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你哎。」
「我不喜歡這種眼神。」
莫妮卡她們陪著查克一起過來旁聽案子的審訊,自然看見了被告看過來的眼神。
「不必管他。」
查克面無表情道。
「關於菲比的要求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瑞秋對這種事情不太感興趣,立刻忍不住歪樓八卦的看著查克。
「我不是大仲馬。」
查克耿直道。
「呵呵!」
瑞秋腦海里閃過兩雙手都快數不過來查克的長期科研戰略合作夥伴了,對這話有些不置可否,但還是很高興。
怎麼說呢。
反正她先上車了。
那當然是希望儘可能的焊死車門,不讓其他人再擠上來。
「菲比辭職都不行嗎?」
莫妮卡卻比瑞秋大度一點,反正她已經接受了那麼多,連瑞秋都被她從後面推一把上車了,多菲比一個真的不多。
而且菲比昨晚的坦白局,雖然全是演技,但不可否認感情肯定也是有的。
三姐妹,就菲比一個被排除在外,換成是她,她也會受不了,想要一起上車的。
所以昨晚閨蜜之夜徹夜長聊後,她答應菲比幫忙。
莫妮卡知道今天開庭查克要出庭,特意和瑞秋一起過來,在進法庭前,她們就直接將這個事情和查克說了。
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查克拒絕了。
理由不是菲比的顏值、身材不夠科研基礎分。
想想也是。
菲比雖然人設是古靈精怪的奇葩性格,但人長得漂亮,身材也很好,是她們三人中最高的,還喜歡打扮自己,各種髮型很見心思。
和她一樣的長相的雙胞胎姐妹烏蘇拉能夠演小電影小有名氣,被各種lsp惦記,足見她的基礎分很高。
被拒絕的理由不是基礎分,她也和菲比介紹了長期戰略合作夥伴的一些要求,菲比也沒有拒絕,只說:「你們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話里的意思是大家一起,你們堅持到底,我也可以。
你們什麼時候要閃,她也跟著一起閃。
可就連她也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查克給出的拒絕理由恰恰是菲比的工作和生活習慣。
這讓她恍然。
菲比的工作是按摩師,每天接觸那麼多陌生人,還是很親密接觸的那種。
菲比的生活習慣也很差,沒有她的潔癖也就算了,如果能達到瑞秋這種普通人的標準,只要她幫幫忙,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偏偏菲比太不講究衛生了,甚至還在公寓裡養老鼠。
窺一斑而見全豹。
重度潔癖症患者的查克,怎麼可能同意簽下菲比當長期戰略科研合作夥伴。
一次性的也不行。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查克搖頭拒絕。
菲比的工作倒是很容易改,但是和查克嚴重相悖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態度,卻是不可能改掉的。
「好吧。」
莫妮卡苦笑。
她知道查克是不可能同意的了。
其實一開始瑞秋她都不太看好,如果沒有羅斯加成助力,在背後推了一把,瑞秋就算長得再甜美,也是沒機會的。
而菲比可沒有羅斯的加成和助力,查克是不可能降低標準的,而且這個差距太大,就算查克願意降標準,菲比也達不到。
查克畢竟不是巴尼·斯丁森這樣的浪子,和小電影明星長得一模一樣的同款臉,並不是巨額加分項。
她已經不知道之後該如何面對菲比,通知這個壞消息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頭疼。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們大概率都要面對菲比的『可憐』了,這種引用強度,肯定會超過菲比引用童年媽媽自殺等悲慘經歷的頻率的。
就在她們歪樓說菲比的事情時,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申請查克作為專家證人上庭作證。
查克起身上了證人席。
執行助理檢察官按照查克提供的視頻分析過程,用問話的方式在法庭上當著法官和陪審團又說了一遍。
查克的神奇之處,自然再次引起眾人側目。
