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的夜色,註定不會平靜。
哈里森推著輪椅來到了天台,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俯視著夜幕中的燈紅酒綠。
對來自於25世紀的他而言,這個該死的時代根本就是科技荒漠,糟糕的環境,加上這時代人類的落伍價值觀,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簡直是噩夢。
哈里森博士,哦,不,現在他拋棄了這層偽裝,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真名——斯旺。
逆閃電俠斯旺,緩緩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那平日裡小心看護的眼鏡,也被他輕輕摘下,隨手丟到一邊。
眼鏡是屬於哈里森博士的標識,不是斯旺的。
只有那套酷似閃電俠戰衣的黃色戰衣,才是屬於斯旺的標識。
下意識的,斯旺摸了摸自己的臉龐,這張臉,包括體內被修改過的dna,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真正的哈里森博士的。
當年,他從25世紀穿越而來,試圖殺掉5歲大的巴里,但遭到了從未來趕來的閃電俠的阻撓,兩人就在房間裡大戰,最終逆閃只殺掉了巴里的母親。
更糟糕的是,這場完全不在計算之內的激戰,耗光了逆閃本就不多的神速力,逆閃已經沒有能力返回25世紀了,他不是極速者,無法自己生產神速力,只能偷取。
接著,逆閃製造了一起車禍,使用裝置把哈里森博士抽成了乾屍,全身的生命因子全部覆蓋到了逆閃的身上,逆閃就成功從斯旺變成了哈里森。
然後就是尖端粒子實驗室的大爆炸,青年巴里被閃電擊中,昏迷了九個月,甦醒,擁有了神速力。
「我原本計劃著,偷取了足夠的神速力後,就返回我的時代,我受夠了跟你們這群殭屍混在一起的日子——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死去了幾個世紀的傢伙,就算是你,巴里,對我25世紀的我來說,也是幾百年前的古人,在我研究神速力的時候,你早就已經死在了22世紀。」
「要不是我這個大科學家偶然撿到了你遺留在時間隧道中的殘破戰衣,我這輩子也沒有機會接觸到神速力,更不可能真的和你見面,也就不會有你我兩人在無數時代的交戰和糾纏。」
斯旺一手插著兜,挺拔的身軀屹立在天台的邊緣,夜間的涼風吹拂在他臉上,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該死的空氣指數。
25世紀可沒有這麼糟糕的空氣。
「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我在25世紀撿到你的戰衣,化身超級英雄,打擊罪犯,救援弱小。」
斯旺習慣性的,在嘴角掛起了極有親和力的微笑,這是哈里森的習慣,現在他也有了。畢竟偽裝了這麼多年,總要學會哈里森的習慣。
可是,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陰森,徹骨的寒意升起,他神色扭曲,低吼著「可是!每一個人,他們都瘋狂高喊著閃電俠的名字!而不是我斯旺!無論我做了多麼驚人的救援,無論我救下了多少個家庭,他們都只知道高呼你的名字!」
「誰來在乎我?!」
「誰又會知道我?!」
「那些人云亦云的蠢貨,都瘋狂大吼著閃電俠復活了!他從過去來到了現代!他是我們的英雄!」
斯旺一把抓起放在輪椅上的咖啡,湊到嘴邊,似乎想像往常一樣喝一口,可等嗅到了味道才忽然想起來,這特麼是哈里森博士的習慣,不是他的習慣。
砰!
杯子被摔碎,熱騰的咖啡撒了一地。
「我不奢求那些賤民的報酬,錢?我不缺,科技?我是25世紀最頂級的科學家,超能力?我已經擁有了神速力!」
「我只是想要那些賤民們的呼喊罷了!我只想聽他們喊我的名字,而不是什麼狗屁的閃電俠!」
斯旺神色扭曲,他所講述的,就是他和閃電俠隔著幾個世紀產生了仇恨的起始。當然,他不可能因為這點破事就跟閃電俠爆發橫跨幾個世紀的大戰,他沒這麼扯淡和無聊。
人心的貪婪的。
當斯旺還是大科學家的時候,瘋狂崇拜著閃電俠,可當他不知是緣分還是什麼,撿到了從時間隧道中飄出來的一塊戰衣碎片的時候,心態就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那塊破碎的戰衣碎片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根本就無法考證,或許閃電俠在時空隧道中與強敵戰鬥而受了重傷?為什麼這麼巧合地飄蕩到了斯旺的面前?為什麼會飄到自傲的、野心勃勃的、崇拜閃電俠的且智慧驚人的斯旺身前?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渴望成為閃電俠一樣的超級英雄,使用神速力扶貧救弱,人人敬仰。
可當他從戰衣上獲得了神速力,成為偽極速者的時候,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成為偶像的替身,而應該做他自己。
結果他發現自己永遠都無法超越閃電俠,永遠都無法擺脫閃電俠的影子。
心態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我知道你們都在聽,我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只是比我想像的要提前了太多,快到我根本就沒有儲備好讓我能從容穿越宇宙的神速力!」
斯旺抬起雙手,但又很快放下,似乎想表達心中的無奈。
「西斯科,凱瑟琳,還有……巴里,你們都是最棒的助手,這些年很感謝你們的付出,但,我們依然是敵人,你們這些幽靈,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些用來鋪墊道路的泥巴。」
「你們根本就不懂,巴里,就算是現在的你,也根本就不懂,你太年輕了,跟22世紀的你根本沒法比,你們更不可能理解我……」
「當我第一次離開25世紀,奔向無數過去未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絕望了,我看到的東西,你們根本就想像不到!」
「那是無法選擇的絕望!」
「命運已經註定了,時間選擇了我作為一切的開始,同樣,我的人生已經被不知名的東西給釘死了……哦,這不是唐尼干大的,當我走遍無數個時代的時候,他壓根就沒出現過,或許唐尼的誕生也是我穿越到現在改變歷史的代價之一。」
「我親眼看到了無數條時間線上的畫面,也親眼看到了……無數個我,在和無數個閃電俠交戰!」
「無一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