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的局面,到底要如何控制啊?
陳凌又問道:「那閣下是普魯士的什麼人?」
「普魯士應該勉強能算是我的僕人。」落雪說道。
這一下陳凌更是咋舌了。普魯士那等高手居然是落雪的僕人,勉強的僕人。這落雪…………
「那在你的勢力中,你是……」陳凌道。
落雪道:「我是主人。」頓了頓,道:「這是我對陳先生您的尊敬。所以這一次才會親自前來。」
「額,冒昧還問一個問題。」陳凌又道。
落雪並無不耐煩,道:「請說。」
陳凌道:「閣下今年貴庚?」
落雪微微一呆,隨後道:「具體的我記不得了。嗯,年齡有些大,還是不說的好。」
陳凌點點頭,這個自然不好強人所難。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我不答應閣下的請求,閣下是否要殺了我?」
這是陳凌在試探落雪的底線。落雪既然是帶了禮數前來,所以陳凌篤定他不敢動手。
落雪聞聽陳凌的話,當下淡淡一笑,道:「當然不會,我們願意跟陳先生交朋友,斷不會如此的。再則,我對鈍天首領是非常尊敬的。陳先生和鈍天首領淵源深厚,我怎麼也不會出手的。」
「之前在日本,你的手下可是欲置我於死地。」陳凌針鋒相對的說道。
落雪臉色毫無變化,道:「這兩人擅自做主,我正要追究。所以陳先生,我會將普魯士的人頭割下來送給你。」
陳凌絕不相信是普魯士擅自做主,但是落雪既然如此說了,陳凌也不好繼續糾纏下去。再則人家的姿態已經夠了。
不過,陳凌並不打算如此罷休。當下道:「閣下要我答應也不是不行,但我總該知曉閣下的本事。否則我如此放了普魯士,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落雪倒也爽快,點點頭,道:「好的,好的。既然如此,。陳先生,你和你這小丫頭一起向我出手吧。我不會傷害你們。」
這話說的足夠狂妄自大了,。可是在他嘴裡說出來卻又自然無比。陳凌眼中寒光一閃,這傢伙真就這麼強?
當下陳凌也不多話,便道:「那好!」
陳凌運起凌雲大佛的氣勢,頓時身體裡傳出宏大無比的氣息來。氣血運行暢快,天庭運勁。
轟!爆炸般的氣息蔓延而出。陳凌所處的地面頓時龜裂。單東陽感受到陳凌的這般氣勢,立刻大吃一驚。單東陽這時也終於體會到了陳凌的恐怖。從當初的陳凌到今天的陳凌,這其中有著巨大的鴻溝。如今的陳凌,一旦爆發氣勢,單東陽就覺得是一個兇猛的炸彈提在了手上,一個不慎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陳凌腳步一踏,移形換影的身法施展開來。接著一拳須彌印爆壓而出,山河失色,日月無光。
轟隆隆!
就像是須彌大山壓向了柔弱的落雪。可是落雪的眼眸連抬也沒抬,須彌印砸下時。落雪拳頭陡然爆起,砰!
他的拳頭樸實無華,可是跟陳凌的拳頭一接觸。陳凌立刻感覺到了那種雷霆之威,翻天倒地,翻江倒海的力量。
自己就像是在山洪中的一葉孤舟,一瞬間所有的力量都不受控制一般。
便也在這時,陳凌連續退出五步,五步退出,便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的體內氣血翻騰到了極致。瞬間聯想江山如畫,這才將這股氣給鎮壓下去。
與此同時,小傾也發射出了飛刀。刀光一閃,但是,這時刀光又一閃。
那飛刀居然被落雪兩指夾住,他強行變換飛刀的去勢,手勢翻轉,飛刀借力反而射向了小傾。同樣的串聯分子,一眨眼之間,小傾便覺腦袋一片空白。寒意侵襲,她的一根髮絲被斬落,飛刀幾乎是貼著臉頰飛了過去。
飛刀最後射中吉普車,將吉普車的前方完全洞穿。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
陳凌已經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落雪,還是人嗎?
