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不語,隨後向楚凌道:「楚先生,你怎麼看?」
楚凌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任何看法,一切都賴叔公您決斷。」
三叔公抬眸,向何醫生緩緩問道:「那我問你,梁承豐可有向你利誘暗示過要謀害老爺子沒有?你老實回答,別想說一句假話。否則別怪我殺你全家……」三叔公的話絕對威嚴,在道上也是出名的狠辣,那個提到三叔公會不懼怕三分呢。
「沒有!」何醫生迎向三叔公的眼中厲光,沉穩的答道。
「好,我信你。」三叔公揮了揮手,道:「趙虎,送何醫生回去。」
送走何醫生後,三叔公吩咐另外的幹將前去釋放梁承豐。護送他們到隱秘的位置居住,也有暗中看管的意思。至於梁承豐和梅雪,三叔公思想還沒這麼開明,自然要分開看管。
總之日後,會對梁承豐和梅雪自由略有限制,長期有人跟著。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安排好這一切,三叔公便拉住楚凌的手,說興致好,要跟他秉燭夜談。當然,現在也不用點蠟燭,在飯廳里,燈火輝煌。命傭人做了一些下酒菜,三叔公與楚凌先就著花生米喝起一瓶飛天茅台來。楚凌知道三叔公拉住自己,是怕自己會去跟蹤梁承豐。這位叔公也真算是良苦用心。只不過他想不到的是,他精,楚凌更精。早在之前,楚凌就已知會了駐港國安成員的小美女,讓她派人來守住梁氏公館。一旦發現梁承豐離開,就跟蹤起來。
所以此刻,楚凌也並不急躁,很有興致的跟三叔公喝上兩杯酒。
三叔公見他如此,便以為他是真心放棄了殺梁承豐,不由長鬆了一口氣,話便也多了起來。不可避免的好奇心驅使下,問到了楚凌的運勁法門。
楚凌怔了一下。三叔公忙道:「是老頭子我問冒昧了,我罰酒,罰酒。」說著一飲而盡。楚凌知他誤會,忙道:「叔公,我不是這個意思。國術到了如今,社會科技發達。已經沒有多少人在練,掩掩藏藏,密不外傳都是我們老一輩武術家們的陋習。我是在想應該怎麼跟您解釋,我這門運勁法子危險性十分的打,乃是天庭運勁。」
「天庭穴運勁?」三叔公悚然一驚,不需要楚凌說,便也知道那端是危險無比。其中出一個小小的差錯,人就會練成傻子。
楚凌正色點頭,道:「叔公,其實我學會天庭運勁,當時是迫不得已。教我的高人也說過,若要習此法門,修為需達通靈之境。通靈是什麼?就是身體過丹勁,抱成團,然後見到自己心中的神,達到見神不壞,才算是通靈。」
談到武術,三叔公興趣越發濃厚起來。隨後傭人將幾盤涼菜,熱菜上了來。兩人交談甚歡,楚凌在武術上毫不隱瞞,將凌雲大佛的氣勢與須彌印的神妙全部和盤托出。這份真誠,讓三叔公感動,也為曾經對他有過的猜疑感到慚愧。
隨後,三叔公真誠實意的道:「楚凌,就留在香港幫若蘭母子打理公司吧。我相信阿華最希望的也是你這個兄弟幫她們。」
楚凌淡淡一笑,道:「不了叔公。既然這裡差不多了,我在內地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打算在香港逛一逛,後天我就回去。」
「這麼快就走?」三叔公眼中流露出不舍,道:「是不是我那裡怠慢了,如果是,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他也是性情中人,對胃口的,絕對會真心相交。
「叔公您言重了,真是有事。待我處理完後,一定再來看望叔公您。」
「一言為定,騙我老頭子,我就到內地去把你抓回來」三叔公哈哈而笑。
梁承豐被安排在白馬新區的一棟偏離繁華中心的小洋樓里。梅雪自是捨不得與他分離,這點沒有難倒梁承豐。兩人關在房裡是,梅雪的電話就給了梁承豐。梁承豐給藍維科打了電話,讓他安排梅雪過來跟梁承豐住一起。這麼點小事,對於藍維科來說沒有難度,當即照辦了。
梁承豐與梅雪入住小洋樓後,國安依然安排了人員日夜監視,長官的命令,如果出了差池,他們面子也不好看。
楚凌在凌晨五點的時候,正在熟睡中收到了國安小美女的電話,報告了梁承豐的位置。楚凌轉而給厲若蘭打了電話過去,厲若蘭在睡夢中被吵醒,聲音帶了一絲甜膩的慵懶,一聲餵後。楚凌嚴肅的聲音傳來,讓她霍然清醒。
且不說這些,梁承豐與梅雪住到小洋樓後。這小洋樓四處環山環水,好不清秀。小洋樓里也被傭人打理得很乾淨,梁承豐驅退了傭人,靜靜的擁住梅雪。患難過後,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就是她。
梅雪感受到他的真心,感動的落淚,道:「承豐,以後我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
