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裘蝶一動不動地站著,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像一座入了魔的雕像,冰冷疏遠,沒有半溫度。
明明人就在眼前,封靳言卻覺得她此刻離自己有萬水千山那麼遠。
這個認知,讓他眼眶不受控制地一陣陣發澀。
他真的有很多話要對裘蝶,關於過去、關於這次意外、關於展成寧……可最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
在做了那樣的事之後,封靳言再站在裘蝶的面前,只剩下了滿滿的自慚形穢!
糾結了有整整五分鐘,他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卻是干啞地詞窮,「對不起……」
裘蝶沒有開口,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封靳言卻沒有。
他就這樣攥著她的手臂,一語不發,表情痛苦地扭曲著。
暗色的玻璃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表情,裘蝶看在眼裡,唇邊浮上一抹嘲諷。
先是狠狠地把人推進絕望的深淵,事後再來演苦情……她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封靳言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扯了唇,裘蝶轉過頭去。
「蝶,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苦……」封靳言以為她像以前那樣,不忍苛責、並且原諒了自己,整張臉都亮了。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完,就被裘蝶打斷了。
「你費那麼大功夫,不惜動用關係,跑到警局來,就是要跟我這個?」
「蝶……」沒想到裘蝶會是這樣的反應,封靳言愣了。
裘蝶淡然地看著他,語氣比表情更加沒有波瀾,疏離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完了的話,麻煩放手,我腿傷沒好,醫生不能久站。」
越來越冷淡的口氣,如同芒刺一般戳著封靳言,血肉模糊的。
他非常清楚,裘蝶如今的冰冷態度,絕不僅僅是發生了意外這件事那麼簡單,更多的,是因為元令璽。
如果不是因為元令璽的出現,裘蝶對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態度,這三年來,她對自己的容忍從來就沒有底限,無論做錯什麼事,犯了多大的錯誤,最後都會被原諒。
現如今就因為一個元令璽,所有的寬容都化為了虛無……看著裘蝶冷酷無情的模樣,封靳言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甘,猛地一個用力,攥緊了裘蝶的手臂,「蝶……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儘管跟我……我會盡一切努力……哪怕是需要去求人……也會把你救出去,絕對不會讓你受半委屈……你等等……我馬上就打電話聯絡……只要把關係打通,你很快就能夠出去了……」
他干啞地完,拿出手機要撥號。
才剛按了一個數字,手機就被裘蝶狠狠地揮落。
「我已經問過,你的案子不麻煩,很容易解決。」黑眸暗了下,封靳言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彎腰撿起來,繼續撥號。
裘蝶卻已經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受不了,「封靳言,事到如今跑來熱心助人,你不覺得噁心嗎?」
封靳言身形狠狠一震,手一抖,手機差一再一次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