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的臉上帶著王者的霸氣與篤定,冷顏少甩下了楊秘書她們,獨自驅車趕往好久沒去的顏少會所。
車速很快,像此刻冷顏少飄飛的思緒,十指扣在方向盤上,葡萄紫的頭髮,隨著半開的窗玻璃有節奏的擺動著,像一個調皮的孩童在逗弄。
突遇前方轉換的紅綠燈,輪胎劇烈的摩擦地面,不甘心的停了下來,那摩擦聲仿佛是它最後的叫囂,冷顏少懊惱的?在方向盤上,等待著燈的轉換,眼神無意的向四周瞟去。
絲絲飛揚的髮絲吹向兩邊,司嫣焦急的奔過斑馬線,坐在車裡的冷顏少看到了飛奔而過的那抹似曾相識的身影,凝神之間,女人側轉頭來看頭頂的紅燈,那精緻的瓜子臉,占據大半個臉的明眸映入冷顏少的眼裡,只是髮絲被風吹的很凌亂,短暫的停頓,女人快速的跑過了馬路,卻帶走了冷顏少全部的情緒。
紅燈過,冷顏少幾乎沒有考慮的打轉了方向盤,向女人跑過的那條路轉去。
冷顏少降下車速,看著旁邊人行道上不斷奔馳的女人,像一頭不知疲倦的野馬,馳騁在寬闊的大道上,這個女人是瘋了嗎?速度竟然達到了一半的車速,是不想活了嗎!
快速的駛離了女人一段距離,冷顏少打開了車門,靠著車門等著司嫣飛奔而過,這個處處不和其它人一樣的女人激起了他的興趣。
「女人,上車!」冷顏少隔著綠化帶,衝著女人吼著,完全不像他平時的做事風格。
司嫣此刻滿臉的急迫,眼裡隱去的只剩前方的大道而已,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及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冷顏少的喊叫被她過於緊張的情緒及路上不停按響的喇叭聲湮沒。
冷顏少看著女人沒有反應,仍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冷顏少的眉梢益發清冷,穿過了綠化帶,走過了女人身邊,一把揪住了正狂奔的女人。
司嫣被突然的力道一拉,才停下腳步,看著忽然發生的狀況。
冷顏少看到女人臉上那還未乾的淚痕,還有部分溢滿眼眶,倔強的在裡面打轉,卻把少女的明眸滋潤的愈加清明。
「拜託,我還有事!」司嫣說著掙脫冷顏少的手,聲音夾帶著疲憊和傷痛。
司嫣看了看前方的路,準備繼續向前奔跑,冷顏少小跑了兩步,再次抓住了她,司嫣差一點被拉的甩在他的身上。
司嫣恨恨的瞪了冷顏少一眼,男人卻不受影響,眉頭擰了起來,對著她說「去哪裡?我開車過來的,送你!」看到此刻氣息不勻,因跑步而臉頰通紅的司嫣,冷顏少閃過一分關切,繼而重新抓住了司嫣的胳膊。
司嫣仰頭看了冷顏少一眼,眼裡盛著感激,想著現在還是母親最重要,氣息不勻的快速吐出「麗都大道!」
冷顏少沒有再說話,抓著司嫣的胳膊快速的向車邊走去,過快的腳步讓司嫣不得不小跑的跟上。
司嫣坐立不安,在車上不停的來回的交錯著手,緊蹙的眉心一直沒有舒展開來,專注的望著前方的道路。
他側眼掃過坐在副駕駛坐上的女人,仍然穿著初見她時的那件淡粉色的棉衣,從他窗戶邊吹過的冷風,吹起她兩鬢的髮絲,露出光潔的耳垂,車子在一陣沉默中絕塵。
「就在這裡!謝謝!」冷顏少第一次做別人司機,聽著女人那略顯急迫的聲音,順從的停下了車。
女人甚至都沒有轉過頭送他一個感激的微笑,就關上車門跑走了,仿佛他不過是個普通的的哥,引不起她的一絲關注,明眸冷淡的像是此時車外令人冷的發抖的空氣。
男人看著周圍的環境,明顯還距離麗都大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抬頭看到女人在風中肆意的揚起她的秀髮,張揚的在空氣中擺動著。
