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洛基頓時忍不住瞪起眼睛,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洪非按住他的肩頭:「你怕了?」
洛基不假思索地反駁:「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地虐待他,而且這樣的戰鬥不是論輸贏而已,可能必須要死一個才能結束。」
「哦~那不是正合你意麼?殺了他,回到阿斯加德以後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洛基緊緊抿嘴。
「我可以幫你上位哦!」
洛基投來幽怨的目光:「弗麗嘉會把我趕出家門,而且,我知道你和索爾關係很好,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我,卻偏偏還花心思找了個理由。」
洪非:「哈哈哈,你真幽默!」
洛基:「……」
洪非捏了捏他的肩膀,緩聲說道:「放心吧,我答應過奧丁要替他看護索爾,也答應過弗麗嘉要好好照顧你,所以你和索爾都不會死。」
洛基鬆了口氣。
「可是這樣做,恐怕宗師不會同意。」
「你口中的那個宗師如果要殺你們其中任何一個,我會殺了他的。」
洛基眉頭一動。
「不相信我的實力?」
「不,我當然知道你的實力遠遠超過了我,可我不知道宗師的實力怎麼樣,而且這樣的戰鬥其實沒有必要……」
「好了,洛基。」洪非突然打斷,搖頭說:「本來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可你現在的表現著實令人失望。」
洛基一愣:「什麼?」
洪非望著碩大的角斗場,轉而說道:「這顆星球你覺得怎麼樣?」
「很爛。」
「就這?」
洛基想了想,又說:「其實我覺得這裡可以更好,要是沒有那些垃圾的話,那些空洞完全可以轉化成一個個便捷的宇宙快速通道。」
「對了,你還是很聰明。我的想法很簡單,這樣一顆星球居然變成了垃圾場,簡直就是對宇宙資源的浪費和褻瀆。」
洛基慢慢回過味來,眼神也不由得起了變化。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他現在的主人做不好,那不妨換一個,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洛基舔了舔唇:「那我的機會……」
「你的機會就是,幫我管理這顆星球。」洪非頓了一秒,旋即失望地說:「可你卻……」
倏地。
洛基站起身來,表情振奮、精神飽滿:「我去!」
「不怕死了?」
「任何收穫都有風險的不是嗎?」
「你不怕我打不過宗師?」
「我們可以一起上。」
洛基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羞赧,好像他從始至終都是那麼熱情和勇敢。
洪非點頭,掌心一翻。
一團深紫色的雷球浮起,雖然體積只有拳頭大小,但內里暴躁至極的力量不斷翻滾咆哮,高密度聚集的超強能量使得周圍空間也跟著扭曲起來。
洛基不著痕跡的又往後靠了靠:「這是什麼?」
洪非抿嘴一笑:「這是給你的一點小小的幫助。」
「我……可以不要嗎?」
「不要的話,索爾可能會失手打死你。」
「他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你確定他不會突然爆發?」
「這……」
洛基想到過去幾天索爾的表現,雖然他再也沒有召喚出以前狂躁的雷霆,但身上還是會不時迸出絲絲細微電流。
略作斟酌,他點了點頭。
洪非翻手把雷球推進洛基胸膛,一瞬間,洛基渾身毛髮乍起,身體自內而外湧出雷電。
他先是驚詫慌張,可隨即便冷靜下來。
伸手,掌中一條條電光迸發匯聚,十分聽話乖巧,更沒有傷害到他自己。
這道力量,源自於洪非從隔壁宙斯那裡得到的雷電權柄。
只是他習慣了使用洪之力,所以雷電與海洋權柄雖然都融入身軀,可至今沒有在他身上真正地大放異彩。
洛基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被索爾的雷電惹得生過多少次悶氣,但他始終對索爾的雷霆耿耿於懷。
單論攻擊能力,雷霆之力比他的神力要強大得多。
洛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夠使用雷霆去暗算索爾,但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真的很難掩蓋自己的情緒。
用雷霆去擊敗雷神。
還有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事情嗎?
洪非太明白他的心思了,於是笑著催促:「去吧!盡情地電他!」
「嗯!」
洛基重重點頭,而後穿過包廂飛向角斗場。
落地後,沒等驚愕的索爾開口,他先一步說道:「今天我來挑戰!」
角斗場驀地一靜。
很多人並不知道洛基的身份,也沒有在角斗場上見過他的身影。
作為主人的宗師看到洛基下場,頓時興奮地跳了起來。
「太棒了!他們是兄弟知道嗎?讓他們打!快一點!」
於是,主持人很快介紹了索爾和洛基的關係,這令許多觀眾突然高潮。
兄弟大戰!
這是大家從未見過的決鬥局!
