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駿珂飛走出差去了,安靜這幾天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安靜覺得這幾天自己有些累沒開車,坐出租車回家。車路過衡山路,半夜裡這條路的喧囂熱鬧過白天。放縱找樂的男男女女可以從這個酒吧喝到那個酒吧。
來往車輛太多,馬路中間不時還會遊走著幾個喝多的人,所以車子的車速只能放的很慢。
安靜路過一個酒吧門口,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有個喝多的女人做在酒吧門口的台階上。安靜搖搖頭,這女人喝成這樣,別讓尋找目標的男人撿屍了。
她突然回過神,連忙讓司機停車。
車已經開出一個路口,安靜下了車往回一路小跑的回到那個酒吧門口。
那女人還坐著,果不其然有個男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並且動手拉扯這個女人。嘴裡還念念有詞「寶貝,我錯了,被鬧了跟我回家吧!」
女人用最後一點清醒反抗著。
周圍的人以為是情侶吵架也沒有人管。
安靜咬咬牙沖了過去,卯足了力氣推開那男人,一把拽過那女人的手,拉她的背後。「阮清,我們都還沒有到,你怎麼就喝那麼多了?」
被安靜突如其來的這一推,那男人沒站穩踉蹌了幾下,馬上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安靜。
「這裡沒有便宜讓你占,走吧,我們還有人馬上就到了!」安靜其實很慌張,她只有一個人,如果這個男人要來強的,她該怎麼辦。
這男人也是喝過些酒的,這到了嘴巴的肉就這樣飛走,很不甘願。大著舌頭的指著安靜說:「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女朋友,剛才吵了幾句而已。」
那男人滿口胡謅。他要繞到安靜背後去抓阮清。「來嘛寶貝,我知道錯了,跟我回家。」
安靜真想一巴掌抽上去,這樣齷齪的謊話都說的出來,恐怕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安靜提高了嗓門。「你女朋友?她電話號碼多少,你背一個我聽聽?或者你現在打一個試試,我看她包里電話響不響。」
安靜背後的手把阮清抓的牢牢的,她像是童年玩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樣,把阮清護在後面。她另一直手擋在自己的胸口,也怕自己被那男人吃了豆腐。
「我手機在車裡,沒放身上。」那男人趁著酒里也不罷休,還在步步逼近。
酒吧門口也不全是喝醉的人,還有行人或者清醒的人路過。
安靜看見這個情形只能使出下策。她大叫。「你個流氓,你再過來一步,我報警了。」
安靜這一聲大叫,把周圍的眼光徹底引來了。
那男人倒是停住了腳步,不過現在他灰溜溜的跑了,不就證明了他是流氓嘛,他以後還要來這一帶「打獵」,萬一被人認出來,還怎麼行動?「我帶我女朋友回家,我怎麼流氓了,你才多管閒事,你沒有男人要就整天想要破壞我們,你變態!」
安靜覺得這男人也厲害,喝了酒腦子轉的倒挺快的,才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想出這麼個情節來,把髒水全潑到安靜身上。
「你別再瞎說了,我們根本不認識你。你要證明你和她是認識的,你就打電話啊,看看她手機會不會響!」
一旁的人也開始幫腔了。「是啊,打啊,要不然誰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我手機在車上。」那男人再一次腔調。
圍觀的人里有個人說了句。「我把手機借你,你打。」
那男人無所遁形了。「現在誰還背電話號碼的,都用通訊錄的,我現在就回車上拿手機,你們等著。」
那男人倉皇的跑開了。
安靜見男人走,也趕快架起阮清離開這個地方。
她把阮清塞到出租車裡。阮清還是不省人事。
她穿了條短裙,司機看著後視鏡。
安靜瞄到,瞪著司機,馬上把手上的包放在阮清的腿上。「開車啊!」
「她會不會吐我車上啊。」司機還沒看見什麼就被安靜抓個正著,口氣相當惡劣。
「吐了,我賠。」
司機發動了車子,一路上時不時的看後視鏡。
阮清偶爾會有反應,要移開腿上的包,安靜就一直把手壓在包上。
司機什麼都看不見。
「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不自重,穿的那麼少,喝的那麼醉。」
安靜不理睬,不搭話。
司機過不了眼癮也要過嘴癮。「你們這種大城市裡的女人就是這樣,換了在我們老家,早就打瘸了,讓你們穿的那麼少出去給別的男人看啊。」
安靜覺得噁心,剛從虎口脫險怎麼又碰到神經病了,她看了看附近還算人多。「停車。我們要下車!」
「還沒到地方呢。」
「我讓你停車,我們要下車!」
司機沒再說話。
安靜拿出手機,按下免提,撥出三個數字。電話通了。「您好,這是11報警」
