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然卻是不以為然,道:「以前我覺得楚凌是大敵,現在反而覺得不是。他若活著,一來可以在修行上與我互相印證激勵。二來,將來大氣運正式降臨。無論是大楚門還是造神基地,都是對付光明教廷和血族的好幫手。我們只需要在其中保持一個中立,保持實力,便可坐收漁利,做最後的大氣運王者。」
「只不過,要控制楚凌,我倒有了一個想法。在合適的時候,可以去抓了他的家人。現在既然玄龍蠱不是威脅,只要摸透首領的意思,我們便可以下手。」沈默然眼中的眸光在閃動。他吃死了楚凌的弱點,楚凌的情義是最厲害的武器,也是他最致命的的弱點。
基地其餘的成員知道楚凌要挑戰鈍天首領時,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華夏隊當初進入基地里,八強都很勉強。後來又遭受滅頂之災,但後來,華夏隊屢屢完成任務。而且披荊斬棘,建立輝煌大楚門。這讓所有的成員都記住了中華龍楚凌。
但今天楚凌儼然到了可以挑戰首領的地步,這份修為的進展還是讓眾人震驚了。因為凡是基地成員,便都知道首領到底可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道左滄葉也前來的洛杉磯。
莫妮卡自然也是要來的,她與楚凌通過了電話。楚凌告訴她,只要這次他勝了,弗蘭克就可以出來。
莫妮卡自是歡喜,她對弗蘭克雖然已經移愛。但是愧疚下,還是想將他救出來的。畢竟往日的情分還在。
但莫妮卡更多擔心的是楚凌到底能不能贏首領。對於這一點,楚凌沒有給出答案。
與莫妮卡斷了通話後,楚凌和流紗與葉婉清,軒正浩也趕往了洛杉磯。
當天晚上到達洛杉磯,莫妮卡並未來接機。楚凌說了葉婉清已經來了。莫妮卡自然識趣的迴避。
晚上,眾人在酒店落塌。
楚凌住的是單獨房間,這三天,他需要靜修。
夜色下,房間裡華燈柔柔的綻放。軒正浩與楚凌正式談了一次。
「這場戰鬥註定很艱苦,不過我反而不怎麼擔心你。」軒正浩坐在沙發上,對楚凌說。
楚凌道:「哦?為什麼?」
軒正浩道:「因為首領把話說死了,可是我相信,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絕對氣數未盡。」
楚凌的心中沒有起一絲漣漪,也沒有因為軒正浩的話而掉以輕心。他的心中混混茫茫,沒有畏懼,沒有激動,有的只是戰鬥意志的強烈。
「你為什麼不多加一個條件,讓首領將許晴她們也放出來?」軒正浩忽然問道。
楚凌道:「我有種感覺,許晴她們在首領手上,反而是最安全的。目前的情況你也看出來了,山雨欲來風滿樓。沈默然也是蠢蠢欲動,他是個聰明人。只怕這一次我挑戰首領,也會讓他有新的突破。如果他煉化了玄龍蠱,進入人仙之境,那麼他肯定會對我的家人下手。我太了解他了,他想要把我的大楚門變成他的一把劍。」
軒正浩多看了一眼楚凌,道:「你別告訴我,這是你不讓首領順便放許晴她們的原因?那我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因為你想的太遠了,那種情況下,按道理,你不會想到這一點。」
楚凌道:「這一點是我後來想到的。當時不說救許晴母子和我妹妹,是因為情勢所逼,我實在不能跟首領提太多的要求。另外,我也想到了。我現在的情況,必須依附在基地之中。這兩年來,應該說是多虧了基地,我才能一直平穩走到現在。如果我是風中的紙鳶,那麼必須有一根線在基地的手中,這樣才能保證我平穩過渡下去。」
軒正浩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香港的情報方面我在整合。至於許晴母子的地方我們也已經知曉。對於沈默然的可能行為,這方面你不要擔心,他來多少人,我就讓多少人出不去。」
楚凌與軒正浩相視一笑,有軒正浩這句話,楚凌確實很放心。
