別仗義。
之前陸岑岑剛消失的時候,班裡有同學說陸岑岑是去打胎了詆毀她,那祝恭把人給打了一頓,導致在高考當天被派出所抓去教育,缺考了一門,最後沒上成大學。
不過就算他所有學科都考了,以他的成績他也上不成大學。
那段日子高步影也差點因為保護陸岑岑的名譽而被全班孤立,後來大家逐漸懂事了,才又和好。
當然這最後一件事,高步影就沒有告訴陸岑岑,怕給她壓力。
祝同學比他們三還先到,一見到高步影便迎了上來,上去給了他胸口一拳說:「上哪兒去了,我都蹲你家樓下抽兩根煙了。」
話說完,他又注意到一旁的陸岑岑,驚訝地說:「岑姐,看你樣子,過得也不慘嘛。」
陸岑岑樂了一聲,問:「難不成同學圈子裡都傳我過得很慘?」
祝恭點點頭,正要說,高步影打斷了他:「我們上樓再說吧。」
到了家中,高步影先去做飯,其他三個一起去幫忙。
祝恭一邊擇菜一邊對陸岑岑說:「岑姐,這麼多年同學會都聯繫不上你,有些同學就在班級群里傳,說你當初17歲就輟學嫁人了,現在孩子都好幾個了滿地跑,你都成黃臉婆了。哎對了,同學群你要不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