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楚凌哥哥,你可以叫我大玉兒。因為我還有個堂妹叫小玉兒。」大玉兒一邊走,一邊對楚凌說道。她的語調輕快,無憂無慮。
楚凌心中卻是覺得有些波瀾起伏,他看著眼前的大玉兒,覺得人生際遇真是奇妙無比啊!
誰又能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將來會是大清國的太皇太后,她的一生波瀾壯闊,傳奇無比。
不過,如果我將她給殺了呢?
歷史會不會改寫?
那倒也不會!
楚凌知道,這裡的位面空間與現實中已經平行了。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到大千世界。
這裡的情況就像是在同一個支點切入進來。就像是今天的我在大千世界裡過著。但一種力量切入到了昨天的時間點裡,然後形成了一個位面空間。
於是,大家互不干擾。
而我卻始終不知道,我的空間產生了變化,我還是照常的生活著。
但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了兩個我,兩個我在不同的時空裡。
「玉兒,你們科爾沁的人不是應該說蒙古話嗎?你的漢話怎麼說的這麼好?」楚凌忽然問道。
大玉兒微微一笑,說道:「我從小就學漢話了呀。我們部落里,大人物都會學習漢話。因為……」
她說到這裡有點難以啟齒。
楚凌卻是知道,說道:「因為你們想要將來有一天,能夠將漢人的天下奪去對不對?」
大玉兒馬上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說道:「楚凌哥哥,對不起,那都是大人們的決策。」
楚凌淡淡一笑,對於歷史軌跡所發生的,都是發展所必然的。他並不糾結!
大玉兒見楚凌真的沒有生氣,便也就放下心來。
月光如水!
楚凌便與大玉兒一直走在這樣的天空下。
漫無邊際的草原是那樣的幽靜。
楚凌想到什麼,又問大玉兒道:「大玉兒,你認識多爾袞嗎?」
大玉兒微微一怔,說道:「你也知道多爾袞小叔叔?」
楚凌說道:「嗯,他是天可汗的十四子。十四貝勒嘛,我當然知道。」
大玉兒格格一笑,她的笑聲如銀鈴一般,她說道:「我見過多爾袞小叔叔一次,那次他是隨著大姑父和哲哲姑姑回來的。不過也沒什麼印象了,反正他很乖巧,在我大姑父面前跟小綿羊似的。」
「你大姑父是皇太極?」楚凌醒過神來,問。
大玉兒說道:「是呀。」她頓了頓,道:「想不到楚凌哥哥你對我們這邊的事情了解的這麼清楚。」
楚凌呵呵一笑,他突然想起了很多戲說的故事中。那都是多爾袞和大玉兒青梅竹馬的,後來是皇太極橫刀奪愛怎麼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是不太靠譜啊!
多爾袞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從小生活在赫圖阿拉。與科爾沁部落相隔數百里之遠。
這個距離,在大玉兒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很遠了。騎馬都要兩天兩夜!
這樣兩個人,是怎麼可能青梅竹馬呢?
