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傑森放下了報紙,敷著額頭無奈地對阿爾弗雷德說道。
「笑點在獄中發表了演講...得到了整個監獄罪犯的歡呼,看看她的言論吧,簡直和那位元首一模一樣...人們居然還遊行,希望她來競選下一屆市長...他們都忘了小丑做過什麼嗎?」傑森自嘲的笑了起來,「我以為他們經歷這麼多,起碼應該有所改變...是我太幼稚了。」
毫無疑問, 自從對傑森最有威脅的小企鵝人莫名被「蝙蝠俠」謀殺後,傑森理所當然的從那些選民手上得到了絕大多數選票,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哥譚的下一任市長。
「傑森少爺,你應該看看這個...」阿爾弗雷德管家拿起一張報紙。「遊行?罷工?」
他笑了兩聲,「怎麼?笑點到處宣揚這種玩意?」
管家先生也附和著笑了兩聲,「那到沒有,不過我聽說一個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消息,笑點打算利用蝙蝠俠屠殺罪犯這件事, 運作一波罷工潮, 她打算號召所有市民站出來參加這次罷工。
你知道的,當蝙蝠俠開始殺人了他們都陷入了恐慌。」
傑森原本還有些睏乏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毫無疑問在目前這個大變革時期如果一旦產生了罷工,對整個城市的方方面面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
正常運作被拖延不說,那些市民一旦從罷工中得到了甜頭,那麼他們極有可能會變本加厲通過這種方式來威脅市政廳和用工方向他們妥協。
每一次階級性質的罷工之後都會出現一波漲薪的浪潮,這是資本家想要繼續開工不得不對市民們妥協。
且不論這麼做是不是真的有用,只要有一個人提出漲薪換取自己回到工作崗位上,整個城市的用工成本就會迅速暴漲。
而現在,哥譚尚未完全打通與外界的通道,他們承受不起那樣的代價。
笑點倒是很聰明,一點都不像她的搭檔那麼瘋狂,反而充滿著政治意味。
歷史無數次證明,越是簡單的手段,往往也越能夠收穫到足夠的回報,陽謀這個東西遠非陰謀那樣只要挫敗就不會有什麼殘留的問題。
陽謀麻煩的地方在於必須選擇正面的對抗, 或者妥協。如果這場罷工聲勢浩大的話極有可能會波及到整個城市,所以傑森腦殼都有點疼,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幹掉那個傢伙了…
傑森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並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雖然他並不想這麼做,他想要用「公平」的收點來摧毀對方的計謀。
傑森想了想,最終提起電話,撥通了索菲亞的號碼。
此時索菲亞正準備休息,傑森信守了承諾,幫助她控制住了法爾科內家族的勢力,因此她也必須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我是索菲亞……」
「傑森?托德,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現在就去做。」
傑森沒有寒暄,表明了身份之後就給索菲亞下達了任務,「立刻問問你的人,他們手底下有沒有願意務工的「老鼠」,市政廳可以給他們臨時赦免,儘快給我消息,要快!」
掛掉電話,傑森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既然笑點想要釜底抽薪搞一場聲勢浩大的遊行,那麼就滿足他們,對於願意站出來停滯工期罷工的市民和那些狂熱粉絲,傑森沒有絲毫的好感。
任何事情都有協商的途徑, 但是罷工這樣的行為已經損害了所有人的利益,那就讓他們損害的更加徹底一點,把他們自己的利益也損害了。
正好也可以通過這種方法解決掉一部分不安分的傢伙…這是一場必須贏的戰爭。
失敗者將喪失一切的主動和尊嚴,他必須贏下來。
傑森還在思考著對策,一個焦急的聲音已經傳來。
「傑森!」芭芭拉有些慌亂的推著輪椅來到了傑森面前。
「出事了!莊園前聚集了好多人…」
「法克。」傑森吐出一個詞,披上外套就朝門外走去。
到了莊園門外,他們直接走了過去,果然看見三四十號人擠在莊園寬敞的大門外,兩名保安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看見傑森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直到傑森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才略帶敵意地嚷嚷了起來
剛走近鬧事者,傑森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市民,傑森又在眼前那些人的臉上掃過,他微微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一定要來到這裡?是有什麼人鼓動你們?算了,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想要說的是,你們想談的一切…這一切都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跟在傑森身後一起出來的芭芭拉頓時有些傻眼,緊接著就慌了起來,如果這些難纏的市民鬧騰了起來不大不小也算是一個麻煩事情。
更何況她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這些人的身後居然還出現了哥譚市內存在感極低的記者(這得歸功與小丑),說不定有人就在背後計劃著什麼陰謀。
一旦傑森和這群人發生了衝突,無論誰輸誰贏,這都會變成一個醜聞。
醜聞永遠都是政客們最害怕的東西,因為這玩意的危害性可大可小,關鍵看怎麼用,用在什麼時候。
當年傑森第一次入獄就是因為謀殺小丑的醜聞被人利用。
「市長他不是這個意思……」,看著那些市民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的時候,芭芭拉立刻擋在傑森面前想要解釋什麼,可下一秒,傑森一手按在了她的輪椅上,把她推向一邊。
「你們冷靜一下,要喝點什麼嗎?」,傑森隨手從阿爾弗雷德的托盤裡抄起一瓶紅葡萄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冰酒。
接著,他雙手順著鬢邊將濕漉漉的頭髮向後捋。原本看上去很親切的鄰家哥哥,一瞬間變得鋒芒畢露,眉眼之間仿佛有一股縱橫之氣,他微笑著,可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領頭的市民看了一眼朝著自己大步走來的傑森,臉上本來還有一點輕鬆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以至於讓他都屏住了呼吸。
每當傑森更靠近他一些的時候,每當傑森抬起的腳踩下去的那一瞬間,就好似一個重重的鼓點敲打在領頭市民的心口,讓他渾身都微微顫抖一次,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氣浪撲面而來,吹得他幾乎要站不住身形!
