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岑和她到病房外面的走廊里,還未開口問,夏筱珊便主動說「他把我忘了,在他的記憶里完全沒有我這個人。筆神閣 m.bishenge。com」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陸岑岑驚訝地說「你們不是合夥在騙我吧」
夏筱珊瞪了她一眼,說「你怎麼老懷疑我你自己去問醫生,或者帶他去別的醫院檢查」
陸岑岑想了想,沒說話,對這個事保留懷疑。
她看著眼前夏筱珊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忍不住問「他爸媽怎麼不來照顧讓你一個同樣生病的人在照顧」
夏筱珊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你和苟謙任交往也五年了,應該知道他的,雖然他這個人有很多缺點,他也確實傷害了你,但他對他的父母是絕對的孝順,死活求著醫生千萬不要通知他的家屬。我能怎麼辦我還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我難道看著他死」
陸岑岑聽完她的抱怨,沉默一會兒,說「我對你改觀了,沒想到你還是真心想當夏家兒媳的。」
夏筱珊苦笑著搖搖頭「算了吧,你對我什麼看法一點兒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照顧他的情緒。他昨天鬧著要見你,一口飯都沒吃。今天聽說你要來,才多吃了兩口飯。醫生說了,他情緒穩定才利於康復。」
陸岑岑對這個說法也保留懷疑。
苟謙任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就算他的記憶回到五年前,就算他真的忘記了夏筱珊,他對她也不可能有很深的感情。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想辦法搞回自己的大別墅。
兩個人正聊著,護士過來了,對夏筱珊說「你怎麼又在外面站著了快回去躺著。自己身體也不好,還總是往外面跑。」
夏筱珊對護士點點頭,深深看了陸岑岑一眼,嘆了口氣,然後才轉身離開。
陸岑岑走到走廊盡頭沒人的地方,給高步影打了個電話,把目前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他了,問問他要怎麼辦。
高步影聽說後,仔細想了想,說「你要找專業的醫生鑑定一下,他這算不算精神疾病,如果算的話,他沒有刑事能力,不能親自行使繼承權,他的繼承權會由親屬代為負責。按照順序,會由他的合法妻子,也就是夏筱珊繼承。你就應該去和夏筱珊協商。」
陸岑岑想了想,問「這病被斷定為精神疾病的幾率大嗎」
高步影說「要看醫生鑑定,這個十分專業的,有很多評斷標準,我不好說。但是從我和夏筱珊的兩次接觸來看,她這個女人心機很深,萬一繼承權落到她手裡,你和她爭更費勁。「我建議你時刻關注苟謙任的狀態,照顧他的情緒,別讓他精神狀態惡化,只要他狀態正常,你和他協商相對而言容易得多。」
「好的。」陸岑岑應了一聲,心裡劃了重點照顧苟謙任的精神狀態,別讓醫院覺得他精神病。
高步影還是不放心,交代道「你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最近在和老師跟一個大案子,沒辦法幫你盯著,等我這邊結束,我和你一起處理。」
「我知道啦,我會注意安全的,謝謝你。」掛了電話,陸岑岑回到病房,看著床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苟謙任,頭有點發昏。
要怎麼照顧他的情緒啊
苟謙任察覺到有人進來,回過頭來,見是陸岑岑,立馬就從深沉變得陽光燦爛,說「小心肝,你今天沒課嗎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一聲「小心肝」叫的陸岑岑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她忍不住說「你直接喊我名字可以嗎」
苟謙任一愣,隨後又露出失落的表情,說「為什麼你一開始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陸岑岑深呼一口氣,平靜下來,笑了笑說,「我們班裡不流行這個了,你可以叫別的,叫更親密點兒的。」
苟謙任溫柔地笑著,問「什麼稱呼更親密」
「當然是親人般的稱呼啦,你看你都讓我叫你哥哥對不對」
苟謙任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原來現在的學生喜歡以兄妹相稱啊。
好像他在上高中的時候也是啊,兩個喜歡的人就喜歡認哥哥認妹妹,哥哥妹妹的,倒也別樣的甜。
他正要叫一聲,陸岑岑卻說「你可以叫我爸爸啊我叫你哥,你叫我爸,是不是很親密」