朵拉綺雯也來到了洛杉磯,她現在是基地成員,便也必須前來觀看。首領的命令誰敢違抗。
道左滄葉與流紗和葉婉清見面,但並未來打擾楚凌。葉婉清和哥哥見面,自是歡喜激動。葉婉清也與爺爺葉經緯通話,又跟父親葉東電話通話。一家人都是歡歡喜喜。
楚凌在酒店裡足足待了兩天。兩天之後便是約定的決戰之日。
這一天的天氣晴朗,海風吹拂,空氣中有著鹹濕的味道。
楚凌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褂,他率眾出了酒店。海風吹拂,衣袂飄飄。
沒有任何人跟楚凌說話,楚凌上了車後,便閉上了眼睛。由流紗開車,車上沒有別人,只有楚凌。
葉婉清和軒正浩以及道左滄葉則是另一輛車。
道左滄葉如今儼然也已經苦修到了如來巔峰的修為。
這其中,道左滄葉與流紗的修為進展,很難說沒有受到楚凌的影響。楚凌進展太快,便也無形中帶動了他們。
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是你面臨一款很難的遊戲,你怎麼打都打不過第一關的超難大boss。
但是後面有個人出來,三拳兩腳打通關了。然後你肯定會不自覺跟著打過去。因為你會覺得,原來這大boss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厲害。
如今這個時代,氣運降臨是一方面。另外也是因為在首領的榜樣帶動下,大家對修為的進境理解的更加透徹,也知道,很多東西原來是可以的。於是,就像是度過了文革,進入了改革80年代一樣。瞬間全部高速發展,一大批人發家致富,先富了起來。
以前的人也想不到短短的三十年時間,華夏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那時候還處於用著洋火柴,蠟燭,連電燈泡都是稀罕物的時代,電視機更是奢侈。如何能想到今天……
國術的發展同樣如此!
楚凌一行人趕往著香山的造神基地。
此刻真的造神基地的莊園裡也已經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成員都耐心的等待,中間的賽場也已開闢出來。一米圈子用紅色硃砂劃得滾遠無比。
而此刻的鈍天首領依然待在靜室之中。
他突然召見了沈默然。
沈默然來到靜室時身穿黑色襯衫,身子站的挺拔筆直。今天再見首領,他也不如以前那般卑微。不過尊敬依舊。
鈍天首領依然是黑色中山裝,他盤膝端坐上方,沈默然見過他後。他淡淡說道:「今日一戰,你怎麼看?」
沈默然萬萬沒想到首領會問這個問題,但他也會去盲目的拍馬屁,當下道:「不知道。」
鈍天首領道:「不知道,也就是代表著楚凌有可能贏。或則說,你們每一個人都認為楚凌會贏。因為他是天煞皇者,他若輸了就是死。他的氣運不應該就在這裡夭折,對也不對?」
沈默然沉吟一瞬,隨後道:「不錯!」
鈍天首領道:「由此也可見,一個人氣運,在人的心中比任何實在的實力都要厲害。楚凌這一路走過來,也確實證明了他氣運的強悍。這份氣運,你和我都比不上。若不是他氣運強,就憑他的微末功夫,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沈默然認可首領的話,點頭應是。
鈍天首領又道:「如今他也算是正式成熟了,有勇氣來挑戰我。我之所以接受他的挑戰,也是想看看,到底是氣運不可破,還是天道不可違!」
沈默然道:「屬下也很好奇。」
鈍天首領又話鋒一轉,道:「你如今已然突破了人仙修為。那麼你的玄龍蠱算是煉化了,我也感覺到母蠱與你的玄龍蠱失去了聯繫。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沈默然怔住,他是人精,當然明白首領這句話的意思。
首領不放心自己,覺得自己不可掌控,所以才有此一問。
沈默然剛剛逃離了控制,這時候又面臨重大抉擇。他可以轉身就逃,但是這靜室之中,逃得走嗎?跟首領決一死戰?不可,沒有絕對的勝算。
怎麼辦?
