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要你做聖女,湘靈,我不能沒有你。」那叫樂天的男子留著淚,下意識的想去拉那女子的手。
可那女子卻又一把將他的手拍開,哭泣道:「可也不想這樣,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你是聖教主,我也不用這樣了,可你不是。」
男子啞口無言,又想試圖去拉女子的手,卻仍是被女子推開,女子最後咬牙狠心道:「不要在拉我了,樂天,我們沒可能了,只能等下輩子再在一起吧……」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男子看著自己深愛之人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情緒難以自己,眼淚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伏在地上痛哭道:「是我廢物,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真是廢物!」
蘇棋語看著這一幕,只覺如同有一顆大石頭壓在心口上移不開一樣,心中酸楚難耐。
他走到男子身邊勸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何苦為了一個人傷心難過,只要今後你努力,以後還怕沒有女人麼?」
蘇棋語對於佛法原本十分精通,不然的話也不能被稱為佛國八百年佛法第一人,以他的佛法造詣,原本可以用很多種方法勸這男子,可今日卻不知怎麼了,在見到這個男子痛哭之後,他竟將往常學過的佛法典故都忘了,只能用這種笨拙的語言來勸這男子。
男子聽見有人說話,抬起頭來嫌棄的看了蘇棋語一眼,哼聲道:「小屁孩,你懂什麼,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個最深愛的人。她就是我的一切,我愛她,今後又怎麼樣?我今後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再多的女人,可我終究是失去了他!」
男子樂天說著,不再理會蘇棋語,站起身來徑直離去,只剩下蘇棋語獨自呆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個最深愛的人。」
「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個最深愛的人……」
蘇棋語陷入呆滯,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這原本是一個極為淺顯的道理,但凡在紅塵中稍微有些歷練的人,都會知道這個道理,然則蘇棋語自小在密宗長大,基本與感情絕緣,使得他的感情經歷一片空白。
這一句話被男子從口中說出,著實如一到驚雷落在蘇棋語心坎中,他突然明悟了什麼,猛的轉身向著幽都城外而去。
「成佛有怎麼樣?成神有怎麼樣?不能和自己深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整個世界都是我的,我亦不會開心,能和她在一起,就算失去了整個世界,我也是開心的。」
此刻的他不在糾結與成佛不成佛的問題,反而心中豁然開朗和起來,只覺人生從來沒有如這一刻那麼透徹,回想起從前自己在密宗吃齋念佛的日子,便覺得從前的自己過得渾渾噩噩,沒有目標,活著等於死去。
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真能的感覺自己活著。
「人活於世,本就是要為了七情六慾,痛苦、悲傷、快樂、甜蜜、愛、恨這些情緒本是人之本能,只有體會過七情六慾,方能稱之為人生,我總想著要消失它們?」
蘇棋語想到這裡,頓時只覺生命找到了存在的意義,人生也得到了升華。
佛說斬斷七情六慾,方能最終成佛,別人只知道斬斷情慾,卻沒有想過一個沒有體會過七情六慾的人,又談何斬斷情慾?
蘇棋語此刻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何為七情六慾,何為人生,他就這樣誤打誤撞的衝破了佛國八百年來無人衝突的難關,不知不覺間,竟然讓他順利的踏過了成佛前最後,也是最大的難關。
「咦!你看那個人好奇怪,他身上竟然在發光。」
「是啊,這人身上竟然在發光,不對,你看到了麼?你腦後好像有個光圈,好奇怪。」
蘇棋語走在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街上行人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並沖他指指點點,一副震驚的樣子。
蘇棋語聞言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身體,頓時被嚇了一跳。
只見淡淡的金黃色光芒正不斷從自己身上發出,這種光芒中竟然帶著一絲神聖之感,叫人見之肅然起敬,好不怪異。
「這是身光,只有即將成佛,以及已經成佛之人身上才會發出身光,我竟然有身光,我要成佛了?」蘇棋語驚詫萬分。
佛法中,有身光、圓光和心光,身光既是身上發出佛光,圓光便是佛陀腦後的光環,而心光乃是佛心所照之光,肉眼無法看得見。修佛之人,三光一旦被點亮,便可真正成佛,成就無上功德大業。
不過,蘇棋語現在只是身上發出身光,以及腦後自生圓光,唯獨剩下心光未能修成。
「我佛法修為早已經通達,如今正是入世體會到了七情六慾,佛心已經修得圓滿,只需等我超脫紅塵,徹底斬斷七情六慾之後,方能點亮心光,正式成佛。」
很奇怪的是,蘇棋語此刻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一顆心反而平靜得出奇,就好像即將成佛的不是自己一般。
「不管能不能成佛,我現在的任務是救出玄冰。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赤霞的姐姐陷入困難,而袖手不管。」
赤霞與她這個姐姐,雖然素未謀面,卻有極深的感情,如果知道自己的姐姐最終成為聖教主的玩物,她一定會萬分傷心。
所以,蘇棋語下定決心,不管怎樣總要先將玄冰救出苦海再說,至於自己會不會因此觸怒那位聖教主,招來殺身之禍,他已經沒辦法考慮這些了。
很快,蘇棋語重新來到幽都城外,潛伏在上次的那座冰山之上,冰山下方正是上次見到的那條溫水河,以及後宮屋舍,只是那些後宮聖女,卻未從聖教主的皇宮歸來。
聖教之中高手眾多,更有無限接近仙帝的超級強者,想要進入這樣一個強者如雲之地救人,不易於獨闖龍潭虎穴,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有去無回。
蘇棋語不是魯莽之人,他知道此一戰不可力敵,只可自取,是以作戰之前,必須想要完全的計策,和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