冷顏少握著方向盤,看著女人繼續在風中揚起她烏黑的秀髮,向前奔跑著,男人眼眸深沉,將車停放在路邊,也同樣下了車。
想到女人在這裡下車,就是不願意讓他看見什麼,也就沒有跟過去,站在車的旁邊,等待著,他也說不上為什麼,竟然沒有走開。
看到麗都大橋上站在的那個穿著破爛的男人,司嫣迎面奔了過去。
「張叔,我過來了」司嫣喘著氣,跑的太急,還不能完全的帶過氣,她撫了撫因吸入冷空氣刺疼的胸口,對著眼前的男人說道。
「來這麼晚」張叔看著對面氣喘吁吁的司嫣,用手搓了搓鼻子,絲毫不憐惜對面的女生,那張多天未洗的臉上閃著油膩膩的光,讓人看的生厭,臉上的黑掩蓋了本來的容顏。
「拿來了沒有」男人直奔主題,冷眼掃過對面的她,抽了抽鼻子,一腳登在大橋的欄杆上,看著橋下呼嘯而過的車輛,問。
「嗯,張叔,多少錢?」司嫣說著將手伸進衣服裡面的兜里。
張叔看了司嫣一眼,轉身倚靠在欄杆上,支著腿,斜眼看著正準備掏錢的司嫣,嘴巴大大的張開,滿口黃牙暴露在空氣里,眼裡閃著興奮的神色。
「2000一口價!」張叔打了個響指,繼而做著點鈔的動作,猥瑣的笑容在空氣中肆意的飛盪。
「可是那一次都是1000」司嫣將放入內兜的手停下,走向男人的身邊問。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呀,警察查的這麼嚴,當然中間費用就高了,現在是越來越不好弄了」男人說著雙眼圓瞪,鄙視的看著全不知內幕的司嫣。
「你還信不過你張叔,你和我這裡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著男人將骯髒的手搭在司嫣的肩頭,肥厚的嘴唇蠕動著。
「那行,張叔」司嫣從兜里掏出錢給了對面的男人,男人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了她。
「應該給你媽買注射的,這種的力道更大,她會上癮的更厲害。」
「注射的?多少錢?」司嫣想到能讓母親的癮小一點,忙問道。
「談錢傷感情,以後再說,先把這拿回去吧。」說著張叔抽了抽鼻子,嘴角奸詐的抽動了一下。
還是一如從前的小紙包,只是它的價值越來越高了,男人看著捏著紙包的司嫣發呆,吼了句「快回去吧,你媽肯定都等不住了!」一句話才敲醒了她,嘴裡淡淡的哦了一聲。
男人手插兜,吸了吸鼻子,帶上他那頂老式的棉帽,蓋住他那半禿的頭頂,縮了縮身子,向大橋下走去。
司嫣看了眼男人那嶙峋的身軀,儘管被厚厚的棉衣包裹,仍然感覺不到像男人一般的偉岸,如垂暮的老年,雙手交叉在前面,似乎是塞在棉衣里。
她捏著手上那千斤重的小紙包,塞入棉衣的口袋裡,想到此刻在家裡生不如死的母親,眼裡的晦暗加重了一分,垂著頭向橋的另一端走去。
司嫣正低頭思考著,慢慢的向回家的路走著,砰的撞上一堵人牆,司嫣仰起頭來,看到男人冷傲的面容。
「我送你!」司嫣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抬頭看了看此刻男人那深不見底的眸,看不到裡面隱含的情緒,只是漠然的開口。
為什麼他還在這裡?免費的便車,確實這也不像是冷顏少一慣的風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看到那女人的眸,便決定在這裡等那個女人,他知道,他肯定會走回這裡的,只是這其中莫名的牽絆他自己也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