沈默然心中叫苦連連,鈍天首領忽然手一揚,朝沈默然擲出一揚物事。沈默然揚手接住,卻是一粒白色藥丸。
「服食下去吧。」鈍天首領道。
沈默然呆住了。
鈍天首領又道:「你若不願意服食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我做事向來不讓事情脫出我的控制範圍。你若不願為我所用,那便也沒有任何價值存在。就不必活了。」
沈默然仰頭將藥丸服食進去,在首領火眼金睛面前,他自然不敢有任何作假。
「下去吧!」鈍天首領隨後說道。
沈默然鬱悶離開。
大戰,終究要一觸即發。
所有基地成員都已到位,莊園中,安靜的沒有一絲嘈雜的聲音。大家都不是街頭看熱鬧的普通人,所有人的都屏息了心神。
楚凌一身白大褂,飄逸出塵的出現在現場。然後朝那一米圈子裡走去。
鈍天首領卻也未做姿態,準時到達。
雙方無需多語,鈍天首領也進入圈子。
在場的人都是行家,規矩大家也已知曉。也不存在任何作弊的情況出現,每個人都有一雙慧眼。葉婉清揪心的看著,朵拉綺雯也看著,她知道首領是最強的存在。
道左,流紗,莫妮卡全部凝神屏息,大氣也不敢出。
楚凌這一戰的代價實在太大太大了。但很奇怪的是,楚凌的身上,似乎沒有一點束縛,一點也沒有那代價的壓力。
他面對鈍天首領,甚至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睛,不是害怕被鈍天首領的招式所迷惑。而是感應天地,見微知著。
鈍天首領感受到了楚凌身上的這股靜氣,也不禁微微意外。
山風鼓盪,楚凌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
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氣勢存在,兩人這一戰,相反就像是普通的兩個明勁高手之間的戰鬥。
鈍天首領忽然開口,道:「什麼叫不爭,大隱?」
楚凌並不睜眼,以一種平等的姿態說道:「不爭,大隱。這是道家的思想精髓,龍隱藏於雲霧之中,從來不顯露自己地真身。因而才有神龍見首不見尾這麼一說。這個世界上,隱藏的高手很多,因為他們害怕樹大遭風,高處不勝寒。」
鈍天首領道:「那麼你認為我是那一種?」
楚凌道:「不爭?大隱?這是學道的,而咱們是練武的。道不同,不能拿東牆去比劃西牆。練武的人,不爭,隱藏,何必要練武?壯志雄心最易消磨,拳法心意也是這樣,甘於平凡之後,拳法必定不會鋒銳。拳法不鋒銳。必定就會不能打。不能打之後,人也就真正的平凡了。一個真正的高人,如果不敢顯露出來,怕高處不勝寒,那就算不得高人。而首領您,是當世當之無愧的高人。」
這番話並不是拍馬屁,而是實事求是。
你如果是打競技遊戲的高手,但是你平常不顯露名聲,必定是不夠自信。而那個敢於站出來,稱自己是天下第一的競技高手的人,無懼任何名聲,挑戰,不怕高處不勝寒,並且長期屹立第一的人,這才是真正的第一人。
如果有一個競技高手說,我曾經也是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現在已經不在乎了,這句話說出,必定是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是一種裝13的說法。
鈍天首領對楚凌的回答顯得滿意。道:「你倒是懂的。」頓了頓,淡淡道:「出手吧。」他是絕不會用言語來攻擊楚凌,打前斗口,本身就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也對楚凌這樣的高手不會有任何作用。
今天一戰,只比打法,無需任何氣勢。但是其中的勁力運用奧妙則是一場完美絕倫的博弈。
鈍天首領話一落音,楚凌便動手了。他的手突然一動,手臂抬起,五指叉開,平平無奇的抓向首領的耳根,這一手姿勢優雅,並無任何剛烈。
楚凌這一手,精巧,靈動,好像在畫著一副水墨蘭花的意境。看起來沒有危險,但真正挨上了,鈍天首領地一片耳朵非要被扯下來不可。
這一招是精妙的擒拿手法,抓耳扯頭,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會這招。
一下捉住別人的耳朵,如果對方閃避不開,就勢一扯,耳朵就扯掉了,如果對方閃避,順勢一摸,便可以扯住對方的頭髮,連皮帶毛血淋淋扯掉一大塊。
看似優雅,閒庭信步,實際是極其狠毒的打法。
楚凌這一出手,將一百斤的氣力凝聚成一點。這是混元高手的獨有用法,一百斤力氣也可以恐怖到極致。眾人只是覺得眼睛一花,楚凌的手就已經到了首領的耳朵上。
其中的通靈以上的基地成員都看清楚了這個變化,心神提緊。通靈以下的根本沒有看清楚。
鈍天首領面對楚凌扯耳朵這一招。他臉色淡淡,甚至他的頭都沒有偏一下,只是耳朵突然一伏,緊緊的貼在自己的後臉上,似乎和後臉的肉融為了一體,看不出一絲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