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你還活著嗎?」丘豐魚就在門口對著裡面大聲的喊著,「如果你還活著,就將門打開,那些混蛋們已經完了!」
門後面一陣沉默,然後才傳來芭芭拉的聲音:「丘先生,窗戶下面還有一個人!」
「我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完了!」丘豐魚說著,然後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門開了,然後一臉驚恐的芭芭拉捂住自己的手臂,出現在了門口。然後指了指窗戶外面,芭芭拉衝過去,往下一看,果然下面的草地上趴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
丘豐魚點點頭,拉著芭芭拉的手,對著她說道:「對不起,芭芭拉,你得儘量不要看地面上,如果你承受不了這個衝擊的話。」說著兩人就走出了房間。然後在房門外,芭芭拉就看到了一地的屍體了。
芭芭拉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咬緊了嘴唇,只不過她還是能夠撐下去,到了樓下之後,看到丘豐魚坐在客廳里打電話,她就急急忙忙的去了自己的臥室,然後開始收拾東西,還沒有等她將東西收拾好,就聽到了門外警笛的聲音。
「糟糕了,丘先生——」芭芭拉衝出了房間,對著坐在客廳里的丘豐魚大聲的喊,「警察——警察來了,你快點離開這裡,我會處理這些事情的!」只不過她還是看到了丘豐魚一臉愕然的看著她,不由得急著衝過來。
「你要說什麼?讓我跑?」丘豐魚就不由得笑起來,然後就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別擔心,是我自己打電話報警的,這裡的一切事情現在開始由我來處理,好嗎?沒事的,我會處理好的,別擔心!」
丘豐魚說著自己也站起來,不過他還是挺欣賞芭芭拉的這種精神的。即便是自己怕得要死,還是對自己不顧一切,這個女人還是懂得感情和感恩的。這次事情之後,丘豐魚覺得自己應該對她有所補償。
「丘——放下武器!」這時候警察就沖了進來,為首的是那個黑人警長托德?巴姆博,他衝進來之後,然後還有無名警察沖了過來,他們沿著丘豐魚指了指的樓上,三個人上樓去,另外兩個謹慎的在樓下進行搜索。
而托德?巴姆博警長則直接就詢問丘豐魚:「你打電話報警?這裡發生了什麼?我需要一個詳細的過程,還有……你現在得跟著我們去一趟警局,這裡我們會派人將現場保護下來,好嗎?芭芭拉……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他扭頭看了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芭芭拉。
芭芭拉就就轉頭看丘豐魚。丘豐魚對著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於是心裡也篤定了下來,就點頭說道:「是的,巴姆博警長,我會和你一起去的。事情的經過其實是這樣的……」芭芭拉一點兒都沒有之前的驚慌失措的表情了,她對著巴姆博警長侃侃而談,將事情的經過,說的很詳細,只是丘豐魚進來的那一段,她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你可以將我們這裡的監控帶走。」丘豐魚提醒巴姆博,「這才是最好的證據。」丘豐魚在屋子前後安排的監控現在終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然後看著巴姆博警長笑道,「你也可以將我的手槍拿著……也是重要的物證。」
巴姆博自然點頭同意,然後招來了鑑證科的人,又對這裡進行了封鎖。不過槍聲還是驚動了很多阿比林的居民,特別是布里特,他已經拿著一把雙筒獵槍從家裡跑了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很多人,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朝著丘豐魚的屋子接近。
這時候警察們就不得不在外面將他們攔住了,一名警員氣喘吁吁的走到了屋子裡,對著還在客廳里的巴姆博警長說道:「頭兒,外面有很多人,他們都拿著武器。都是阿比林的居民,他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丘……丘先生是否有事?」