與多數人的歡呼不同,索爾很震驚。
「洛基,你來幹什麼?!還不快點出去!」
洛基笑得恣意甚至有些囂張。
「索爾,別緊張,我說了,今天我來挑戰你。」
索爾立刻駁斥:「別開玩笑了!你當這裡是阿斯加德嗎?那個傢伙一定會要我們自相殘殺!」
洛基聳肩,滿不在乎。
索爾張了張嘴,再多的話此時也講不出來了。
很快,他便神情落寞地垂下眼帘:「也好,你殺了我吧,這樣你回去可以成為真正的神王,至少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是死在戰鬥中的。」
聞言,洛基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欣喜。
反而十分煩躁,甚至惱怒。
他輕哼一聲:「我當然會殺了你,因為你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純粹的懦夫!」
伴著這道輕喝,洛基揮手,頓時兩人頭頂的天空雷聲乍起,一道閃電急速噼落,正中索爾!
剎那間,索爾被擊飛,落地後滾了一圈又一圈。
抬頭,他滿是灰塵的臉上布滿震驚。
洛基張開雙臂,身軀浮空而起,頭頂大片烏雲迅速凝聚,內里雷光閃爍縱橫。
「怎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還是覺得我偷走了你的力量?」
索爾頓時搖頭:「不,這不是我的力量,我能感覺到,它不是屬於我的雷霆。」
「它當然不是!」洛基再度呵斥:「這是我的雷電!而你的雷電,早就死了!」
說著,又是一道雷電衝向索爾。
這回索爾終於反應過來,他就地一滾迅速閃避。
洛基也毫不留情,雷霆一道接著一道朝著索爾衝擊過去。
與此同時,隨著時間流逝,洛基對雷霆的掌握越來越順滑,以至於他的身體外很快包裹著一層閃電,連眼童中也漸漸盛出電光。
相較於被一動不動的洛基攆得到處逃遁,甚至手腳並用狼狽不已的索爾。
此時的洛基,比索爾更像是真正的雷神!
而洛基也對自己當下的狀態和形象感到十分滿意。
往日,他只能從一個觀眾的角度來仰望著雷電中的索爾。
今天,他成了雷電中的主角。
這並不代表他有多麼喜歡雷霆之力。
只是當著索爾的面,用雷霆之力去轟他,就是會讓洛基的內心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轟隆隆不斷響徹的雷霆,與極速閃爍宛如銀蛇起舞的電光,使得整個角斗場萬分歡騰,本就喧鬧灼熱的氣氛在電閃雷鳴中不斷推向新的高度。
洪非看著洛基的笑容,只覺他的黑髮似乎漸漸變成了黃色……
索爾自然是十分痛苦的。
因為他承受了來自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打擊。
他並不嫉妒洛基得到了與他相似的雷霆之力,作為雷神他並不自私認為只有自己才能使用雷電,至少……
如果是洛基的話,那就沒問題了。
只是,眼前洛基像是真正的雷神一樣處於天空操縱雷電,而他卻只能在滿是塵埃的地上奔跑或翻滾。
個中差距,才是扎心的源頭。
這一動念走神,他又一次被雷電擊中,整個人頓時如同沙包一樣被拋飛出去,引得觀眾驚呼連連。
洪非氣定神閒地看著這一幕幕發生。
索爾成熟嗎?
身體上,他早就熟透了。
心理上,也並不是很差。
但從他的經歷就能知道,他從小到大經歷過最多的挫折其實是源自洛基的一次次惡作劇,而最大的挫折則是來自奧丁故意的放逐。
相同的是,給他帶來挫折的都是他的親人。
他從未體會過真正的敵人給自己帶來的巨大的困難與挑戰。
話說回來,這次給他痛苦的人好像依舊是他的親人?
可憐的索爾。
可不管怎麼說,海拉應該是他真正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之一,並且手段更加狠辣無情。
不僅殺了他心愛的妙爾尼爾,還戳瞎了他的眼睛。
現在的索爾正在沉淪。
沒有浩克,他沒有激發出自己潛能的關鍵機遇。
洪非如果不來,那麼索爾很有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安於現狀,乖乖地給宗師獻上一次又一次的表演。
眾所周知,戰鬥與生死,永遠都是破而後立的最佳途徑。
索爾被又一道雷電擊中,這次他的升起被壓制在地上難以動彈。
洛基雙手推動,滾滾黑雲中無數粗細不一的雷霆同時轟擊在索爾的胸膛,每一道雷電都持續不斷地爆發著自己的力量。
索爾被雷光淹沒了。
洪非站起身來,看向不遠處正聚精會神觀戰的宗師。
少頃。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
那團幾乎凝為實質的雷芒中,忽然湧起另一種氣息的光芒。
同為雷電,但卻涇渭分明。
洛基眉頭一皺,更加用力。
但被束縛在內的第二種雷霆之力仍舊穩定地突破著外部的層層束縛。
下一剎,眾人只覺視野驀地被劇烈的閃光充斥,眼前一片白茫茫。
轟隆!
驟然乍起的雷聲比方才的動靜更加響亮。
索爾的身影突破壓制飛上高空,與洛基同一高度面對面。
此時,縱然衣甲破爛,傷痕累累,可雷霆的映照依舊將其襯出了神的威勢。他的身體同樣被雷霆包裹,眼童中綻放的激烈雷電更是溢出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