當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結束問話後,辯護律師起身走到了證人席前,問道:「沃爾夫博士,你第一次見到我的當事人就曾經提出了一個控辯交易,讓我的當事人接受一級過失殺人罪,是不是?」
「對。」
證人席上查克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級過失殺人罪,4年到12年,伱說會讓執行助理檢察官推薦最低4年的量刑,並且還說這是最佳的選擇。」
辯護律師環視陪審團:「因為這裡是紐約,不可能無罪釋放的,對不對?」
「對。」
查克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但當時你是支持我當事人反擊擊殺兩個持槍劫匪慣犯的,是不是?」
辯護律師繼續問道。
「沒錯。」
查克依舊點頭。
「你還有過讓人印象深刻的合法移民和非法移民,以及陪審團折中思想的見解。」
辯護律師深深看了查克一眼,很奇怪查克竟然一點也不遮掩,就這麼耿直的承認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乘勝追擊,因為他複述了查克當時說的話後,不出意外的法庭上一片譁然。
法官和陪審團的臉色都不不好看。
因為這種真相,平時是不可能有人敢說的。
陪審團眾人折中的心思,說好聽點是為了避免冤假錯案,說難聽點就是躲避責任,是導致紐約越來越高犯罪率的『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的雪花。
人們往往有時候很討厭一些人,原因是他們從這些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不願意承認的缺點。
而自然更討厭過分耿直當眾戳穿他們這些不願意承認缺點的人!
「所以之前你是支持我當事人是英雄的,想著幫助他,為什麼要改變主意,是不是因為我的當事人拒絕了你的好意,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反對!」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立刻站起來反對:「純屬個人猜測!」
「反對有效。」
法官看了一眼查克,示意辯護律師注意言辭。
「好吧。」
辯護律師笑了笑,示意自己不再問這個問題,走了幾步,調整情緒,繼續問道:「以你的專家意見,這次陪審團會怎麼判?」
在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想要再次大聲反對時,他已經笑著找補了:「我主動撤回這個問題。」
說著攤攤手,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說是主動撤回問題,但這種問題只要問出來了,那要命的影響力已經傳遞出去了。
所有人,特別是陪審團,已經接受到了信息,不禁要思考一個問題:「神探查克之前肯定我們陪審團會折中,將兩個謀殺罪變成一個無罪一個有罪,那麼現在他是怎麼看我們的?我們又該怎麼判?」
如果沒有這個公開『撤回』的問題,以及之前辯護律師揭露的查克關於這件案子的判斷,不管是法官還是他們自己,其實已經大概有了想法。
但現在這個想法被以這種方式揭穿,如果他們再按照查克一開始預判的結果判決,那豈不是太打臉了?
你猜到是一回事,提前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一無罪一有罪這種既保留人文關懷又彰顯客觀獨立的最佳判決結果,是肯定不能從他們口中說出來了。
那麼結果只有一個。
要麼兩項謀殺罪全部無罪。
要麼兩項謀殺罪全都有罪。
這兩個都太極端,不管哪個結果,都會讓他們這些陪審團成員事後被輿論風潮席捲,讓本該不承受這些的他們,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甚至是事後的現實壓力。
所謂的陪審團不用擔負任何輿論和司法等現實影響,只要順從自己的心做出自己的判決就行,那都是理想化的結果。
美國最不缺的就是本該絕密的保密信息恰到好處的就被泄密出去了。
這也是祖傳手藝了。
一旦他們這些陪審團在密閉環境中本該保密的討論結果和最後每個人做出的選擇被泄密出去,他們將受到非常嚴重的現實壓力。
這不是太要命了嘛!
