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章亞萱家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她正在廚房準備給章悅熱牛奶,聽見鈴響就出去開門。
門外,章程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食品,笑嘻嘻地看著章亞萱。
「這麼大清早的你怎麼來了?」章亞萱滿臉的不悅,站在門內,一手拉著門,並沒有要讓他進來的意思。
「亞萱,你看這個我知道你帶著悅悅很辛苦,一早要起來給她做早飯,所以我就起來給你們買早點上來吃,也省得你忙了。」章程有些極不好意思的說。
實際上他是怕章亞萱趕他出去。
「」章亞萱看了他一會兒,無奈的讓開,頭往裡一撇,示意他進去。
章程連連點點微笑「哎哎哎」的進去了,屁顛屁顛地走進了餐廳,把買來的早點一包一包放下,又跑進廚房去找了盤子和碗出來,一樣一樣裝盤。
「亞萱,你看,我也不知道悅悅喜歡吃什麼,我就中式早點和西式甜點都各買了些,按你的喜好買的。」說完竟有些靦腆起來,站在餐桌邊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章亞萱拿眼角掃了桌上一眼,全是些精緻點心,估計是從酒店買來的,外面的小吃店可沒有這麼精緻的糕點賣。
她沒理章程,徑直走到章悅房門口敲門:「悅悅,起來了嗎?快起來吃早飯了,時間不早了,上學別遲到了!」
「哎!快好了媽媽,我就來!」章悅在房裡應答。
章亞萱不想面對章程,冷著臉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拿出來放進一個塑料盆里,拿到陽台去晾。
章程一個人站在餐桌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呆了一會兒,就走到章悅門口,等章悅出來。
章悅打開房門,就見章程站在自己門外笑咪咪地看著自己。
「早!」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父親,在她懂事後的記憶里自己從沒有喊過他一聲「爸爸」,也許更早更小的時候,呀呀學語時有喊過,但她根本不記得了。
章程聽見女兒跟自己問早,內心激動不已,鼻子酸酸的,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女兒竟然會主動跟自己問好了。
「悅悅,洗漱過了嗎?快去刷牙洗臉,爸爸給你和媽媽買了早點來,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各樣買了一些。」章程搓著手,竟然在女兒面前紅著臉。
「我已經洗過了,我和媽媽的臥室都有獨立浴室,舅舅請師傅為我們設計裝修的。」章悅邊說邊朝餐廳走去。
當她看到桌上一桌子好吃的點心時,眼睛不禁瞪大了:「哇!都是我喜歡吃的!」驚喜之餘忘記了這些是身後這個自己還不想認的爸爸買的。
「悅悅喜歡吃的?那就好,那就好!」章程嘻嘻笑著,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一些下來,無意中竟然買對了,也知道了女兒喜歡吃什麼了。
「對,這些中式的點心我愛吃,這些西式糕點我也愛吃,但是我要少吃點兒,我怕胖。」章悅坐下來用手直接拿了一塊蛋糕咬了一口說。
「你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怕胖,你太瘦了,不會胖,多吃點兒沒事。」章程附和著。
章悅邊吃邊拿眼斜了他一下,問:「那您自己吃過了嗎?」
「我我還沒」章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他一早就到酒店的餐廳去買了這些點心,自己沒有在酒店吃早點,他心裡有個奢望,就是想到了章亞萱這裡能和她們母女一起吃。
「那您站那兒幹嘛?一起過來吃呀,不然一會兒全被我一個人吃光了。」章悅似乎滿不在乎地對他說,仿佛並沒有嫌棄他、排斥和他一起吃早飯的意思。
「真的可以嗎?」章程更加激動起來,手搓得更加快速起來。
「當然啦,小時候舅舅教我來者是客、拳頭不打笑臉人,何況您一起吃吧,這麼多我和媽媽兩個人也吃不完。」章悅這回正臉看著他認真說。
章程小心地走了過來,再小心地拉出椅子坐下,跟著章悅拿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你等會兒,廚房一定還有牛奶。」章悅知道每天這個時候起床媽媽已經熱好了牛奶。
她進廚房把牛奶拿了出來,倒了一杯給章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好了,裡面還有一杯留給媽媽,對了,我媽呢?」
這才發現怎麼出來就沒看到媽媽。
「你媽在陽台晾衣服去了。」章程指著陽台說。
「哦,好,我知道了,那咱們先吃,留點兒給媽媽吃就行了。」章悅知道媽媽這衣服估計要晾到她出門去學校還晾不完了,媽媽一定會故意躲在陽台不進來。
當父女倆快要吃完的時候,章亞萱從陽台進來了,黑著臉,沒有看章程一眼,抓起沙發上的包對章悅說:「悅悅,快點兒吃,吃好了快去上學,媽媽要去上班了。」
章亞萱這幾年都在潘氏集團下屬的一家門店當店長,每天早出晚歸倒也過得很充實。
「媽媽,您不吃了早點再去嗎?這些可都是您平時喜歡吃的,您過來嘗嘗吧,可好吃了。」章悅叫著。
「媽媽吃過了,時間來不及了,媽媽得先走了,你出去注意鎖好門啊!」章亞萱換好鞋子打開門走了。
章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他知道章亞萱這是在向他表明,她寧可餓著肚子去上班,也不會吃他買的東西,他心裡有些難過,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早飯沒吃就去上班。
「放心吧,我媽有胃病,她餓不住,一感覺到餓就會胃疼,所以她一會兒下樓會在路上買了吃的。」章悅象看出了章程的心思,又象是說給他聽,又象是在安慰他。
章程感激地看著這個懂事兒的女兒,說:「時間來得及,慢慢吃,別噎著,一會兒爸爸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樓下就有公交站點,坐公交車很方便。」章悅嘴裡塞著一塊點心,一邊回答說。
「那也讓爸爸送你去,你長這麼大,爸爸都沒有接送過你一回」章程的聲音哽咽起來。
章悅沒有作聲,默許了讓章程送她,眼角不時的偷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