梁承豐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身上。梅雪看到他的手上還是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心疼萬分。道:「我去給你找傷藥。」梁承豐擁住她,感受她柔軟嬌軀和身上的香味,鼻端埋在她髮絲間嗅了一口,道:「這點傷不算什麼。」頓了頓,道:「你不要擔心,失去的東西,很快我會再拿回來。」
「你……你還沒死心?」梅雪驚道:「承豐,你千萬不要再有這個想法。三叔公已經知道防備了我們。如果我們再不老實一點,他不會留情的。」
「他不過是個容易被哄騙的老頭子。我要殺他,易如反掌。」梁承豐眼裡綻放出寒光來。隨即道:「你以為我今天是真不怕死?不是的,是因為我了解梁峰。當初我是想過要殺老頭子,但是後來我從何醫生口中知道,老頭子就算不殺,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找人看守他,斷了他對外的通信。我不過是經常給老頭子多吃了些安眠藥,讓他渾渾噩噩。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他還留了這麼一手。不殺老頭子,就想過今天這個局面。這是我最後的一招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使用。只要我沒害老頭子,只要我表現得有骨氣一點,像老頭子一點,梁峰就絕對捨不得殺我。」
說到這兒,梁承豐在梅雪嬌艷的唇上吻了一下,道:「你以為現在是我們平淡就能行,有梁峰在,他也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麼做?」梅雪很不放心。
梁承豐道:「依靠藍維科他們這些人,就算能下毒毒死梁峰,也一定會事發。藍維科其他的幾個師兄弟是死忠,這個計劃絕對不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造神基地了。三成的股份,我實在是捨不得。不過如今如果我捨不得這三成,怕是最後什麼都沒有。那麼這三成便也不值一提了。」說到這兒,拍了拍梅雪的手,道:「你先去洗澡,我打個電話。」
梅雪以前聽過梁承豐提到過造神基地,知道那是一個很厲害的組織。而且買賣非常公平,代價雖大,卻絕對的安全。梅雪知道只有如此,才可能與梁承豐在一起。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為了自己的幸福,又豈會去在乎別人的生死。只要自己好,承豐好,如此之外,豈管他人洪水滔滔。
梁承豐便用梅雪的電話打通了一個陌生號碼。道:「按照計劃行事,聯絡造神基地,出示我們的證明,將我給你的卡上的三億訂金也匯過去。讓他們立即開始著手。這個計劃要完成,你告訴他們,有幾個人必須死,否則一切完蛋。我說的人,你把資料整理好,一併發送過去。」
「是,少爺!」
「第一個,楚凌,第二個,梁峰。第三個,羅浩然。第四個楚向南,第五個,李莫,第六個,梁幼凌。」
「是,少爺!」
掛斷電話後,梁承豐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意。楚凌,你永遠想不到我還有這一招。不到最後,你就不是真正的贏家。
梁氏公館,第二天上午十點。厲若蘭按照與楚凌的約定,開車說要上街去給梁幼凌購買一些東西。在三叔公安排的兩名保鏢陪同下,出了梁氏公館,直接開往離島新區。
楚凌趁著三叔公找律師來公證遺囑的空當,很快也悄然離開了梁氏公館。他早讓國安的人安排了一輛二手夏利車過來。當下開了車,也趕往白馬新區。他不知道的是,他也被人盯了梢。
藍維科聽到下面的人匯報後,立即在羅浩然的臥室找到羅浩然,道:「楚凌很可能是去殺梁承豐了。我不敢讓人跟的太近,但是應該不會錯。他在這邊好像還有幫手,他開的夏利車就是別人送來的。」
「他能夠從警局安然而出,而且還是被路長安親自送回。恐怕是官方的人,不管他有什麼意圖,你立刻通知師傅。」
「師兄,何不將計就計,讓他把梁承豐殺了算了。也省得麻煩。」
羅浩然道:「我不想師傅自責傷心,你明白嗎。」
藍維科道:「那要不我現在通知梁承豐,立刻離開那棟小洋樓。」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讓師傅親自發現,再跟楚凌看怎麼解決最好。」羅浩然說完又道:「你也立刻趕過去,及時出現在梁承豐面前,好贏得他的信任。」
上午十一點,陽光明媚。厲若蘭被保鏢開車載到香港白馬新區的小鎮上後,給楚凌悄悄發了一條簡訊,告訴他,她的具體位置。
楚凌一直開車跟隨,在十分鐘後便找了過來。停好車後,徑直上了厲若蘭的車。那兩名保鏢認識楚凌,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楚凌按照國安提供的位置對兩名保鏢說了地點,讓他們開過去。那兩名保鏢自然也不清楚那個地點意味著什麼,當下毫不猶豫的依言驅車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