落雪臉色淡淡,絲毫沒有得色。
陳凌看向落雪,眼中已經是說不出的敬畏。
落雪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陳先生,得罪了。但我並無惡意。」
陳凌知道,他當然沒有惡意。他如果有惡意,自己早就死了。
「好,我答應你,放了普魯士。」陳凌不再多說。這落雪和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也不知道首領到底是不是這落雪的對手。
同時,陳凌也領悟到了一個道理。越是有本事厲害的人,越是低調。比如這個落雪,如此人物,卻謙遜的可怕。相反那巫空盛狂妄得已經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落雪便對陳凌微微鞠躬行禮,然後道:「多謝陳先生。」頓了頓,道:「我說過為了補償陳先生,會送一樣東西給陳先生你。」說著話,他拿出一樣物事遞了過來。
卻是一枚古樸的黑色玉佩。
「這是什麼?」陳凌不由好奇的問道。
落雪微微一笑,道:「這枚黑色玉佩叫做墨靈,軒正浩先生應該知道其來歷。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幫陳先生你解決一個大難題。你回去問軒正浩先生,便一切可知了。」
陳凌點點頭,道:「如此多謝了。」落雪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之前我的手下多有得罪,該是我過意不去才是。」頓了頓,他又道:「我還沒有休息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和陳先生一起。我想明早和你一起去香港接收普魯士這個叛徒。另外,我也會在陳先生面前處置這個叛徒,給陳先生您一個交代。」
陳凌猶豫一瞬後,答應了落雪的要求。落雪肯定是敵非友,因為之前他派普魯士來殺自己。可是現在,陳凌想多了解一下落雪,也許能得出什麼線索來。
不過利益面前,又那裡有永恆的敵人。也許以後可以依仗落雪呢?陳凌心中瞬間是如此的心念電轉。。
世間最複雜的往往就是一個人性,也是最猜不透的。。
落雪到底會是敵人還是朋友,陳凌根本沒有一點的譜。不到最後,也永遠得不出這個結論。
落雪上了吉普車,這時候,陳凌來開車已經不太合適。因為陳凌也是大楚門的門主。
所以這時候,小傾主動承擔起了開車的重任。小傾以前是學過開車的,不過她並不喜歡開車。但這時候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滯礙。
單東陽坐在副駕駛上,陳凌和落雪坐在後面。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說不出的古怪。不算凝重,但彼此之間也沒什麼話好說。落雪則是自然而然的,神情很愉悅。
單東陽心中最是複雜,大氣運還沒正式降臨。這些怪物們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可該如何是好。
眼下就好比一直以來大家都看著一片海面,平靜無比,美麗無比。可是現在山洪海嘯來臨,這美麗平靜的海水底下,各種恐怖怪物,生物開始出來肆虐。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連鎮壓都不知從何而起。
陳凌則是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他也不跟落雪搭話。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陳凌所下榻的酒店。
一眾人下車,入住酒店。
進入酒店後,陳凌便對落雪道:「今日見了閣下,十分欣喜,若是不嫌棄,便與我同住一間吧?」
落雪看了陳凌一眼,淡淡一笑,道:「那自然是好的。」
單東陽有些搞不懂陳凌在想什麼,不過他是信任陳凌的。
這一夜,單東陽自己開了房間去休息。小傾也另外開了房間。而落雪和陳凌則進入本來訂好的房間。
服務員看落雪和陳凌的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覺得陳凌帶著這麼一個美少年同住一間…………咦,想想都覺得惡寒啊!這麼漂亮的少年,怎麼就去做了兔子呢?多可惜啊!
