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而後輕輕的呼喚了一聲:「胭脂?」
胭脂已經昏迷了過去,似乎還多少有些意識一樣,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臉上也滿是汗水,好像哪怕是在睡夢之中,也都在掙扎著一樣。
這個時候,馬蜂走了進來,看著我,有些奇怪的詢問著說道:「出什麼事情了?」
「先不說這些,幫我準備一些東西。無根水,穿雲線,硃砂,沉香灰,對了,你會繪製符咒麼?幫我繪製一個安神符!」我看著馬蜂,一口氣吩咐了下來,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如果說再這樣下去的話,胭脂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馬蜂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準備!」
「越快越好!」我點頭說道。
馬蜂沒有大意,急忙的走了出去,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先將胭脂的上衣輕輕的解開。
一抹春光乍現。只可惜我根本沒有時間去欣賞。
先簡單的清洗了一下傷口。傷口所流出的血液已經開始泛起了一抹的黑色,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我右手食指在傷口的地方輕輕的按壓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血液流出。雖然說已經流了許多,可是卻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狀況的。
這個時候,馬蜂回來了。
將我所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準備了下來,我拿起穿雲線,在硃砂上輕輕的沾了一下。而後在胭脂脖子的地方輕輕的環繞了一圈。
所謂的穿雲線,事實上就是在龕前供奉的紅繩而已。在外八門之中,穿雲線是一種經常會被用到的東西,而且十分的普遍。想要尋到並不是怎麼困難。
穿雲線有穩定魂魄的功效。
以穿雲線和硃砂相配,可以暫時的將胭脂的魂魄強行的壓制在身體之中。這樣一來,就能夠為我爭取更多的時間。
緊接著,我用無根水輕輕的將胭脂的天門擦了一下。而後將沉香灰也灑在了天門上。
做好這些之後,將安神符輕輕的拿起。
左手將胭脂的嘴巴打開,而後將安神符捏成一個三角的形狀,而後直接的塞了進去。
「洪刀,會取彈麼?」我的眉頭微皺,說實話,我並沒有取過子彈。雖然說在書中簡單的見識過一些。可是卻並沒有真正的實踐過。有些東西是需要嘗試的,要不然理論再好,終究有些人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洪刀點了點頭,面色有些為難:「會倒是會,不過……」
「沒有不過了,特殊時刻。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看了洪刀一眼,而後輕聲的說道:「我終究是沒有取過,所以說這一次你來操刀!」
洪刀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會,姜小舞回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盒子,而後遞給我,輕聲的說:「徐艷文說,店裡能夠找到的,就都在這裡了!不知道什麼是你所需要的,就全部都抱過來了!」
我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洪刀。
洪刀硬著頭皮,緩緩的往前踏出了一步。
取彈的過程比我想像之中的要輕鬆,洪刀不愧是在軍隊之中混過的人。三下五除二,直接的將子彈從胭脂的身體之中取了出來。而後放在了旁邊的盤子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鮮血再次噴涌而出。
我不敢大意,急忙的向前,開始止血。上藥,而後一點點的包紮。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後,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胭脂脖子上的穿雲線,已經黯淡下去了不少。硃砂也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的綠色。
我的眉頭緊皺:「接下來,就看她能不能堅持住了。能夠做的,我已經全部都做了!」
「你是說,她依舊有可能搶救不過來?」洪刀楞了一下。
我點了點頭,將胭脂的被子蓋好。而後從那盤子之中將子彈給拿了起來,放在手心之中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之後,遞給了馬蜂,輕聲的說道:「你怎麼看?」
「我看看!」
馬蜂有些錯愕,拿起子彈之後,臉色卻是逐漸的鄭重了起來。
「這個人很可怕,穿魂符雖然說並不一定要繪製在紙上,可是以金絲紋印的方法,雕刻在子彈上的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若是她去了普通的醫院,就算是這條命能夠保住,以後估計也會是一個痴呆了。」馬蜂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輕聲的說:「這個人可著實是可怕的很!」
我點了點頭:「很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如果說我沒有猜錯的話,有這等手段的,應該只有他們!」
「你是說索命門?」馬蜂的眉頭微皺:「應該不至於吧?索命門這幾年倒也還算得上是安穩,已經在專注的發展國外的影響了!」
我搖頭:「這就說不準了,就連雨少白都回來了。索命門為什麼不能夠回歸。只不過,我更加好奇的是,這一枚子彈的造價不低,這個胭脂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會讓別人出這樣大的價錢來殺她!」
「確實,這種在子彈上繪製穿魂符的成功率是很低的。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盤皆輸!」馬蜂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
我看了馬蜂一眼,卻是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姜小舞則是一直在旁邊沉默。她看的出來,我是有些擔心的。
胭脂的身上還隱藏著太多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甚至有可能是和我有關的。她為什麼要將籌碼壓在我的身上,難道說就不害怕全盤皆輸了麼?
「那個,喬瑞!」這個時候,洪刀走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的無奈,而後接著說:「如果說她問起來的話,你就說是你取的子彈。」
「呃……」我先是愣了一下。
仔細的想了下,而後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到我點頭,洪刀仿佛是如釋重負一般,急忙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出去了!」
緊接著,馬蜂也出去了。
屋子裡只留下了我和姜小舞。
姜小舞似乎是有些微微的吃醋:「要不要我也出去?」
「不用……」我瞬間無語,摸了一下小舞的腦袋,而後輕聲的說:「小小年紀,想那麼多不該想的東西做什麼!」
說著,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痛!」小舞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的對著我叫了一下,不過臉上卻是嘿嘿一笑,而後接著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想要殺她?」
我沉默了許久:「我也不是很清楚,要麼是她知道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要麼是她得罪了什麼不能夠得罪的人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外八門之中行走,根本就沒有安全這兩個字!」
「這倒也是!」姜小舞回想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不過我還是感覺,她的身份有些古怪。真的是蘭花門的人麼?」
「是蘭花門的人應該是錯不了的。不過是什麼蘭花,就真的有些說不清楚了!」我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說實話,不僅僅是姜小舞,就算是我自己,對胭脂的身份也有著十分濃厚的興趣。
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問而已。
我坐在床邊,看著穿雲線一點點的變得黯淡,最終徹底的失去了鮮艷,仿佛是在太陽之下暴曬了一整年一樣。
「一定要堅持住啊!」我對著胭脂輕聲的說道:「我的手下還沒有醫死過人呢!你可不能夠砸了我的招牌啊!」
在旁邊的姜小舞卻是噗哧一聲的笑了起來,似乎是有些無語的說道:「先生,哪兒有你這樣勸解人的?」
「有用就行了唄!」我回答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