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風等一行人看著蕭何從前來也沒做什麼,柳春風的眼睛還落在正立於易修遠身前的遲霜身上,她正低著頭,好似在看什麼。
易修遠現在渾身上下都沒個遮羞的東西,還那麼大刺刺的站在遲霜面前,遲霜這會兒看的是什麼根本完全經不起細想。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在瞧另一個男人的身體,這事兒還挺悲劇的。
柳春風覺得自己可能又要悲傷得暈過去了。
而這時蕭何從也提著幾件已經破成條子的衣裳朝易修遠喊道:「我覺得你還不如直接裸奔。」
那應是柳冬月之前看著屏風朝她而去,臨時揮劍應對所致。
易修遠心疼極了,他可是個窮光蛋,衣裳很少的哎!
這麼想著,他當下也就忘了自己這會兒還沒穿衣裳,抬了腳要過去看個仔細,但沒成想腳剛跨出半步就被遲霜『啪』的一聲拍在大腿上,阻止了他出去的動作。
易修遠低頭看了看大腿上的巴掌印子,有些不可置信,道:「我靠,你又打我!」
遲霜也低頭去看了看他的大腿,那個剛起來的紅印子已經消失了,她便回問道:「什麼叫『又』?我之前可沒打過你。」
易修遠抬手要去指肩上的指甲印,但手一抬,視線下意識地向下轉了轉……
「你看什麼看——!」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遲霜看光光的易修遠不可思議極了,媽的遲霜剛才看他的時候眼神沒個半點變化,就跟看木板子一樣是幾個意思?
臥槽,這特麼什麼鬼重點啊!
易修遠心裡嘴裡都在咆哮,他一邊伸手去捂胯下之物,一邊瞪著遲霜那還盯著他胯下瞧的視線,「不知羞啊你!」
然後他就聽遲霜『噗』了一聲,笑道:「你羞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這都什麼語氣啊。
易修遠也不知怎的就有些挫敗,但為毛挫敗他還不太明白,聽了遲霜的話也就下意識的去想:難道看過後再看就不用羞羞了嗎?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是哪兒不對,於是又瞪了遲霜一眼,唬唬道:「那你不准笑。」
遲霜笑出聲了都,她脫下了身上的外衫丟給易修遠,嘴上卻道:「你哪隻眼睛見我笑了?」
臥槽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登峰造極!
易修遠接了外衫,手就從胯下挪開了,遲霜作勢還要去瞧,易修遠連忙要捂,結果到了半路他忽然不管了,抖開手裡那件鮮紅的外衫直接從腰後繞了過去,臨著打結的時候還特地抖開雙手,挺挺腰,把兩腿間那物晃了晃,大刺刺地晾給遲霜看,「我聽說誰看誰懷孕,你看吧,多看一會兒。」
遲霜:「……」
沒法兒跟他溝通了。
她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出身坊,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被岑夫人安排著在坊里學生存之道,從小到大見過不知道多少男人了,臉皮早就厚得跟城牆有得一拼了……
這臭小子,別說這會兒只是晾個蟄伏狀態的那啥給她看,就算是……我呸,瞎想什麼呢!
剛剛還認為自己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遲霜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臉熱。
她縮了縮脖子,想裝作什麼都沒想的樣子,但還是沒忍住給笑了出來……還真別說啊,是挺好奇的,啊呸……不過,『誰看誰懷孕』是誰教他的?
遲霜笑著轉身,然後對一旁完全沒被周圍怪異的氣氛影響,正笑得捂著傷口嗷嗷嚷痛的蕭何從道:「蕭公子,你房裡應還有換洗的衣衫,可否取來給修遠應應急。」
蕭何從偏頭看了眼正在腰間扎紅花的易修遠,神色肅然地點點頭,隨後就出門去了……緊接著走廊里就傳來了他強忍但還是忍不住的笑聲:噗哧……哈哈哈——
易修遠聽見了,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然地在腰上系了個結,然後彎腰,撿了地上的木屐就朝門外丟去。
緊接著就傳來了木屐砸在人身上的沉悶聲音,以及還沒走出多遠的蕭何從的一聲咒罵:「我靠,臭小子別以為哥哥武功不咋地就好欺負!」
易修遠哼唧一聲:「那你有本事就欺負回來啊!」
蕭何從:「你大爺!」
易修遠得意地笑,隨後他轉了視線看著屋中的其餘人等,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柳春風臉上,換上一副不太置信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又去指了指一旁的浴桶,試探地問:「柳公子……你們這麼多人,是組團來看我洗澡的嗎?」
柳春風還沒來得及回答,易修遠又道:「我知道我比你高比你強比你壯,但這個你羨慕不來的,而且你……就算是病好了也練不起來了。」
柳春風:「……」
暴擊,生命-1000!
他們說話的同時,柳冬月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抬劍就指了易修遠,正想說些什麼,哪料入目就看見了易修遠那光裸寬闊的胸膛。
易修遠膚色淺棕,肌肉分布勻稱,且身形高大挺拔,便是如此衣著狼狽之時,他臉上的神色也是淡然處之。
他的周身都好似縈繞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自然隨意。
柳冬月以往雖然習武,可到底是大家閨秀,何時曾見過這般裸露的男子了,而此刻見了易修遠這比例近乎於完美的身形,她頓時就是一愣,直接忘記了言語,也忘記了動作。
易修遠沒理會她,反正這會兒他腰間圍著遲霜的外衫,也不擔心會不會走光了,至於光著的腿和胸膛,他也不甚在意,以往他在潛龍澗的時候基本上天天光著膀子在水裡山上到處晃蕩,對於不穿衣服這種事,他完全不需要適應。
和柳春風說著話的同時,他已經從浴桶後面繞了出來,頎長勻稱的身形在這毫無遮攔的情況下愈發顯得格外魅惑,一時間倒是讓屋中的氣氛都給靜了下來,就連關步月把手裡的人打飛之後也是朝他投了一個怪毛怪樣的笑。
易修遠還不知道關步月把他跟遲霜都看了幾眼,他這會兒還看著柳春風,神色平靜,臉上帶笑。
他的面容看上去還有這少年人的特質,清冽出塵,可他身上卻有著一股旁人無法企及的沉著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