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說的這個道理很符合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設。」
石天淡淡嘲諷著姬野。
「你不要以為你是大人物我就不敢動手!真要論打架的本事,你可不一定比得上我!」
姬野終於惱羞成怒,大聲道。
石天再次眯起眼睛,對於一個可能是頂尖武夫的威脅視而不見。
他甚至掏了掏耳朵,便把自己手上的書蓋在了自己臉上。
隨後,陷入安靜的狀態。
「行,你這樣也挺好的,那我就說了……」姬野突然到近乎荒謬的,準備展開話題。
石天一下抬起頭來,拿開臉上的書,然後,惡聲惡氣著沖姬野道:「啥你就挺好的?
你要說什麼?
再說,你說什麼你問過我了嗎?
我樂意聽嗎?」
「你愛過一個人嗎?」
姬野在石天有些煩躁的狀態中,忽然一臉認真著問出一個問題。
石天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理智便告訴他,最好回答這個問題。
「愛過。」
石天很乾脆的回答。
「既然你也愛過一個人,那麼,你就應該能感同身受,愛而不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你理解那種痛苦嗎?
但是,因為愛她,所以,即便她選擇了別人,你也祝她幸福,因為,那是她的選擇!」
姬野跟著石天的話,以低沉的嗓音道。
石天沒能止住姬野的話頭後,便放棄了繼續努力,又躺會椅子上,等姬野把話數完,才懶洋洋的道:「是一個不錯的狗血故事,所以,接下來呢?
你想說什麼?」
「被自己喜歡的人拒絕,當然是一件難受的事情,但是,選擇了自己所愛的人,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會幸福。
因為,你選擇的那個人,他可能並沒有像你愛著他一樣,愛著你。」
說到這裡,姬野又止住話頭,似乎要給石天一個接受跟反應的時候。
「你能不能把話一口氣說完!」
石天舉起手來,大聲道。
「我能先喝口酒嗎?」
姬野問道。
「滾!」
石天給出一個回答。
姬野眨巴下眼睛,然後伸手,從自己的腰間的酒壺,接著,便在石天面前開始一口一口的喝酒。
三口酒下肚,姬野才再次抬起頭來,接著道:「你說為什麼,明知道那個人並沒有那麼愛你,明知道,在這種情況,就算根他一起過去,也不會幸福,他為什麼還要……還要……我想不明白!愛一個人,真的那麼重要嗎?」
石天扭下頭,看向姬野,聲音沉緩著,也問出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女人,她是那個男人,他要你跟他走,你走嗎?」
姬野在石天聲音落下的時候便愣住,然後,整個人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靜。
這種狀態下,良久,姬野才抬起頭,然後,咧開嘴角,慢慢的,露出一抹十分悲傷的笑容。
「去啊。」
他輕聲道。
「那不就結了,屁話那麼多?
所以,就剩一個問題放得下,還是放不下,放不下,便一直痛苦著,直到你死。
放得下,就滾!」
石天冷聲道。
「……放不下!」
姬野沉默片刻後,又一口酒灌進口中,然後,輕聲道。
石天眨巴一下,目光在姬野臉上晃蕩了一下,便收斂精神,然後,閉上眼睛。
「放不下,就是刀山火海,一世孤苦,是世間最殘忍的事情……」姬野手放在酒壺是上,一邊撫摸自己的酒壺,一邊道。
「……」石天仍舊保持沉默,當沒聽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像個林黛玉一樣在自己身邊宣洩情緒。
「我就不該遇到她,不遇到她,我還是關寧鐵騎的人,將來,也許是右騎將,是將軍,我可能會完成我的夢想,為大燕死在戰場上!」
姬野接著道。
「……」石天抽搐一下嘴角,不過,仍沒有回應姬野。
「走了,小老闆!」
終於,姬野從凳子上起身,然後,在傍晚的景色中搖晃著身體往前走。
石天躺在椅子上,抽搐一下眼角,道:「不送。」
姬野聞聲,扭頭看了石天一眼,然後,微微咧嘴,發出一聲清朗的笑聲。
笑著,繼續往前,直到身形消失在暮色中。
……又是一夜的時間轉眼過去,但是,青黛睜開眼睛的時候,心裡卻沒有半分高興。
她起床,但沒有立刻換上衣服,也沒有出去,而是坐在床上,像一個木偶一樣。
在來京城之前,有很多事情她已經設想過無數次,她也很清楚自己身份,一個從十六樓出來的女子,無論怎樣,都不可能登上大雅之堂的。
所以,從來京城以後,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到了這裡,便先托人備下了珍貴的禮物,送給那位夫人,可惜,她的禮物連府門都沒能進去,便被那位夫人交代門房直接扔出來。
到這裡,她便知道,那位夫人肯定是非常不待見自己了,所以,不敢再上門找不自在,只在白石安排給自己的這個小院子裡等白石什麼時候能過來一趟。
就這樣,足足一個星期,她始終沒有見到白石,最後,等來的是那位夫人派來的人。
兩個青衣小廝跟一位管家模樣的人直接繞過自己的丫鬟,來到自己面前,然後,既沒有威脅,也沒有怒罵,只是以很堅定的語氣告訴自己,三天內,從京城離開,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說完離開,但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給青黛的心頭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青黛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甚至知曉一些事實,他知道,那位讓夫人的父親是一位怎樣的大人物,而且,聽說輔國在本就與內閣的一些人分庭抗禮的情況下,又贏得一次鬥爭,更加得勢,這也讓那位夫人在對待自己的時候,可以以更俯視的姿態。
這種情對立的情況,不要說她個小女子,放眼整個大燕國,也沒有幾個人敢忤逆對方吧?
只是,雖然知道不可能,雖然知道危險,雖然知道後果,但是,就在這一萬種中可能中,她還是攥住一份不甘心。
她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