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拐杖敲擊地面的噠噠聲,胭脂一陣天旋地轉般的晃動。
殷斐一隻大手就足以把住她的肩,突兀的將她轉了個身,拉倒自己身邊,女人的氣息襲進他鼻端,他心肺一動倏忽的躲開又像過了電似的,推搡她,將她推到門外。
手掌使了力道,胭脂被他推的一個趔趄退到門外扶住玻璃門的門框才站穩,怒目細看忽然襲擊她的人,揉揉眼才看清楚將她從林可思懷裡拉出來的竟然是,殷斐。
嘴角不自禁的張開,一時沒了思緒,殷斐?他恢復記憶了?
「怎麼,不扮成特護改扮職業女性勾搭男人?」殷斐也回眸盯著她,男人的怒氣盡顯,粗眉緊皺,冷漠起來陰森可怕。
他譏笑著牽扯嘴角,低沉著嗓音譏諷地說,他本來是暴怒想發脾氣的,額角上的青筋都跳跳的凸出來,但是終究自己都感到不可理解,對一個特護這麼上心動氣幹嘛。
林可思只覺懷裡一空,在胭脂被人從他懷裡拽走之後,他一瞬間是要衝動的打人的,但是清冷的眸子看見拉走胭脂的,是殷斐。
一瞬間,他沒脾氣了。甚至有點理虧。
自己和胭脂是青白,到那時畢竟殷斐和胭脂的關係,是等同於夫妻。
他沒有理由阻止殷斐拉走自己的老婆。他尷尬了數秒,做好了和他對掐的準備。
但是,看看看著,林可思疑惑了。
這是什麼畫風?什麼戲碼?殷斐和胭脂之間怪怪的,而且不遠處,竟然還站著金婉柔。
更奇怪的是,殷斐並沒有如他所料的像他發威。而是定定的和胭脂對視。
仿佛很陌生的樣子。
他們之間出了什麼矛盾?
殷斐要說胭脂到處勾搭?不是很奇怪嗎?
作為夫妻並且還是恩愛的夫妻,這不是很奇怪嗎?
被殷斐辱罵的胭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最初的驚詫之後,嘴角漸漸彎起,渾身充滿了生氣,小臉綻放微笑往他身邊走:「殷斐?你記起來了是嗎?我是誰?」
「斐哥哥,你何必和一個冒充的特護動氣呢,她喜歡勾搭就讓她勾搭好了,麻雀總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我們走吧。」
金婉柔拄著拐急忙趕過來抱住殷斐:「走了斐哥哥,姨媽該等急了。」
男人的頭忽然開始劇痛,他右手揉著額角,斜睨著胭脂。
是啊,自己這是犯的什麼毛病?莫名的被一個花痴左右了情緒,真是生病,心胸都不豁達了。
注視胭脂的視線移開,和金婉柔兩隻情侶拐杖噠噠著走出門。倒是一道奇葩的風景。
林可思到這時也沒看明白。
但是喲一點他卻肯定,他們之間並不像自已以為的,胭脂說的那麼美好。
殷斐,不要胭脂了?他食言了,他不再愛她,胭脂該是忍著多大的委屈。
卻不和自己說。
心痛眼前悽惶的女人。她正眼巴巴的等著殷斐的回話,不想殷斐卻和金婉柔雙雙駕拐而去。
「胭脂——」林可思上前,不料胭脂卻在失望片刻後猛的向殷斐和金婉柔追去。
「殷斐——殷斐——」
星巴克外面的大門早已經停著奔馳,還是那輛他剛送她不久的奔馳,疾馳而去。
胭脂追到馬路邊正看到奔馳的絕塵:「殷斐——」
她蹲在馬路牙子邊大叫。
恨自己反應遲鈍,恨自己太容易蒙圈,恨自己沒有及時跟上他問問,現在他住在哪家醫院?
