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往往就是如此奇妙,當夏沫正百思不得解為何慕容連這麼快就被判了流放,答案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日,正逢顧白馳父親的忌日,因墳還未牽到越州去,倒也方便夏沫帶著顏姐兒和兒子去祭拜。
墳前,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還未等夏沫開口詢問,那男子就自動轉過身來,對著夏沫抱拳喊道,「二嫂…」這人長得跟顧白馳有五分相似卻明顯比顧白馳要小一些,自稱是顧白馳的三弟顧白騏。顧白騏眼睛裡布滿血絲,轉過身子微微站開了一些低頭看著墳頭,低沉的自言自語道,「我是個不孝的兒子,連父親臨終一面都沒有見到,父親,您在泉下是否怪我。」
夏沫將鷗哥兒小心的交給了乳娘,慢慢走上前去,遲疑的問道,「你真的是三弟?」
顧白騏慘然一笑,「二嫂從未見過我,自然不認得,不過即便是二哥在此,」他摸了摸臉頰,「想必也是認不出我的罷。」
夏沫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顧白騏左邊臉完好無損,可右邊臉上卻有一條淺淺的傷疤,雖然不太影響容貌,可有道疤痕在,始終是不太美觀的。憑著他和顧白馳那相似的容貌,夏沫倒有幾分把握確定他就是真的顧白馳,聽了顧白騏接下來的話,夏沫更是能確定這人就是顧白馳說的那個十五歲就獨自出去闖蕩,再也沒回來過的顧白騏。
顧白騏對著墳頭跪下,重聲道。「二哥將其他人都繩之以法,沒給他們一條活路,父親。兒子不孝,費盡心機將慕容連一家拉下馬來,您就原諒兒子當年的胡作非為吧。」等顧白騏情緒恢復後,夏沫才知道,這幾年他一直都在,跟著顧白馳給德昌皇帝打江山,也跟著他回到京城。只是顧白騏擅長易容,這才沒有被顧白馳發覺。
三年前,顧白馳離京去嘉峪關。顧白騏沒有跟過去,反而是留在了京中。慕容連是先皇后的侄子,只要沒犯什麼大錯,是不太可能將他拉下馬的。況且慕容連不笨。反而很聰明,想要讓他犯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三年來,顧白騏努力接近慕容連,直到半年前才有機會接近他的身邊,給他下了可以使人迷?魂之物,這才引誘的慕容連一步步走進他挖好的坑裡面。
慕容連是最後一個,他一完蛋,當年陷害定國公府的那些人才算完全清除。
「我這才有臉到父親這兒來說話。」顧白騏靜靜的說著。語氣中早已沒有了剛才那股子戾氣。
夏沫讓顏姐兒和鷗哥兒上前和顧白騏見禮,許是因為層血緣的關係。兩個孩子見著顧白騏的臉都沒露出害怕的意思,鷗哥兒更是大聲的喊了聲『三叔』,衝過去就要讓顧白騏抱。
一個人在外面流浪久了,風餐露宿見慣了人情冷暖,顧白騏無比渴望家庭的溫暖,見到這胖嘟嘟的侄子,心都快融化了一般,吆喝一聲將鷗哥兒扛上了肩膀。
等夏沫祭拜完後,誠摯的邀請顧白騏回家去住,本來還擔心他會拒絕,沒想到顧白騏一點也不矯情,直接就應了下來。
身在古代富貴家族的好處太多,房子大房間多,一應家具齊全,更隨時有下人負責打掃。回到府里,夏沫安排了十幾個下人,不出兩個時辰就將顧白騏要住的院子給打掃乾淨了。
本來成親的男子是可以住在內院的,但顧白騏自稱還未娶親,至今仍是孤單一人。
「家族之仇未報,我怎敢成親。」顧白騏苦笑著說道。
若不是顧白馳當初的話,若不是這半日的相處,夏沫差點就以為顧白騏是在諷刺顧白馳。
雖然和顧白騏認識才半日,可夏沫已經把他當做親人了,看著這個二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還未成親,她不由得便拿出了媒婆的架勢來,「仇已經報了,你就好好待在家裡休息休息,你也該成親了,滿京城好多姑娘多的是,你放心,二嫂肯定給你尋個好的。」他這個年齡即便是放到現代也屬於晚婚晚育的行列。
顧白騏無所謂道,「這事不急,二嫂還是先顧好身子,別太操心了。」
顏姐兒看了眼夏沫,又看了眼顧白騏,忽而的抿嘴笑道,「那我豈不是很快就有個三嬸了?」
鷗哥兒有樣學樣,跟著顏姐兒大聲喊道,「三嬸,三嬸。」
想要給顧白騏說親,首先就得給他正名,讓他光明正大的以顧家三爺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即便只是顧白馳的庶弟,可顧家現在的情況大家都了解,人少粥多,況且顧白騏還未成婚,嫁過來就是原配正室,就算將來分家只能分到一部分,那也足夠吃喝幾輩子了。
想到這層,夏沫很有信心能夠給顧白騏尋到一門好親事。
既然顧白騏回來了,去莊子上的事情就暫時擱置下來,夏沫先寫了封信告知顧白馳,便著手準備春宴。
話說,她還是第一次自己操作請客的事情,這古代請客和現代差別可大了。這光是請哪些人,就足夠她頭疼好幾日的,她雖然回京了這麼久,可一直沒怎麼關心外面的事情,哪幾家關係好應該都請到,哪幾家關係差應該錯開,這些她統統不知道。不過,她不是有三個好姐妹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聽了來龍去脈,茜茜公主擺出一臉『求我』的表情,道,「你不會打算真讓你那個三弟獨自面前外院的人吧,就算他認識別人,可別人也不認識他呀,你這春宴不辦才好,還是等你家國公爺回來再說吧。」
顧白馳要年底才回來,哪能等到那個時候。夏沫懷孕在屋裡待的都快長蘑菇了,好不容易有了件大事可以做,她如何等得到那個時候。
她親昵的挽著茜茜公主的手,噌道,「我的好公主,好姐姐,哎呀,我這不是求你來了嗎。我原打算將名單的事情安排好後就和三弟前去您府中拜訪,可是你看我,笨手笨腳的,這不,只好請你過來了。」她如小姑娘一般搖著茜茜公主的手,撒嬌道,「求你了求你了。」
都說懷孕的人撒起嬌來可以讓人掉一地的雞皮疙瘩,果不其然,茜茜公主三人都很無語的看著那猶自噌個不停的夏沫。
「再不答應,她可是連更肉麻的話都能說出來的。」沈棠笑道。
不過是讓駙馬帶著顧白騏認識下別人,又不是難事,撇開茜茜公主和夏沫的矯情,這件事也值得做,這可是和定國公交好的一大機會,況且茜茜公主也不是真的在為難夏沫,哆嗦了一陣子便故作勉強的答應下來,「行了行了,我答應你就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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