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中山坡上,陸節看到石天被大鬍子一次次擊退,身形漸漸踉蹌,面色不變,目光平靜冰冷,但她的嘴角已經微微抿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有趣的遊戲,不是嗎?」
老者在她耳邊,有些突然的開口,問道。
「……」陸節仍沉默著,沒有回答他,只是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憎惡。
「你有沒有想過,在生死面前,他也許會放棄,放棄現在的堅持,也放棄你的生命?」
老者靠近她,復又問道。
陸節聞聲,終於緩緩扭頭,與老者一片灰暗的眼睛對視,片刻後,她嘴角微翹,以有些嘲諷的語氣道:「你以為你能控制人心嗎?」
「並不是我以為我能控制人心,相反,是這個世界告訴我,人心,不過如此,只要你掌握他的弱點,那麼,你就能肆無忌憚的蹂躪它!」
老者一字一句,緩聲道。
說話的時候,它他微微眯起眼睛,話落,又伸出舌頭,在嘴角舔舐一下,露出十分變態的表情。
「愚蠢的老東西!」
陸節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討論,而是一聲冷喝,直接攻擊老者。
老者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有些無奈的攤下手,露出一抹笑容後,輕聲道:「我只是暫時使用這個閹人的身體,實際上,我長得可沒有這麼醜陋。」
「呵~!」
陸節嘴角逸出一抹冷笑。
隨後,低垂下目光,復又看向焦灼慘烈的戰場。
戰場上,戰鬥仍在繼續。
面對石天,大鬍子已經記不清自己揮下鐵尺的次數,他只知道,就算一味攻擊的自己,此時也有種力竭的感覺,面色微微蒼白,呼吸沉重。
「嘭!」
「轟!」
又一下,讓鐵尺落在石天身上後,大胡因為沒法兒控制自己的身形,便足足後退上百米。
然後,一邊喘息著,一邊看向嘴角溢血,雙臂扭曲,面色慘白的石天。
大鬍子的臉上有難以掩飾的愧疚與痛苦,但是,感受到自己身後如芒在背的目光後,他又不得不再次舉步,拎著手中的鐵尺,往前走去。
「沙……沙……沙……」腳步落在地上,在一片靜謐的氣氛中,顯得十分清楚。
伴隨著腳步聲,很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大鬍子便又接近石天,站姿石天身前的位置,又舉起鐵尺。
但是,這一次,鐵尺在空中凝滯了一下,隨後,大鬍子緊蹙著眉尖,以沙啞的聲音道:「石先生,這樣下去,沒有結果的……」石天在大鬍子開口的時候,輕挑下眉,看向大鬍子。
接著,短暫的沉默後,他才開口,冷聲道:「那就殺了我吧。」
「什麼?」
大鬍子聞言一愣,臉上有難以掩飾的震驚,。
「我說,用盡你所有的力量,來殺死我!不要猶豫!」
石天目光堅定,語氣決絕。
大鬍子仍處於呆滯的狀態,半晌,他才咬著牙,輕聲道:「這不是個好主意。」
「相信我。」
石天只回答三個字。
大鬍子在石天聲音落下的時候,咬牙,舉起手中的鐵尺。
在這個過程中,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後愈發焦灼的目光,於是,鐵尺落下。
這一次,面對從大鬍子手中落下的鐵尺,石天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站在原地,甚至,將自己身上的混沌之力都收斂起來,讓肉身以相對脆弱的狀態面對凌厲的鐵尺。
面對石天完全不設防的姿態,還在空中的大鬍子又愣住,然後,開始猶豫。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是,他並不清楚這一鐵尺落下後,後果是什麼。
他也沒法兒從石天的一句話中得到足夠的底氣與決心。
所以,雖然抱著要殺死石天的想法,他仍沒有準備讓這一鐵尺真正的落下去。
直到,一聲怒喝沖他響起。
「殺了我!」
石天直直的盯著他,發出這一生怒喝。
在石天的冰冷又決絕的目光中,大鬍子的心神為之一顫,隨即終於下定決定,在閉上眼睛後,手上的氣力與下落的氣勢一起迸發,以最沉重的姿態,落下石天的胸膛。
「嘭!」
「噗嗤!」
這一次,隨著鐵尺落下,向前,仍是一聲沉悶的聲響,但是,沉悶的聲響之後,便是一道清晰的,裂帛一樣的聲音。
伴隨這道聲音,大鬍子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上的鐵尺碰觸了一顆正悍然跳動的心臟。
插進去的之後,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顆心臟帶動自己手中的鐵尺在震顫。
「……不……」短暫的呆滯之後,大鬍子下意識的張開嘴,搖頭。
隨後,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石天。
石天並沒有看他,在鐵尺插進自己的心臟後,石天便低垂下頭顱,看向自己胸口的鐵尺,隨後,微微咧嘴,在鮮血從口中噴涌的時候,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笑著,石天微微眯起眼睛,才一點點的抬起頭來,與大鬍子對視。
「……不。」
大鬍子仍下意識地搖頭,臉上也有些不安地情緒。
「呃……呵……」石天咧開的嘴中,有些艱難的發出一聲笑聲。
伴隨這一生意義不明的笑聲,石天目光中的神采便一點點消失,暗淡,最後,變成一片完全的沉寂。
在目光中的神采沉寂之後,石天的身體也一點點的倒在大鬍子的鐵尺上。
大鬍子感受到自己鐵尺上的重量,便下意識的移開步伐。
「噗!」
大鬍子的動作讓鐵尺從石天胸膛抽離,隨之,一道血紅的血液便從石天的胸膛噴灑出來,在空中揚起一道漂亮的血花。
血花落地,伴隨一聲砰然,石天的身體也落在地上。
「嘭!」
石天的身體摔倒在地上的一刻,空氣仍是靜謐的。
大鬍子的右手微微顫抖,眼睛眯起,目光晦澀,良久,他才在靜謐的空氣中一點點的抬起頭來,看向遠處。
遠處,同樣沒有聲音,也沒有人說話。
有人看到了什麼,有人還沒有看到,但是,無論看到與沒有看到的人,他們都能從一些人的神情感覺到,有讓人不安的事情發生了。
良久,一片靜默的氣氛中,才有一道聲音響起。
「死了?」
老者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