司機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了下來。「你這是幹什麼!報警幹什麼?」
安靜還沒等車停穩,先打開車門,從包里掏出一百元扔給司機,拉著阮清就下車。
她們走在人行道上,司機跟在後面搖下車子全部的車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按喇叭。安靜立即轉身完後走,這條馬路是單行道,車子不能調頭,那司機終於開走了。
安靜找了家酒店開了個房間,把阮清扔到床上的那一刻她覺得人都散架了。
安靜覺得阮清安全了,她拿上包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口阮清從床上捂著嘴沖了過來。
安靜指著衛生間。「這裡,這裡。」
阮清在衛生間裡吐,她站在門口等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阮清在裡面吐了很久,吐著吐著就清醒了,衛生間裡傳來了哭聲,先是啜泣然後又變成了嚎啕大哭。
安靜敲門。「你好點沒?」
她聽間裡面開始有沖水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阮清從裡面走了出來,臉上應該是用水潑過了,還濕漉漉的。
她走路還跌跌沖沖的,她走到床上順著床沿攤坐在地上。
安靜走過去放下包,坐到對面的沙發上。「你還好吧?」
阮清閉氣眼睛捂著臉。「謝謝。」
她買醉喝酒,圖的是一醉解千愁,但身體是醉了,腦袋卻沒有斷片,一路上安靜是怎麼把她送到這裡來的,她還是知道的。
安靜從柜子里的迷你吧里拿出兩瓶冰水。「喝點吧。」
阮清接過水。「我和周正分開了。」
安靜不意外,看老周這幾天那樣子就猜到了,但阮清今天這樣,是不是因為老周,她就不知道了。
「這幾天周正還好嗎?」阮清問。
「你想聽到的是什麼答案?」安靜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阮清苦笑。「我是個壞女人,離開我也好。」
安靜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ann,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我愛周正。」阮清說完又捂起臉大哭。
「愛他,為什麼要分開?你和傅偉連那邊斷不了嗎?」
「周正生日那天,你們走了,他向我求婚了,而我卻把傅偉連的事情告訴了他。」
「什麼!我不是讓別在那天說嗎?」安靜激動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裡也很亂。」
「你既然說你愛老周,那你和傅偉連斷乾淨不就好了嘛,你是兩邊都放不下嗎?」
老周是安靜的朋友,當老周經歷了離婚,被騙,傾家蕩產負債纍纍之後迎來了愛情,安靜為老周開心,但為什麼阮清會有這樣的。
安靜看的出老周對阮清的感情不是兒戲,而阮清最終還是放棄了老周。
安靜不想再面對阮清。
「傅偉連離婚了。」阮清一句句的往外蹦這話。
安靜站住外走的腳步。「難怪了。」
「那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呀,你今天又是幹什麼?」
要不是阮清今天這樣,她怎麼會一連兩次和危險交手。
「我放不下周正。」阮清說的很可憐。
「你他」安靜的髒話飆到一半收住了,想想大家還不是很熟,就這樣問候人家媽媽總不太好。
「你罵吧,我也知道我這樣很討人厭。」阮清倒是對髒話顯的落落大方,來者不拒的樣子。
「他離婚不是你等了很久了嘛?現在離了,你們就好好過日子不就完了嗎?老周這邊就當他多遇難了一次,反正他也夠倒霉了,多一次也無所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周正的。」
安靜被點燃。「別和我說對不起,你沒對不起我。你要離開他可以告訴他,你們性格不合!或者找個別的理由,你為什麼非要裸的告訴他,你和傅偉連的事情?還要在那個時候?你說了,你痛快了,你解脫了,老周呢?你給他留下些什麼?不能和他長長久久,何必帶給他快樂,這些快樂現在都變成他追憶的痛嗎?」
阮清抱頭痛哭起來。
安靜一通火發完看見阮清這樣傷心,覺得自己過分了,話說的太重了。
「不好意思,我激動了。」
阮清還是收不住悲傷,繼續哭泣。
安靜還在替老周暴怒,轉眼又心軟阮清,覺得她也委屈。
「你別哭了,你吐了那麼多東西,再哭,會脫水的。」安靜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脫水,反正她也只能想到這些。
阮清控制了一下自己眼淚,吃力的按著暫停,效果不明顯。
安靜又坐回沙發。「你沒告訴老周我知道你和傅偉連的事情吧?」
「沒有。」
「你千萬別說啊,會影響我們內部團結的。」安靜試著打岔。
阮清停止了哭泣,想著安靜說的話,笑了出來。
「你千萬別再謝我,你一謝我,我就慌。」
阮清的頭髮散亂著,她撥弄了幾下。「ann,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