苟謙任略微無語「這這不亂棱了麼」
陸岑岑笑得格外燦爛「怎麼會呢哥哥妹妹才是亂棱,哥哥和爸爸,互不為相應關係,不算的來,叫爸爸」
苟謙任寵溺地看著她,伸出被裹成一個球的手,拍拍她的腦袋說「今天你很開心吧,話都多了起來。」
陸岑岑猛地反應過來了,當初的陸岑岑是個話非常少,人非常安靜的文藝女青年,她現在說太多話,人設就崩了。
人設一崩,萬一苟謙任受刺激,被判成精神病,那她就要去和夏筱珊奪房產了。
為了把人設掰回來,陸岑岑拿出手機偷偷百歌知名文藝作家郭小寒的名言,然後抬起頭,語氣放到最溫柔的程度,對苟謙任念
「如果讓你重新來,你會不會愛我,愛情讓人擁有快樂,也會帶來折磨,曾經和你一起走過,傳說中的愛河」
苟謙任太感動了,甚至眼眶都紅了起來。
陸岑岑心裡反思難不成自己裝過了
苟謙任卻伸出兩隻被裹的完全沒辦法拐彎的胳膊想要擁抱她,嚇得陸岑岑連忙往後退。
苟謙任一臉的震驚,隨後失落地問「你你後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陸岑岑尷尬地哈哈笑了兩聲,說「我這不是看你胳膊都捆起來了,不方便嗎」
苟謙任又恢復剛才的柔情,點點頭,卻還伸著手,對她說「那你抱我一下。」
陸岑岑已經開始想揍他了。
見陸岑岑沒動靜,苟謙任失落地放下手臂,低聲說「我一直以為,光是雷的故事,花是蝶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沒想到,我追求你這麼久了,我還是沒辦法寫進你的心。」
這是幹啥開始文藝告白了
幾年前他追求原主的時候,就是靠這些酸詞酸句的嗎
陸岑岑很想接一句蛆是蒼蠅的故事,你是你爹的故事,但是怕刺激他,就趕緊瞄了一眼手機。
然後隨便現學了一句文藝告白的話,對苟謙任說「喜歡你很辛苦,其實我都清楚,放心這世界很大,我記得你的叮囑。」
苟謙任被她感動到了,情緒又啵兒起來了,點點頭說「嗯只要你記得我的好,我付出再多都值得。」
陸岑岑今天實在撐不下去了,打算先撤了,過兩天再來找他商量別墅的事,就站起來說「我要回去上課啦,你自己好好休息。」
苟謙任又是一臉震驚,然後慢慢變成失落。
陸岑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會又把他弄得不高興了吧
她試探著問「你你怎麼啦」
苟謙任看看手邊的飯菜,又看看自己的手,最後卻還是懂事的搖搖頭,說「你回去上課吧,我沒事的。」
陸岑岑看明白了他被打成這樣,沒辦法吃飯,想讓她餵他,又開不了口。
要是自己現在扭頭就走,他受刺激,黑化了怎麼辦
咬咬牙,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為了自己的大別墅拼了。
她坐回去,端起桌上的飯菜,強忍著心裡不適,說「我餵你。」
醫院對面一座居民樓里,趙和趙兩兄弟擠在樓道里的小窗口,一個人拿著望遠鏡,一個人拿著監聽器,監視陸岑岑。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兄弟倆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最後,趙先開了口「哥啊,老闆娘現在去見前男友,還親手給前男友餵飯,是不是老闆娘對她前男友還沒死心啊」
趙皺皺眉頭說「不關老闆娘的事,一定是老闆娘太善良了,這個狗東西借著被我們倆打殘的機會,故意在老闆娘面前扮可憐,老闆娘只是同情他。」
趙一臉鄙夷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綠茶雕嗎也太會裝了咱們上次還是下手太輕哎,你說老闆娘咋就上了他的當呢」
趙冷笑一聲,說「只有男人才能看得出誰是綠茶雕,女人就會被表面現象迷惑,再加上咱們老闆娘比較善良,所以沒看出來。」
趙覺得有道理,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雖然老闆說過,不用什麼事都告訴他,但老闆娘去見前男友這麼大的事,應該知會老闆一聲吧」
趙也同意他的建議,隔著一條寬寬的大馬路,用五百倍變焦黑科技的手機拍了個陸岑岑餵苟謙任吃飯的高清照片,然後傳給了南洙決。
陸岑岑給苟謙任餵完了飯,他不知怎麼的,突然絮絮叨叨地開始和陸岑岑說他們倆的過往。
苟謙任當年其實沒有那麼狗。
他成長在中產家庭,父母都是有體面工作的人。他自己過得不好不壞,上了個普普通通的學校,畢業之後找了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他最大的特性就是文藝,會寫詩,自己大學搞了個賬號寫那種一般人看不懂的詩歌,竟然還吸引了一大波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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