還會有誰像她這樣傻,痴痴的看著愛人跟人走,傻傻的沒有辦法。
恨自己雙商不夠,握不住到手的機會。
她蹲在那,抱著膝頭,汽車已經開過幾分鐘早已看不見一絲絲蹤影,她還是蹲在那裡,眼神發直,呆呆的湧出眼淚。
直到,一雙白淨的大手,將她拉起來,輕輕環住。
「怎麼了?殷斐他,變心了?」林可思問的沉重。
雖然這是他內心希冀過的結果,雖然他這樣盼過,但是最終他不希望從殷斐那裡搶回胭脂是因為,胭脂被殷斐拋棄了。
那樣的傷害,他猜想,胭脂後半生會很難站起來走出來。
「是不是?」林可思輕輕拍著胭脂的後背,不敢大聲的問,怕她更委屈。
「不是——」胭脂搖頭,使勁搖頭,只能搖頭。
「不是?我請清楚楚看見。」
她被林可思溫潤的修長手臂,清秀的五官,沉墨般的視線,以及男人的擔心疑惑環繞包圍:「事到如今,你還在替他說話?」
胭脂搖頭,已經列流滿面,鑽出她的包圍圈:「林可思,別問了,你別問了行嗎?」
「林可思——」忽然胭脂身後傳來一道清亮歡快的女聲。
胭脂詫異的回頭,小手擦掉眼淚。
一個白白胖胖卻很是靚麗的女孩拿著兩桶冰激凌跑過來。
「林可思,對不起啊,我有點事遲到了。」
林可思火熱的眼眸褪去了溫度。
熱情如火的男人瞬間又變成溫潤清涼的溫吞水:「哦,介紹下,這是鍾子瑩。這是我家鄉的一個朋友。」
林可思這樣介紹她們。他並不想讓胭脂被鍾子瑩懷疑,畢竟鍾子瑩是在大殷集團總部上班。
「你好。」鍾子瑩伸出手圓溜溜的大眼睛卻直把胭脂上下掃描了個遍憑女人的直覺,她感到這個女人和林可思,不一般。
胭脂生硬的笑了下伸出小手同她握:「你好。既然你們約好了,我還有事,先這樣再見啊。」
「等等。」林可思急切的聲音攔住她,漆黑的眼珠直視她:「有事,一定要和我說。」
「恩。」胭脂垂眸,無奈的苦笑:「好,有需要的話,會的。」
待胭脂走遠,鍾子瑩的眼光還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遠去的風中她就像一片落葉,或者一片浮萍。
「好我見猶憐的女子啊。」
林可思嗤笑:「怎麼?你想說什麼?」男人最討厭女人之間的嫉妒,林可思也是。
鍾子瑩的視線收回來望向林可思:「沒怎麼啊。欣賞,很有女人味道的女人,女人也會欣賞女人,你不信嗎?」
林可思勾唇淺笑:「但願。」
「切,林可思,你什麼語氣,沒自信的女人才嫉妒,本小姐從來是讓人嫉妒而不是嫉妒別人的。別用那些庸脂俗粉的心態揣摩我啊,千萬別。否則會掩蓋我的光芒。」
鍾子瑩驕傲的一甩長發宛如飄柔女豬腳,估計也是和電視的鏡頭學的,十分瀟灑:「噥,你的哈根達斯再不吃就變糖水了。」
林可思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這個女孩子才見第三面,倒是很有趣:「你吃吧,你們女孩子才喜歡吃甜的。」
「還有這種說法?好吧。」鍾子瑩並不和他倔強,歡樂的一手一隻哈根達斯左邊舔一下,右邊舔一下。
「今天不用上班?」兩人走在林蔭道上,林可思有一句沒一句的問。
「恩。我們老大半個月沒出現了,我就可以偷偷懶串休。」
「你們老大?殷斐?半個月沒上班出什麼事了?」這個消息對林可思來說不異於一顆重磅炸彈。
怪不得剛才看見他拄著拐,當時林可思還並沒有往別處想,他知道殷斐愛運動,以為像他那樣喜歡動的人偶爾受點小傷崴下腳也正常。
「恩。」鍾子瑩重重的點下頭又歪頭看他:「你和我們老大認識?」
「還好。」林可思淡淡的。
「什麼原因?剛才我看見他拄著拐。」
「啊?是嗎?你看見我們老大了?我們閒散的日子要到頭了。」鍾子瑩一副大難臨頭的架勢。一著急快速的吃著冰激凌。
「嚇成這樣?不喜歡老闆可以炒掉。」林可思拿出紙巾,塞到就知道吃毫不顧忌形象的小女孩的手心裡:「不知道的以為你沒吃過哈根達斯。」
「是沒吃過啊。回國這是第一次買,誰曾想比國外的好吃呢。」
鍾子瑩急忙報銷掉兩個哈根達斯開始擦嘴擦手。對林可思調皮的吐吐舌頭,確實吃的太慘烈了點。
擦完一系列部位,鍾子瑩正經嚴肅的對林可思說:「誰說不喜歡我們老大了?他可是一根小皮鞭抽打的我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咳。當著你相親男友的面說喜歡另一個男人,好嗎?」
「額,理論上是不好,可是我看我們一點也不像男女朋友啊。」
鍾子瑩停下腳步上下打量林可思,搖搖頭。
一陣風吹來,浮動林可思頭頂的寸發,令他潤雅的面容顯得分外精神。
這個男人很養眼呢。
「像不像還有說法嗎?」林可思敷衍的淡笑。
鍾子瑩靈機一動:「有啊。比如不像的就是我們這樣,像的就是這樣。」
她一下子抱住林可思的胳膊,小手塞到他的大手裡,挽起來十指相扣,臉卻*啊刷紅刷紅的,心也跟著敲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