「大玉兒,我問你,你將來想做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楚凌忽然又問道。
大玉兒微微一怔,隨後說道:「我要嫁一個像楚凌哥哥你這樣英雄蓋世的人。」
楚凌不由啞然失笑,說道:「我英雄蓋世嗎?」
大玉兒說道:「是呀,楚凌哥哥你本事這麼厲害,而且又這麼神秘。」她說話之間,滿臉崇拜。
楚凌這時也才明白,原來十三歲的大玉兒從來沒有過任何雄心壯志,她所想的和平常的姑娘家一樣,就是想嫁個如意郎君罷了。
「對了,楚凌哥哥,你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到我們大草原來?」大玉兒忽然歪著頭問楚凌。
楚凌微微一怔,他想了想,說道:「我來自崑崙,到這裡是想找一樣東西。」
大玉兒說道:「是嗎?是什麼東西?我可以讓我阿瑪他們幫你找。」
楚凌也不隱瞞,說道:「是一塊玉佩,叫做鳳玉。」
「鳳玉是什麼樣子?」大玉兒問道。
楚凌卻是描繪不出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看見這塊鳳玉,我能認出來。」
「啊,是這樣啊!」大玉兒有些不太懂了。
但她終究是個小姑娘,沒什麼憂愁,她馬上又看見了前面的一堆石子。
「看,楚凌哥哥,那是敖包!」她說完就歡快的跑了過去。
楚凌跟在後面,他唯一知道的是敖包相會。
不過這敖包看起來好像真就是一堆石子而已。
隨後,楚凌也就看見大玉兒撿了一塊石頭丟在上面。然後閉眼許願起來。
「在敖包許願很靈的,楚凌哥哥,你也許個願吧。」大玉兒說道。
楚凌微微苦笑,說道:「我就不用了,我不太相信這些東西。」
大玉兒說道:「那好吧。」
兩人一路向前,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前方終於又火光隱隱出現。
「快到了。」大玉兒歡喜的說道。
她隨後就快速的跑步過去,小姑娘顯得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
在這蒙古草原上長大的小姑娘跟明朝其他地區長大的就是不同。
她沒有收到儒家文化遺毒的影響,也沒有那麼壓抑。所以,大玉兒看起來就像是現代的小姑娘一樣,無拘無束的。
大玉兒跑了過去,楚凌不疾不徐的跟著。
很快,楚凌就看見了前方有豪華的蒙古包,四周的蒙古包連綿。
這裡就是科爾沁部落了。
月光下,無數的蒙古士兵盡忠職守,四周也都有火盆。
火光熊熊!
緊接著,大玉兒就歡快的喊道:「哥哥,姐姐,我在這裡。」
那前方的一名壯碩男子正是大玉兒的哥哥吳克善,吳克善見了大玉兒,馬上歡喜的喊道:「阿瑪,玉兒回來了,哈哈,玉兒回來了。」
隨後,那帳篷里,大玉兒的父親賽桑一生蒙古服,他快速迎了出來。
大玉兒衝進賽桑的懷裡,哽咽著喊道:「阿瑪!」
楚凌在一邊看著,他覺得很是安慰。
馬上,楚凌的目光被一個女孩兒吸引了。那女孩兒大約十七歲左右。穿著水紅色的衫子,扎了蒙古族的辮子。
她就哪樣文靜賢淑的站在一邊。
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貴族氣質。
這女孩兒實在是美麗,眉目如黛,臉蛋上的肌膚白皙,吹彈可破。
美麗的就像是一副畫兒,讓人不忍心去打擾。
那女孩兒隨後也就看向了楚凌。
雖然楚凌的衣衫襤褸,但女孩兒卻還是被楚凌吸引住了。
他覺得楚凌的眸子是那樣的清澈,明亮,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楚凌與女孩兒相視著,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便是善意一笑,移開了目光。
那女孩兒便也就收回了目光。
同時,大玉兒拉著父親賽桑和吳克善哥哥,還有那女孩兒朝楚凌這邊走來。
楚凌不自覺的挺直了身軀。
大玉兒過來後,熱情的挽住了楚凌的臂膀,她向眾人說道:「阿瑪,哥哥,蘭珠姐姐,就是楚凌哥哥救了我。要不是楚凌哥哥,你們就看不見我了。」
那賽桑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的很是粗狂。他馬上就向楚凌行了個蒙古族的抱胸作揖禮節,並用漢話說道:「感謝漢族勇士對小女的相助。」
楚凌便也用同樣的禮節,他說話字正腔圓,道:「貝勒爺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習武之人的本分。」
