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心中疑惑更甚,面上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會。」說完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遞了過去。小男孩歡快的接過,蹦跳的打著轉,小孩子的快樂就是如此的單純。
楚凌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猶如巫婆的聲音,猶如風中的嗚咽。
楚凌暗叫糟糕,便在這時,那兩桌六人,還有疑似軒正浩的墨鏡男子霍地站了起來。接著,血腥的一幕發生了。她們從口袋裡拿出水果刀,全部狠狠的捅向自己的心臟。
慘烈,決絕!
楚凌大驚失色,來不及細想任何東西,刷地一下,一個弓箭步搶了上去。咿呀一聲厲吼,震得整個咖啡廳嗡嗡作響起來。
楚凌先出手奪下小女孩的水果刀,又一拂手,將女白領手中的刀奪下。接著雙腳踢出,將那對老年夫婦手中的水果刀踢飛。
而那對青年情侶胸口的鮮血汩汩而出,已經就此死亡。那名疑似軒正浩的墨鏡男也自殺而亡。血紅與明媚的陽光輝映,淒艷無比。
楚凌發現了一個細節,他們的耳膜都被自己的吼聲吼出了血,卻沒有影響他們的行動。
他救下的四個人個個眼神如死灰,又再度求死,以頭慘烈的撞擊向大理石桌面。楚凌皺眉,電芒一般的出手,分別在這四人脖頸處一摁,四人分別全部暈死過去。
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名要了一百塊的小男孩,在聽到楚凌手機的巫婆音樂聲吼,開始不停的蹦蹦跳跳,打著轉,一臉的歡快。現場那些女服務員都已經嚇得慘無人色,但那小男孩絲毫不受血腥一幕影響,依然在跳,像是午夜的幽靈,死後不肯離去,只能在原地徘徊一般。
這個小男孩這樣跳下去,會把他自己跳死。楚凌快步上前,一把將小男孩摁暈。手機的鈴聲還在響,楚凌壓抑住胸中的滔天怒火,接通。
很快,軒正浩淡漠的聲音傳來。
「你救不了他們,他們醒過來後,還是會繼續求死,直到死亡為止。」
「你在違反基地的規則!」楚凌深吸一口氣,道。
「是嗎?」軒正浩道:「違反了又如何?命只有一條,你們能殺我兩次。」頓了頓,他繼續道:「這個城市裡,與我身材一樣的人有很多,戴上一副墨鏡,你們國安的人都會以為是我。如果你還想玩下去,我還有許多新奇的法子陪你玩。我玩得起,不知道你能否玩得起。」
楚凌抬眼看到那慘死的青年情侶,還有那名墨鏡男子。鮮血在他們身下形成了血泊,在陽光下,顯得那麼耀眼。剛才他們還是活生生的,可一轉眼,他們就已經慘死當場。
「因果輪迴,你就不怕有報應?」楚凌咬牙道。
「報應?」軒正浩冷漠的道:「世間是一個強大的生物鏈,人類的命與牲畜並無兩樣。人類強大,可以隨意屠戮生物。那麼人類,遇到強者,被屠戮,也不過是弱肉強食的一環。這個孽,不是我造的,屬於你,屬於林嵐造的。而我不過是為了活著所做出的還擊。」
「你收手吧!」楚凌痛定思痛,他想明白了。這個軒正浩是類似沈默然的人物。高高在上,把人類當做了遊戲規則。他們根本沒有人類的感情,逼急了,只會造成更多無辜的傷亡。
於事無補!
軒正浩有一句說的沒錯,如果自己繼續找他報仇,他會殺更多的人,那麼這些人的死,有很多的孽障,會報應在死去的林嵐身上。
這一點,楚凌萬萬不能接受。
「這麼快就妥協了?」軒正浩淡然道:「這個遊戲才剛開始,你未免也太無趣。」
「這四個人,還有這個小男孩要怎麼救?你告訴我後,我不會再追殺你。」楚凌凝聲道。
「那你以後豈不是要叫楚陳了?」軒正浩淡漠的說。
楚凌沉默下去。他昨天確實是說過,如果能讓軒正浩活著出了華夏,他楚凌兩字倒著來寫。可見人在憤怒之下,多半會做出沒有理智的事情。
軒正浩沉默一會後,道:「給他們聽一聽山茶歌,自然就會清醒。」隨後電話掛斷。
派出所很快派人過來,處理這起惡性自殺案件。楚凌給國安的人打電話,交代了始末。並告訴他們怎麼救那昏迷的幾個人後,上了悍馬車。驅車離開了翔都。
這次的追殺,沒有任何結果。反倒累死了三名無辜的人,這讓楚凌更不好受。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他做不到那麼狠心腸,一意孤行的殺軒正浩。如果一意孤行,罔顧這些人的死活。時間久了,一定能找到軒正浩。但那種傷亡,太殘忍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放棄。
沈靜還在去洛杉磯的飛機上,楚凌決定等沈靜一到洛杉磯,便讓她交任務。從軒正浩的語音里聽出,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基地的懲罰。
連沈默然都畏懼基地的懲罰,軒正浩所依仗的不過是些催眠功夫。他憑什麼這麼有恃無恐?
