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的車廂里,哦,並不算靜默,耳邊全是啪嗒啪嗒的雨聲,心是靜默的。
歡笙忽然聽到自己心愛的人在問:「五年都和他在一起,為什麼一點也不動心?」
嗓音,低沉。
連他,都不可否認東方朗的優秀。
看到那小女人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唇角無奈勾起,她的心思盡被看穿。
可是,歡笙並不知道啊,她就在想:他如此問,是關心她?在意她?還是吃醋?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好奇。
不會!南晨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好奇心,他太淡定。
所以,終於對她有興趣了對不對耶耶耶!!!!
歡笙克制住自己的激動,起先不被理睬的鬱悶難過盡都消散,她著了魔的一個人獨自傻笑了一會兒,才回過神,舉手眼巴巴的望著姜南晨答道:「木心說的四個態度:彼佳,彼對我無情——尊敬之。?
彼佳,彼對我有情——酬答之。?
彼劣,彼對我無情——漠視之。?
彼劣,彼對我有情——遠避之。」
姜南晨:「說人話。」
歡笙不知死活的戲弄起姜南晨:「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說完,她得寸進尺的朝著姜南晨湊近了一些,又湊近了一些,皺皺鼻子,似不滿足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才安靜了下來,情不自禁溫柔的呢喃道:「南晨……」
周身,充斥著他好聞的氣息,她想念了五年的氣息。
透過後視鏡,喬文小心翼翼的瞥到姜南晨面無表情,不推亦不迎,淡漠的很。
他家總裁把什麼都藏得太深,唯獨那護犢子的個性,一直都直白的很……
歡笙抬眼皮,望著姜南晨冷酷的模樣。說:「南晨,外面在下雨,你在我身邊,真好。我喜歡下雨。還不懂得愛的時候,我喜歡下雨的時候一個人靜靜地待著,就待在窗邊就好,不要打擾。等我懂得愛的時候,我想要下雨的時候我愛的人恰好在我身邊。也是奇怪,天氣還是這樣的天氣,可是突然就不願意一個人了。等我懂得愛與思念的時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外面在下雨,你在我身邊。」
姜南晨垂眸,眼裡的歡笙在笑:「哪怕你一句話也不說,我也覺得很幸福……」
她要的幸福太浪漫,太煽情,而他從來不是一個煽情浪漫的男人。他太現實主義,生活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裡,他無心去留意,雨。
又有多少人在這樣一個物質社會裡不去趕超著金錢權利,而去花費時間與精力去想這些?
多數女人,更願意和你送她的鑽石一起賞雨。
就連喬文偷偷聽完歡笙的這番話都不禁在心裡似褒似貶的說了一句:太小女生情懷!
總裁天天公事繁多,應酬等等應接不暇,哪會有多餘的耐心去陪她看什麼對自己毫無價值與意義的……冷清清的雨。
姜南晨合上手裡的文件,又聽到她似嘆息的一聲低吟:「我這五年最大的心愿終於在此刻圓滿成全了。」
他動作微微一頓,現在。只覺諷刺。
是她親手毀滅了他們的幸福離開了他,那還有什麼資格想他?又或者現在她不過是在做戲?
若真愛,便不會離去。
若真想,便會回來。何必等到五年?!
若真愛真想,不會走。
腦袋裡一直缺根筋的女人已經被雨聲催眠過去了,還不忘睡之前把腦袋從他的肩膀……蹭進他的懷裡。
他臉色冷峻到了極點,從始至終,清醒著被她折磨的人,是他。
……
歡笙醒來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還在車裡。她朦朦朧朧的視線望著窗外還在下著雨的景象,渾然不知道一個男人把她的話,用著那樣不輕不淡的態度,卻重重放在了心上。
她說她愛在窗邊看雨,於是,他就將這畫面延續,定格,只為她醒來後的那一眼驚艷。
「南晨……」
歡笙叫。
姜南晨垂眸睨著女人,聲線沉寂:「醒了,就走吧。」
緩緩地降下車窗,被趕出車的喬文和司機一聽見這話,立刻感激涕零的收了雨傘,打開車門迅速坐回了原位。
歡笙這才發現,自己睡著的時候,車裡被南晨營造出了……只有他們兩個的溫馨氣氛。
她緩緩揚唇,抱著他的腰,覺得這一刻不真實的讓她想哭。
車,緩緩啟動。
歡笙問:「我睡著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偷看我?」
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個仿佛……額面癱一樣的男人,她從來沒見過一個面癱那麼帥的!
他對望她,眼神清冷,薄唇……利落吐出兩個字:「沒有。」
「可我做夢,夢到你了。」歡笙小聲說。
嗯,他知道。
她說,讓他帶她回家。
姜南晨記得,這不是一次聽見她這樣的夢囈了。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找不到頭緒。
他望著她,忽然間有點惱,波瀾不驚的心弦,似乎只有她挑動得起。
「南晨,你又不說話!」
「南晨,你都不好奇我夢到你什麼?」
「南晨……唔唔——」
歡笙瞪大眼,看著毫無預警強吻下來的俊美男人,回不過神。
姜南晨確是俯身,吻住了那張小嘴,那張似乎他不回應便喋喋不休到天黑的小嘴,聽著她的聲音,他心煩。
情不由己,歡笙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將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正慢慢的被平衡放下……
他的吻,吻得她毫無思考的能力,一切都被他帶著走,她卻是心甘情願。
相較起之前對她不禮但也等她五年的東方朗,愛與不愛的區別,總是那麼傷人。
姜南晨所觸之處如火掃過,歡笙無意識的呻.吟了一聲……
「南晨……」
姜南晨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涼。
他將她放在一旁,隨即,她成為空氣被他……無視。
歡笙卻還是想,如果這輛車一直都開不到頭的話就好了……
……
一到「家」里。
歡笙剛走到玄關處,就被姜南晨抱進懷裡壓在了門後……
他的腿抵著她的腿,同時,還有什麼滾燙冷硬的東西一併抵著她最不可說的地方,慌然抬頭,男人幽深的黑眸裡面,燃燒著的那是她最熟悉不過的……紅色慾.火!!
轟——歡笙臉色通紅,原來這個男人從車上忍到了現在!
可是這個男人在車裡全程明明都很從容的好嗎!!
冷淡的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
修長漂亮的手指,慢慢撫著歡笙的臉蛋,不容她再想下去,姜南晨扼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怎麼說呢……歡笙這才發現,這不是姜家,這是一個……她從未來過的別墅。
放肆的,從玄關處一路纏至了二樓,若是在姜家怎麼可能如此,單不說各處的傭人多少,傳到了長輩耳朵里也是……不太好的。
剛剛進去臥室,還沒到床上,歡笙就被姜南晨要了。
冥冥中,仿佛壓到了什麼東西,兩個人都沒有細想,依舊痴纏的厲害,抵死的相愛,仿佛生生世世都要將對方融入骨血。
直到……
一聲鋒利刺破空氣。
「你沒有證據,證明五年前是我把你推到了江里,你沒有證據,你別想嚇唬我!」
歡笙,用一向柔善好欺的無能性子,擺了李李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