「沒有,一切都很好,我親自去和他們說吧。」托德?巴姆博警長就走到了外面,同時示意丘豐魚跟著一起出去,又讓芭芭拉也跟著一起。三個人走到屋子的外面。只見屋子外面的草坪上,圍滿了人,都是小鎮上的居民。有的甚至是全家出動,每個人都拿著武器。
「嘿,巴姆博警長——」有人衝著巴姆博警長大聲的喊著,「你這是要帶走丘嗎?」喊話的人是布里特,「沒有人能夠無緣無故從這裡帶走丘的。」說著他將手中的雙筒獵槍朝著天空舉起來,頓時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
一個警察嚇壞了,臉色有些發白。他不知道該制止還是該怎麼辦,於是就回頭看巴姆博警長。巴姆博很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只好對著這群人說道:「被擔心,我們只是帶丘回警局了解一下,我們甚至都沒有用手銬。」
丘豐魚居然很配合的對著布里特這些人舉起了雙手,說明自己真的沒有被帶上手銬,一切都很正常。還笑著對布里特等人說道:「我會沒事的,不過……夥計們,襲擊我家裡的人是誰,你們知道嗎,是比爾這些混蛋,不過他們被我幹掉了!」
頓時就引來了一陣歡呼聲,還有人大叫著去找史蒂文?里朗斯算賬。丘豐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點點頭,然後跟著托德?巴姆博警長上了警車,托德?巴姆博可不覺得丘豐魚會逃走之類的,他親自開車,將丘豐魚和芭芭拉帶到了警局。
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有監控為證,又傳喚了酒吧的老闆布瑞金作為證人,證實了這群人是想在酒吧里找丘豐魚的麻煩,被拒絕之後之後憤憤離開。於是巴姆博警長很快就打電話給了阿比林的地檢官。
地檢官很快過來了,不過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地檢官了,原來的那個退休,現在的這個地檢官是去年調任過來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但是顯得很精幹。濃密的褐色的小捲髮,更讓他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他一走進來,就對著巴姆博點頭,然後就對著丘豐魚也點點頭說道:「我是這裡的地檢官拉菲?威爾頓。」
「你好,地檢官先生,你需要了解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做出解答。」丘豐魚就聳了聳肩膀,然後看了看旁邊坐著的有些不安的芭芭拉說道,「這件事情……我只是程序整個過程,最終的決定還是需要你來。」
這個地檢官?菲爾?威爾頓就點點頭,然後聽丘豐魚說了整個過程,然後又調取了警方的口供和丘豐魚屋子的錄像觀看。然後就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是的,現在這確實是個大問題。按照法律來說,丘豐魚應該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但是這一次死了七個人,是一件驚天大案,他不得不慎重的對待。
所有的事實都很清楚。地檢官菲爾?威爾頓也知道,如果自己稍有處理不慎,就會陷入到麻煩的漩渦。他並沒有立即對丘豐魚的案子做出回應。只是點點頭,對著巴姆博警長說道:「我會在近兩天做出答覆的。你可以向法庭申請保釋的資格。」他交代完了這句話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他的好好地想想,考慮周全了,才能做出最終的決定,兩三天已經是夠短的時間了,這個案子其實很清楚,所以不宜拖得過長。
丘豐魚也不以為意,打電話給了布里特。誰知道布里特就在這裡,接到丘豐魚的電話,就立即過來,在警局裡和丘豐魚見面了。丘豐魚寫了一張現金支票給布里特說道:「帶上律師去幫我申請保釋,這裡的事情就算完了。」
布里特看了看一旁的巴姆博警長說道:「這件事情我覺得你做得對極了,放心吧,我會將事情辦妥當的。」說著就拿了支票,趕緊的走了。