想不通這些,楚凌甩了甩頭,決定不再去想。現在,他要去一趟福建,匯合朱浩天。在林嵐的墓地前好好的祭拜一番。
沈靜到達洛杉磯後,楚凌迅速與她聯繫。在一個小時後,沈靜順利交了任務。此次b級任務比之s級還要兇險,卻也是讓人始料未及。而最後的巴西隊幾乎全滅,也在基地眾人的意料之中。
但軒正浩沒有再出現過,是死是活,無人可知。
林嵐體內的雪龍蠱被取出,用玉盒裝上,冰封進了基地。如果將來有隊員加入,便可取出,給隊員服食。
楚凌與朱浩天先到達了燕京,因為許晴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燕京。亞迪絲交代照顧的陳夢也跟著到了燕京。
飛機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時,楚凌想起這次的險勝,全靠了龍玉。不由自主的摩挲胸前的龍玉,那種冰涼瞬間滲透進手心。
此時是下午三點,陽光燦爛,但風沙也大。出了機場,必須戴著墨鏡。
楚凌一身黑色風衣,這樣穿著,酷似黑客帝國里的尼奧了。
他與朱浩天提著簡單的行李,一出機場,許爽便開著一輛凱迪拉克前來接機。許爽穿著白色西服,打著領帶。裝扮雖然成熟,但這張娃娃臉始終讓他看起來有些稚嫩。
楚凌與朱浩天上車後,許爽沖朱浩天打過招呼,又沖楚凌爽朗一笑,道:「姐夫,我姐在家都做了好一桌子菜,等著你過去呢。」
楚凌想起許晴,想起楚妙佳,頓時心中一片柔軟。從身心裡感到舒暢,點點頭,眼中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在來燕京之前,已經跟朱浩天說了許晴的事情。朱浩天倒是表示理解,不過交代楚凌,一定要跟婉清溝通好。楚凌自然知道,也請求朱浩天先不要告訴婉清,讓他親自去跟婉清說。
這一點朱浩天當然省得,道:「放心吧,我們是兄弟,這點輕重我是知道的。」楚凌當時便是欣慰一笑。世事際遇難料,當初楚凌與朱浩天最不合拍,但隨著時間推移,兩人的感情卻越發深厚。彼此佩服彼此的能力,惺惺相惜。
許爽開車很穩,他在外公和許晴的解釋下,現在已經徹底接納了楚凌。所以又恢復了對楚凌的尊重和親昵。一邊開車,一邊問楚凌,道:「姐夫,這次在燕京待多久?」
楚凌沉吟一瞬,道:「三天,還要去西伯利亞一趟。」他覺得在沒有得到婉清諒解的情況下,跟許晴在一起,無論是對婉清,還是對許晴,都很不好。太不名正言順了。
去西伯利亞意味著什麼,許爽自然知道,頓時耷拉下了頭,雖然知道不該說,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姐夫,我覺得你在燕京應該多待幾天。」有外人在,他不好明說,你這樣對我姐姐太不公平了。
楚凌知道許爽的不滿,誠懇的應道:「小爽,你相信我,我會儘快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許爽便也不再多說。
便在這時,朱浩天接到了來自沈靜的電話。
沈靜要求朱浩天立刻去南洋一趟,並要楚凌在三天後,也趕往南洋。
沈靜並沒有細說,說完後便掛斷了電話。朱浩天對楚凌講了沈靜的來電內容,隨即皺眉道:「靜姐要求你也過去,應該南洋發生了不好掌控的變故。我先去那邊看情況,你之後儘快趕過來。」
楚凌也是蹙眉,先要求許爽改道,回機場。
朱浩天拍了拍楚凌的肩膀,安慰道:「你這三天好好陪陪嫂子,靜姐一向算計的很準。能給你三天時間,那就代表一切都還在她掌控之中。我們這麼多生死艱難都熬過來了,南洋不過是一群土著,還能怕了他們。」
朱浩天這樣一說,楚凌便也是心一寬,舒展了眉頭。他確實怕耽誤靜姐的大事。但眼下已經在燕京了,他更想去看妻子,看孩子。三過家門而不入,那是聖賢幹的事情。
送朱浩天到機場後,朱浩天要楚凌趕快去見嫂子,別再耽擱了。他自己坐飛機就好,楚凌沒有堅持,拍了下他的肩膀,誠聲道:「保重!」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晴住在喬老的別墅里,那別墅很大,許晴帶著孩子們住進去後倒也很是熱鬧。凱迪拉克開進庭院,楚凌下車便取了墨鏡,抬頭便看到了許彤跑了出來。小丫頭穿著粉紅色的外套,跟洋娃娃似的可愛。她如今也已七歲,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看見了楚凌,立刻開心的跑過來,喊著爸爸。
楚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下她的臉蛋。小傢伙竟然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