陳凌所訂的房間自然是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他出門在外,也向來不會虧待自己。雖然他也可以在最惡劣的環境裡生存下來。
且不說這些,套房裡,水晶燈散發出柔和的華光。落雪便坐在了沙發上,他坐的很安靜。
陳凌在酒櫃裡找到了一瓶飛天茅台酒,然後拿了兩個小酒杯來到落雪的面前。
同時,陳凌也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些老酒花生之類的下酒菜。他也帶了過來,坐在落雪的對面。
落雪卻不倨傲,打開飛天茅台,給陳凌和他的酒杯都滿上。
陳凌舉杯道:「閣下是我所見之人中,首領之外,最為佩服的人。我敬閣下一杯!」
落雪微微一笑,道:「陳先生不必客氣,以陳先生的命格,只怕將來不會在我和首領之下。」說完便也一飲而盡。
他倒是豪爽。陳凌卻也只當落雪這話是笑話了。首領和落雪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那金字塔尖要站上去,時運,氣運,自身的實力都是缺一不可的。
不過眼下,陳凌知道落雪是個有大神通的人。自己倒是可以向他討教一些。落雪的格局在這裡,一定也不好意思藏著掖著。
一般的高手都害怕別人學了自己的絕招,講究斬草除根,害怕報復。而到了真正的高度後,那一股豪氣便是,我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你依然不如我。
所以此刻,陳凌便真心誠意道:「落雪先生,我一向自認自己還算是塊練武的料子。一切也很用心在去學去做。自認對人體的了解也算透徹。但在見識您的身手後,不由有些對自己所認知感到迷茫。難道力量真是無窮盡嗎?為什麼落雪先生您輕描淡寫的一招就可以將我最強氣勢的須彌印破解掉?」
落雪看向陳凌,隨後一笑,道:「不是你不夠聰明和透徹。而是萬事萬物都有其生長的道理。人生有三個境界,第一是看山是山。第二是看山不是山,第三是看山是山。你目前的境界還停留在看山不是山的地步,所以你無法明白我的境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凌不禁呆怔住!
落雪道:「你不必迷茫,我說過,這是一個生長,成長的過程。不可能就此避過,或則略過。就像你要做到忘情,首先你得有了情才能忘情。否則你在忘一個什麼東西?」
陳凌霍然一驚,他忽然想到了那日首領說崑崙三老中的厲抗天的話。關於虛名的那段話,得先有了虛名,才能看破虛名。否則你連虛名都沒有,卻在說要看破,。你又在看破一個什麼東西?
落雪的認知顯然和首領是在同一個檔次上。陳凌並沒有追根究底的問落雪,什麼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他有自己的考量,這意思豈不是說自己第一個境界,打出去的拳樸實無華。而現在打出去的拳,氣勢宏大,浩瀚無邊。而最後還是要歸於樸實無華才是正道理。
落雪的拳打出時,真的每什麼氣勢,。可是所有的力量都已經內斂。
但落雪就是對的嗎?
當初首領誅殺巫空盛,依然用上了天道大勢。
陳凌一時間心中產生了疑惑,不知道那一條大道才是真的大道。不過顯然,落雪也沒有說謊,他說的是他自己的認知。
陳凌心中並未因此感到彷徨。他已經過了彷徨,懷疑自己的階段。
陳凌很快得出這麼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目前的階段是一個重要的階段,必經的階段。中間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
樸實無華,內斂?
是如此嗎?陳凌陷入一輪苦思。一拳下去,在所有大勢的情況下,可以碾壓一切。
但樸實無華是讓拳頭的力量再度集中一點。只打一點,不碾壓全部?
這一點,其實在最先學拳的時候就是明白的。可是後來,隨著修為的上升,氣勢的恐怖,漸漸的便也不受控制。如今再想將這種恐怖的力量聚集於一點,已經根本做不到。沒有辦法讓氣血歸竅到這個程度。
大概這也是到人仙的一個坎。陳凌瞬間便也明悟了這層關係。他看向落雪,忽然問道:「比起首領來,落雪先生認為能戰勝他嗎?」
落雪搖頭,淡淡一笑,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他又看向陳凌,道:「你能這麼快就想明白,足以見你的悟性之高了。看來一切的迷障,魔障都已不能對你造成任何困擾了。」
陳凌也淡淡一笑,卻不理這茬,道:「在我看來,落雪先生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想像的地步。縱使不一定是首領的對手,但也絕對有一拼之力。落雪先生您如此高人,卻又為何如此喪自家志氣,還沒對拼過,便先認輸。這可不符合我們武者的習氣。」