今天晚上看來還是得在警局裡過夜了。丘豐魚就看了看旁邊的芭芭拉,就笑著說道:「放心在這裡待上一晚了。不過……你現在得有個心理準備了,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已經不打算在這裡住下去了,我要賣掉這裡的房子。」
「啊——」芭芭拉一驚,然後就有些惶然的看著丘豐魚,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就失業了呢?要知道她現在的工作可真是很輕鬆,而且還能夠有比較高的薪水拿,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的家人,她的弟弟妹妹都還等著她的薪水去讀書生活。
「什麼?丘先生——你決定這樣做了嗎?」就連一旁的蒂姆也忍不住吃驚的看著丘豐魚說道,「你打算永遠的離開阿比林?就是因為那幾個混蛋做出來的事情嗎?不,不,我覺得你太悲觀了,你應該清楚,這件事情你絕對是可以占上風的,你會沒事的。」
這當然不是一個警長該有的態度,但是因為牽涉到這件事情的人是丘豐魚,他就不得不非常的慎重了,而且還要表明自己的態度,說明不是警局最終的決定讓丘豐魚離開的。這才能夠避免不被捲入到小鎮近幾年來最嚴重的事件之一。
丘豐魚當然知道他的這些小打算,但是還是有點兒感激的對著他點點頭。這個黑人警長已經比他剛來到阿比林的時候,成熟很多了,真的有點兒像是柯芬警長當初的感覺了,一切首先考慮的是小鎮的利益,這是柯芬警長以前做事的風格。
「是的,我打算將我的房子出售。」丘豐魚就點頭,「但是並不表示我從此就和阿比林沒有關係了,在我的屋子裡發生了命案,我想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但是……繼續住在這樣的屋子裡,對芭芭拉還有其它的家人都不是怎麼好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巴姆博警長一想,也確實是這樣,如果用這樣的理由離開阿比林,相信鎮上的人不會將警局當做是發泄的目標的。所以他不會成為小鎮居民的攻擊點,他也放心下來了。不過他還是為丘豐魚的離開感到可惜。
結束了和巴姆博警長的談話之後,辦公室的氣氛就沉靜了下來。因為這個案子,警局裡還有人值班,巴姆博警長決定自己親自守在這裡,再加上兩名警員。丘豐魚和芭芭拉就一直坐在警局的辦公室里。
過了好一會兒,芭芭拉這才小心翼翼的對著丘豐魚說道:「對不起,丘先生……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剛才她也聽到了丘豐魚賣掉屋子的原因了。想一想也是正確的,這樣的屋子住下去確實讓人心裡膈應得慌,她完全能夠理解了。
「不,你做得很好了,芭芭拉,我很欣賞你。所以你現在應該做出選擇了。」丘豐魚於是就繼續自己和芭芭拉的那個話題,說道,「我賣掉這裡的屋子,然後準備長期的定居在洛杉磯,而且我現在需要一個人為我打理一下家務。」
芭芭拉有些吃驚的看著丘豐魚,嘴巴長得大大的,看著丘豐魚說道:「我……我……丘先生,你是說你打算讓我去洛杉磯嗎?」她的臉上儘是驚愕的表情。是的,這個消息比剛才賣掉房子的消息還要讓芭芭拉震驚了。
「是的,芭芭拉,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想讓你跟著我去洛杉磯,你在那裡幫我打理房子,而且還可以學習如何的做菜——我需要有人幫我分擔這一些。」丘豐魚很誠懇的對著芭芭拉說道,「你知道的,你的表現讓我很放心,當然了,你的薪水會比這裡要提高一些,畢竟……洛杉磯比阿比林的生活水準要高多了。」
「我的天,我……我想我是願意的,先生,我非常願意!」芭芭拉忽然就激動起來,她覺得自己剛才的擔心是多麼的可笑和愚蠢。丘豐魚是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拋下自己……不過就算他拋下自己,也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自己得理解他。
「好吧,芭芭拉——你會去看到一個更大的城市,而我……或許就真的要和這裡的一切說再見了。這種感覺還真的不是很好。雖然我很懷念這裡,但是有時候,就得有些割捨,為了更好的生活,也為了更新鮮的生驗,我們總得學會不斷的去拋下,然後去適應新的生活方式和新的地方。」丘豐魚仿佛是說給芭芭拉聽得,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