而本不該承受這一切,既可以輕鬆給出判決又能塑造客觀獨立思考的紐約客,卻因為查克,不得不承受這些。
這讓他們憤怒又焦慮。
沒人詢問之後,從證人席上離席的查克,輕鬆就能從他們的微表情讀出了他們的心思。
對此他內心毫無波動。
陪審團本該就是從普通人視角去糾正監督純法律而道德模糊的法律人做出有罪無罪判決的。
而不是讓他們和稀泥的。
電影十二怒漢那種公正客觀的陪審團,就和無數好萊塢大片裡的美國形象一樣,都美化的像個美國夢。
然而現實卻完全不是美國夢中那樣。
公正客觀不是沒有,但更多的還是看辯護律師和檢察官哪個長得最帥,嘴更甜說話更好聽,就相信哪個。
能找藉口不參加就找藉口躲避,能折中就折中,能和稀泥就和稀泥。
該有的政治立場依舊會有。
如果陪審團真的如它的功能和職責那樣,以普通美國人的視角去定罪的話,那麼那麼多本該判刑的罪犯為什麼能從監獄裡殺個幾進幾出,那麼多有錢罪犯罪行那麼明顯為什麼能無罪釋放?
外面輿論沸然,本該代表外面大多數普通人的陪審團,為什麼每每卻做出完全讓大多數普通人失望的結果?
是!
法官能否決陪審團的結果。
但那是極罕見的不要臉情況。
絕大多數的案件,還不是因為不願意擔責或者背負麻煩的和稀泥造成案件結果完全是在打大部分普通人的臉。
既然這樣,查克才不會管他們心裡難受不難受呢。
結案陳詞環節到來。
「每一個守法公民,都有權在別人即將傷害自己的情況下正當保護自己,這是法律賦予我們的權利。
法律還說,當公民能完全得到安全時,則不能使用致命武力。
注意了。
不是理論上的安全,不是可能的安全,而是完全的安全!
我當事人的安全在他們走進來那一刻就失去了,看看那兩個劫持劫匪慣犯的過去以及滿腔上彈的手槍就知道了。
順從還是反抗?
在我的當事人那裡,是沒的選的。
看看洛杉磯、舊金山那些案子吧!
我當事人沒有向這些暴徒屈服。
他反抗了,這是他的意志也是他的合法權利。」
辯護律師看著陪審團做出了自己的結案呈詞演講。
執行助理檢察官隨後也進行了自己的演講,還是那些話,再次提醒被告在跨出自己珠寶店進行的追殺就是謀殺,讓陪審團想想自己要是遇到這類追殺被誤殺或者被誤認為是仇人而被殺的場面。
陪審團進去商量了。
「沃爾夫博士,真是沒有想到你如此坦白。」
眾人等在外面等候陪審團出結果,辯護律師帶著被告走了過來,有些不敢置信又壓抑著狂喜的譏諷道。
這個案子真是讓他像過山車一樣。
本來他覺得自己能贏。
然後查克被找來了介入了案子,他覺得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利用查克敢當眾承認那些得罪陪審團得罪很多人的不正確的話,這份耿直讓他重新有了勝利在望的感覺。
而不知不覺間,讓他恍然想起來,如果這次真的成功了,那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第一個戰勝神探查克的律師!
這個頭銜帶來的利益,可不比步槍協會的贊助和帶來的人脈要弱啊。
一旁的被告珠寶店老闆眼神就複雜多了。
既有對堅持相信自己苦盡甘來的喜悅,又有對查克沒有堅持站在自己一邊的失望,還有對查克能夠公開承認那些為他說得不正確的話的佩服。
看著平靜的查克,又讓他忍不住升起一絲不好的念頭,可一時間也想不到哪裡有問題。
直到陪審團出來的消息傳出來,眾人重新入庭,聽到陪審團代表宣布結果時,他才渾身劇震的想明白了問題在哪裡。
既然查克如此耿直,那麼他完全沒必要騙他,之前給他提的那些建議,很可能真的是為他好的最優解。
可是現在一切都遲了。
「對於本案的第一項起訴,二級謀殺西里·布克,陪審團如何裁決?」
「有罪!」
「對於本案的第二項起訴,二級謀殺甘藍·布克,陪審團如何裁決?」
「有罪!」
「不!」
在聽到結果後,反應過來問題在哪裡的珠寶店老闆,楞楞的站在那裡,耳邊只傳來妻子絕望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