落雪道:「陳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起碼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鈍天首領敢自稱天下第一,敢綻放光芒,屹立山峰之巔。而我卻只敢隱藏起來,就憑這一點,我就是萬萬不如的。人常說高處不勝寒,敢於站在高處,不懼寒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而那些自以為是高手,卻不敢釋放光芒的,顯然不過是偽高手。這個世界有許多富豪,隱形富豪也多。但終究比之敢暴露在天下之間的蓋茨要遜色多了。死後也不會在歷史上留下漣漪。」
陳凌微微一震,覺得落雪看事情非常的透徹,說的也很有道理。當下道:「以落雪先生您的本事,只怕若是站出來,也不會遜色於任何勢力。」
落雪搖搖頭,道:「我們沒有這份自信,其實光明教廷也沒有這份自信。這天下間,唯一有這份自信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鈍天首領,所以,這天下第一人,是當之無愧的屬於鈍天首領。」
陳凌聞言,不禁沉吟。他轉而也覺得似乎真是那麼回事。不管那些藏在暗中的勢力如何兇猛,但是鈍天首領敢於站在陽光下,以一種最強姿態展現,絲毫不懼任何勢力。這一份底氣已經無人能及了。
接下來,陳凌再和落雪沒有聊更多的話題。陳凌也不可能去問落雪以後的打算。落雪豈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落雪身後的勢力如此隱忍,只怕也是蟄伏起來,等待最好的時機,做最狠的撲擊。
就像是一個高明的獵手一般。
這一夜,落雪睡在外面房間的床上。陳凌睡在內里。
第二天早上,還很早,落雪便已起床,他衣衫如雪的站在落地窗前。
這時候還只是凌晨六點,四月的北京,六點的時分,外面還是霧霾一片,晨曦也未露出。
陳凌便也起了床。他喊了單東陽還有小傾。等小傾和單東陽來後,陳凌便提議大家一起去吃早餐。
單東陽見陳凌和落雪似乎相處很融洽,心中不由鬆了口氣。若是能和落雪這樣的人交好,將來未必就不是陳凌的機運所在。當下,單東陽道:「落雪先生第一次來北京對吧?」
落雪微微一笑,道:「我四十年前來過一次。不過這四十年來,北京的變化真大,翻天覆地的大。」
單東陽也一笑,道:「何止是北京,全世界的變化都很大。」
落雪道:「不錯,如今是高科技的世界。一切都講究規章制度,講究與時代接軌。我們那些老一套與這個社會已經格格不入。」
陳凌和單東陽都是一怔,這傢伙這番言辭卻又是什麼意思?
落雪見兩人怔住,隨後一笑,道:「我只是想說,其實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會與時俱進。這場氣運,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過是想要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想要活下來而已。我們並無要搗亂這個世界的想法。」
這時候,眾人還在套房裡,並未出去。單東陽聞言便道:「氣運降臨真就如此玄乎嗎?」
落雪點點頭,道:「我記得中國有一本神話小說叫做封神演義。封神演義很有立意,裡面就說了一件事情。氣運降臨,所有仙人都已經沾染了殺劫。所有的仙人都要應劫,應劫成功的就可以繼續做自在逍遙仙人。應劫死亡的就會成為封神榜上的神,受管轄的神。」
單東陽疑惑道:「但那不過是一本演義小說。」
落雪道:「沒錯,那不過是一本演義小說。但是古人的智慧也是我們不可揣摩和想像的。應劫是一種說法,目前的大氣運降臨……怎麼說呢?大氣運為什麼要降臨?說到底,還是因為各方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一個臨界點。就跟之前萬年前的史前文明一樣,已經到了一個要承受不住的狀態。如果這時候不爆發出來,利用這一場大氣運來進行一場大清洗。那麼發展到最後,將是這個世界的災難。」
陳凌點點頭,道:「落雪先生說的沒錯,目前不周神山,光明教廷的天墓領袖,還有各種勢力都在蠢蠢欲動。如果不爆發出來,發展到最後,很可能是天道制止不住。那時候,就是整個世界的災難。眼下也算是泄洪的一種方式。只不過,最後誰能活下來,誰也說不清楚了。」
落雪淡淡一笑,道:「所以說,我們都是一群想要活下去的可憐蟲罷了。」
「落雪先生,你可否想過要和我們合作?」單東陽忽然說道。
落雪多看了一眼單東陽,隨後道:「看情況吧,如果有機會,我會的。」頓了頓,道:「我今天說的實在已經太多,,咱們不是要去吃早餐嗎?」
落雪顯然不想再談,也沒有合作的願望。所以當下,單東陽也不好再多說。
單東陽也是老道的人,便轉換話題,道:「我們這兒有不少特色的小吃早餐,落雪先生既然來了,不嘗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
落雪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道:「哦,那我可得一定要嘗嘗了。」
四人一起出了酒店,這次是單東陽開車。
單東陽帶眾人去的卻是一個巷子口,在巷子口裡,由於時間還很早,來吃早餐的人倒是不多。這個巷子口裡也是正規的經營場所,並不是路邊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