賽桑微微一笑,說道:「還請勇士入賬一敘。今日必當要為勇士設立全羊宴。」
楚凌也不推辭。
大玉兒卻是忽然一拉那叫蘭珠的女孩兒,她對楚凌說道:「楚凌哥哥,這是我姐姐海蘭珠,怎麼樣,我姐姐漂亮吧?」
楚凌不由好笑,說道:「比你漂亮多了。」
海蘭珠卻是寵溺的點了下大玉兒的鼻子,說道:「你這臭丫頭。」她又向楚凌福了一福,說道:「您好!」
楚凌也微微點首。
隨後,一眾人便入賬。
楚凌看著那海蘭珠卻是有些出神,他的歷史雖然不好。但也知道海蘭珠是誰。
海蘭珠就是皇太極最為寵愛的宸妃。
想一想,古代皇帝就是好。
那皇太極先是娶了大玉兒和海蘭珠的姑姑哲哲。最後又娶了海蘭珠和大玉兒,這種事情,在現代簡直就是亂了倫常了。
可在這古代,在這蒙古族,那卻是再正常不過的。
大玉兒是先嫁給皇太極的,推算時間,也差不多就是這幾個月了。
而海蘭珠,則就更具神秘色彩一點。有說她之前是嫁人了,後來她丈夫死了,她就回到了家中。
在她二十六歲那年,她入宮嫁給了皇太極。
在電視裡戲說中,有很多海蘭珠和大玉兒像是後宮劇里的爭風吃醋。
不過楚凌現在看來,那些都不真實。
以這海蘭珠的溫婉性格,還有她對大玉兒的寵溺,絕不會嫉妒大玉兒的。
而且,大玉兒也是天真爛漫的性子。
當然,後來到底會怎樣,那是誰也說不清楚的。
不過,海蘭珠給楚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進入王帳之後,賽桑讓手下快速擺下了全羊宴。
馬奶酒,青稞酒等等全部上了來。
賽桑又喊了族裡的幾名勇士來作陪。
大玉兒與海蘭珠也就坐在賽桑貝勒的兩邊。那吳克善做在了楚凌的身邊。
大家都是席地而坐的。
很快,其餘四名科爾沁族的勇士也前來。
一個個都是壯碩至極。
這身板,便是能征善戰。實在是中原人很難比的。
草原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吃著羊肉牛肉長大,他們的身體素質就強上了許多。
而如今的中原人呢?
他們要忍受苛捐雜稅,還要忍受儒家的遺毒薰陶。
在那時候的中原人心裡,忠君愛國是深入骨髓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就是看中你媳婦,你都要交上去。不交,那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在這種情形下,中原人大多都是懦弱的。
在明朝建立之初,大部分的人都是經過戰火淬鍊,所以能征善戰。從而將蒙古族打的人仰馬翻!
山水輪流轉,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
且說這時,烤的金黃的全羊已經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兒。
楚凌還真是餓了,他悄悄的吞了口唾沫。
吳克善親自割下了一道羊腿肉,送到了楚凌的面前。他對楚凌很是感激,說道:「最好的羊肉送給最尊貴的客人。」
楚凌說道:「謝謝!」
他先舉杯敬眾人,然後才開始吃起羊肉來。
一眾人也就都動手了。
大玉兒最是活潑,她忽然擠到了楚凌的身邊。對楚凌另一邊的一名勇士說道:「圖善,我跟你換位置坐。」
圖善不由憋紅了臉,他很是不爽。但還是換了位置。
於是大玉兒就坐在了楚凌的身邊,她嘻嘻一笑,說道:「楚凌哥哥,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敬你。」她說完就是將一碗酒一飲而盡,豪爽至極。
這就是草原兒女的真性情。
楚凌也一口喝了。
便在這時,那圖善說道:「中原人素來體弱多病,玉兒卻說你一腳將小旱魃給踢死了。我怎麼就不太相信呢?」
圖善看來是喜歡大玉兒的,所以對楚凌很是敵視。
楚凌淡淡一笑,說道:「玉兒妹妹說話過於誇張了,這本就不是真的。圖善兄弟,你何必當真?」
圖善二十來歲,血氣方剛。
他本來是挑釁楚凌的,沒想到楚凌居然說這麼軟綿綿的話。
他不由冷笑一聲,說道:「中原人就是天生懦弱!」
這話楚凌就不太愛聽了。
大玉兒正要開口辯駁,楚凌卻是先開口了。
他淡淡一笑,說道:「你錯了,我們中原人不是懦弱。中原文化,你不懂。我在這裡做客,我忍讓你,對你客客氣氣。那是我對你的尊敬。這是我們中原人的禮儀,而你如此出言嘲諷,只會顯得你沒有家教。」
圖善頓時大怒,說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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