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粟沒有去問,也沒有向分局匯報複查結果,等到案子已結的消息傳到他的耳邊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而且還是高雲霄告訴他的,網絡上已經傳開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孫遠鵬受到一連串的打擊後抑鬱中自殺,孫季浩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索性為時還不晚,正在醫院積極的接受治療,這可能是廣大市民還能接受的結果。
案子一結,基本上就沒有他什麼事了,韓粟心想他們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總在心裡暗自發誓,下次一定不去瞎操心了,不過以後發生的事誰又說得准呢。所有的線索在這裡都中斷了,無從查起,韓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堅持,儘管在這兩起事件上破綻百出,可要查卻又不知道從何查起。韓粟有點閒得慌,他看了會書,又胡亂塗鴉了幾張紙,全都作廢了,他總感覺今天不在狀態,心神不寧。韓粟心裡最牽掛的還是毫無頭緒的自殺。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可以足不出戶就能得到他基本信息的人,那就是永晟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魏永茂。城市的富人很多,但他們富起來的本質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他們這些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就在網絡上可以查到。韓粟打開電腦,在輸入框中輸入了「永晟投資有限公司」八個字,短短几秒鐘就檢索出了很多結果。
魏永茂,男,35歲,江東省s市人,2002年h大統計學碩士研究生畢業,04年創辦永晟投資有限公司,現任公司總經理,與此同時他還在本市一家有名的證券公司擔任諮詢顧問。魏永茂主攻經濟統計,他經過9年的摸爬滾打,如今在金融領域頗有建樹,取得了不小的成就。永晟投資的名氣雖然沒有本地一些網際網路企業大,但是規模也不小,三年前在上封區黃金商業地段租下了國貿金融大廈。有人評價,魏永茂的成功離不開他這十來年的努力,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天賦,一種對金融十分敏銳的嗅覺。他真是天才,經濟統計上的瘋子,因為他掌握了金錢的動向。
天才或是瘋子,他似乎很難理解「瘋子」這個詞,前者發自內心的讚譽,後者烘托升華前者,還是言不由衷的怨恨呢?
韓粟的心神逐漸從電腦上移開,他並不關心魏永茂究竟是多有錢,而只在乎他和黃玉秀是什麼關係,他認識孫遠鵬嗎,他究竟是旁觀者還是參與者。韓粟的腦海中有無數個問號,他若有所思的在筆記本上寫了公司地址,如果有機會的話他真想登門拜訪。
實際上這個時代是不缺天才的,甚至「天才」這個詞的本身在如今的這個時代都捎帶一絲鄙夷的嘲諷。
如果一個人被冠以「天才」的稱謂,那麼他的人生軌跡一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每個人都不甘平庸,在追逐成功的道路上贏在起跑線上的必然天賦異稟,而後來者居上的人則是「瘋子」。
他不禁把這兩者拿作比較,實際上絲毫沒有可比性,只不過是閒的發慌後的自娛自樂罷了,他很快就將此事拋在腦後。
心煩意亂的事常有八九,韓粟很快就想到了另外的事件,注意力也逐漸轉移了,似乎聖誕節快到了。他其實並不在乎這個西方節日,但是某些人不這麼認為,當韓粟提出一定要好好答謝傅可兒時,她總是在推脫,卻實在拗不過韓粟,隨口說了句聖誕禮物。等那些怪異的問題通通拋在腦後時,傅可兒的聖誕禮物終於提上了日程。
生活就是日復一日的重複簡單枯燥的動作,當這些簡單枯燥的動作精簡成喝下一杯水,它不再是無滋無味,酸甜苦辣咸樣樣俱全,少一種味道生活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平淡的生活詮釋著大多數人該有的樣子。凡事亦有兩面,一面在陽光下禁錮著無從釋放,另一面在黑暗中緩慢滋生。
下午天氣陰沉的可怕,灰濛濛的厚重天穹仿佛直接蓋在了頭頂上,鹵素燈讓天空飄下的細小顆粒無所遁形,醞釀已久的一場冬雨讓整個城市一秒入冬,感受著初冬的寒意,一場雪漂白了大地。
夜裡的風很大,刺骨的寒風讓人高度默契的保持蜷縮身子的動作,儘量把露在外面接觸空氣的肌膚減小到最低。家應該是最溫暖的地方,她哈了口熱氣,工作了一天感覺精疲力盡,她從包里取出鑰匙打開了房屋大門,客廳內漆黑一片,頓感覺陰風陣陣。走廊外的燈光隨著開門的縫隙一點一點的滲透進來,似乎有點不開對勁,她睜著眼睛往裡面探視,這個點不該這麼安靜。如此的想,腳步卻不停歇,徑直走了進去。陽台的落地窗開了一點,窗簾被吹的呼呼作響。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心裡埋怨了一句。
「真是的,窗戶都不關,不知道外面在下雪嗎?」
女人摸著黑開了燈,客廳的燈光一時間刺眼,她將包放在了沙發上,迎著湧進來的寒風走向了陽台,她不禁打了個哆嗦,麻利的關好窗戶,女人突然注意到了什麼,手中的動作稍有一滯。陽台最外面一邊落下了薄薄的一層白雪,而這薄薄的一層白雪上竟然有一行字。
女人心一沉,眼神突然渙散了,全身開始發抖,她緩慢往後退,轉身跑進了自己房中。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房門口,房門是鎖著的,她用力的推了幾下,額頭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女人摸了下大衣口袋,慌亂中這才注意到了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
鑰匙在包里放著。
女人忽然鎮定了不少,安靜的屋子到處透著詭異的氣氛,她不禁咽了口唾沫,穩住心神的往沙發走去。
她走到沙發邊俯身翻開手提包尋找房門鑰匙,無意中看到茶几底下有一張白紙露出了一角,女人掃了一眼茶几,上面堆滿了雜七雜八的垃圾,她皺著眉頭用手拂去了堆在茶几表面上的一層垃圾,裡面有一個白色的空盒子,像是某種藥物的空盒子。白色的空盒子被揉捏的不成樣子,已經辨認不清其原本的模樣,她卻看得真真切切,一段反反覆覆的畫面在腦中突然浮現,猶如一道巨大的能量衝擊波,將她的心神一下子就擊垮了。
她半癱在地上,用手扒開周圍的垃圾,一把奪過那個揉捏成一團的空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魔怔。
女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她伸出左手顫顫巍巍的探進了茶几底下,撿起了那張白紙,燈光下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無比刺眼。
女人閉了一下眼睛,黑暗如潮水般瞬間將她吞噬,她踉踉蹌蹌的摔倒在地上,拿著鑰匙幾乎是爬到了房門口。輕輕的推開房門,與此同時大廳的燈光也一點一滴的照射進來,房間裡亂作一團,衣櫃倒在地上,裡面的衣服散落的到處都是,白色的空盒子鋪滿整張床,沒有任何落腳的地方,而在她的面前,儼然又是另一張白紙。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世界充滿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