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嗎?
李妙賢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修竹。
修竹依然微笑著,此刻更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雖然算起來,她還不如她大。
「你想一想北靜王府柳家,王爺與王妃是怎麼樣的?再想一想寧遠侯府寧遠侯與侯夫人是怎樣的?」
說完,修竹便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李妙賢,給她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之所以會拿這兩家舉例,第一北靜王府是柳夫人的娘家,平時與安國公府與常有來往,北靜王妃李妙賢見過無數次,王妃的嫡女柳敏還是她的好朋友。
而提到寧遠侯府也不完全是因為陸鯤,還因為這位寧遠侯也是一個傳奇人物。在帝都裡面也是大大的有名。
他自小習武,他的師傅也是當年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一代大俠,並且有一個比他大半歲的女兒,取名叫做蘇寧。
這個蘇寧自幼喪母,由父親一手帶大,因此也常在江湖上行走,小有威名。
後來當時還是世子的寧遠侯初次上戰場,據說這對父女就在他身邊陪著。
幾場大仗打下來,寧遠侯積累了不少的戰功。只是不幸的是在最後收尾的時候,遭了對方的埋伏,損失慘重。寧遠侯差點被人暗算,關鍵時刻是他的師傅挺身而出為他擋了肉盾,因此殞命,臨終把女兒蘇寧託付與了寧遠侯。
要說寧遠侯也是有恩必報的鐵血漢子,等戰爭勝利,回來就請封了這位與她並肩戰爭過的奇女子,並且八抬大轎把人抬回了家,做了寧遠侯府的當家夫人。
後來生了陸鯤。
五年後,這位蘇夫人舊疾復發,一病去世了。
從此寧遠侯把陸鯤交給當時已經貴為嬪位的胞妹,一心撲在了邊關上,十幾年沒有回過家,更是從此後別說續弦,就是連通房待妾都沒有一個。
就連當初皇上要賜婚,都被當面拒絕了。
這樣的情深意重,一度有女子把他當做擇婿的標準,只是後來,別說公侯之家,也再沒有見過這樣的痴情種子。
如今他的兒子已經漸漸長成,所有人都瞪眼兒瞧著呢,有盼著再出一位情聖的,又有眼巴巴的等著他的兒子長歪打他的臉的,總之情況不一而足。
李妙賢果真如修竹所說的一般,低頭認真的細想了好大一會兒,這才抬起頭來,眼光爍爍地看著她。一會兒之後,又悻悻的低下頭,長嘆一口氣兒,說道:「那蘇夫人與寧遠侯青梅竹馬的情份,又一同並肩戰爭過。這樣的女子,妙賢深感欽佩,只是終其一生都無法與之比肩,又怎麼奢望與她得到同樣的對待呢?」
修竹則笑了起來,「小姐做不到紅拂夜奔,還做不到孟光的舉案齊眉嗎?這世間,不納妾的公子哥兒少,但是納妾卻敬重嫡妻,關愛嫡出子女的很多啊!到時候,我們只要瞪大了眼睛,小心的看著,定不會走夫人的老路了。」
當然,如果她是柳夫人,丈夫這樣寵妾滅妻,她也不怕做寡婦。
可是這話兒不能跟李妙賢說,說了只會嚇壞這個小人兒。
李妙賢復又仔細的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後來說的這一種好像還很容易做到,她出門做客,所見過的大多都是這樣。
解開了心裏面的結兒,忽又想起了別的,剛剛放鬆的手又緊緊地抓|住了修竹的胳膊,「綠菊說,因為寧遠侯世子心悅二妹妹,方姨娘會被再次接回來?」她好不容易才盼到她被送走啊!
修竹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妙賢抓在自己胳膊上面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笑道:「方姨娘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如今已經被揪了出來,就算是被接回來,難道還想隨意的蹦躂嗎?」
「小姐,其實一個小小的方姨娘,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李妙賢這次卻沒有完全信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堅決地說:「不。只要人活著,就能搞事情……」何況是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安份的方姨娘呢?
修竹的心頭跟著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妙賢,「小姐是想……」說著在自己的脖子了抹了一下,比劃了一個動作。
其實,殺了也未償不可,只是太痛快了。
李妙賢嚇得臉色發白,連連的擺手,慌忙解釋道:「不,不,不。我怎麼敢殺人呢。只是她……太可惡了。」
「我娘,我,弟弟,還有夏姨娘都在她的手上吃了不少的苦。」想到往事,李妙賢的小|臉泫然欲泣。
「一切都會好的。」修竹拍拍她的手,「你已經有弟弟了,柳夫人也有兒子了。只要二公子平安長大,以後安國公府的一切都是二公子與夫人的,你還怕什麼?」
李妙賢直盯盯地看著修竹,心裏面頓時允滿希望。是啊,她有弟弟了,一切都在好轉,而這個轉變的開始似乎同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一起到來的啊。
修竹見李妙賢不再糾結,笑道:「小姐,要不再睡會兒,今天怕是不能早睡呢!」
李妙賢再次躺下,合眼。
修竹輕手輕腳地幫她把被子蓋好,放下簾帳,然後找了一個繡墩坐好,剛坐下,就聽到簾帳裡面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隨後李妙賢從裡面探出門來,看到修竹,這才心安了一些,小聲說道:「你別走……」
說完,可能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份,臉蛋兒紅紅,衝著修竹吐了吐舌頭,急急的縮了回去。
修竹微笑著答道:「好。我那兒都不去,就在這裡守著小姐。」
李妙賢在裡面悶悶地「嗯」了一聲,一會兒便沒有了動靜。
修竹望著那靜靜垂下的簾帳,心緒卻飛遠了。
現在安國公府裡面全都知道了,寧遠侯世子心悅二小姐李妙玉。而且把昨天陸鯤特意跑到安國公府來見太夫人和安國公,讓她們寬待二小姐的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想到陸鯤,他在畫舫,在糧倉,在別莊,那彆扭的樣子流水一樣閃現在她的腦海當中。心悅是什麼感覺,應該不是像看到她那樣臉如黑墨的樣子吧?
還有昨天……昨天她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