這……這是一種怎樣的氣勢啊?
領頭的市民看著傑森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獸,在傑森的背後,有一隻隱藏在迷霧中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讓他口乾舌燥,讓他心虛冒汗,那雙眼睛所凝聚的神采讓他發自肺腑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就像會呼吸一樣,每一次脈動都讓他感覺到一次沉沉的心悸感,讓他居然連望向傑森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他當然不會知道,與蝙蝠俠那種壓迫性的沉鬱和小丑那種極具爆發力的瘋狂朝夕相伴,同時擁有二人相結合的氣質的傑森,在經歷過與超霸那種人間之神的對決後,氣場對於常人來說是多麼可怕。
短短的幾秒,傑森已經走到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能閉著嘴。
芭芭拉呆呆的看著傑森走到了離人群不到三米的地方,甚至雙方只需要向前走一步就能碰到彼此,傑森臉上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他注視著那些人,就像是在看羊圈裡的不怎麼聽話的小羊羔。
有人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也有人皮笑肉不笑的,其中一個看上去挺壯實的男人從身邊女人的胳膊中掙脫出來之後,筆直的走向了傑森。
這個傢伙身體很強壯,袖子緊繃著鼓起的胳膊,一臉桀驁難馴的模樣。他比傑森高了半個頭,兩人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他突然扭頭沖了一下鼻涕,用手指把骨子上殘留的一些粘稠液體擦在了手指上,然後慢慢的按在了傑森的身上。
「笑點說的對,韋恩家都是一群偽善者!是你們把持住了哥譚的財富流動,才有了貧民窟!才有那麼高的犯罪率和無數流浪者!這一切都怪你們!無恥的資本家!」,他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屑和憤怒。
傑森面無表情,任由他把骯髒的液體抹在了自己身上,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笑…又是這群傢伙,他們又一次毫無邏輯的試圖找一個替罪羊來宣洩自己的憤怒,根本不顧事實邏輯…
就那樣輕易的被別有用心的人煽動利用…
看看眼前這個傢伙吧,一看就知道這個傢伙大概養了一些牛和羊,還有一些狗,他的職業可能是個屠夫。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所以他的身體非常的強壯,加上經常宰殺動物,讓他身上有一股子濃濃的煞氣。
傑森下意識地觀察推理著,極短時間內就得到了結論,接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那一小塊明顯的痕跡,然後退了一步,他嘴角一提,說是笑又不是笑,可說不沒笑又總覺得這傢伙在笑,「道歉,然後帶著你的同夥滾出去,我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手。」
那屠夫似乎把傑森的動作當成了退讓,他一步邁出去,身後的一位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吧。
她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臉哀求的搖著頭,嘴裡說著勸他的話。
看得出這個傢伙脾氣很不好,想一想也對。
屠夫這類行業的執業者性格和心態都不會有多好,辛辛苦苦養大的牲口,特別是牛和狗這樣有著聰明智慧的生物,在長期的飼養關係中肯定會產生一些感情。最後他卻不得不為了生計把這些「老夥計」都一個一個的挨個幹掉,還要把他們切碎了賣給不同的人,性格能好才怪了。
他一甩手將妻子差點甩飛出去,再跨一步直接到了傑森的面前,一揚手打飛了傑森的韋恩家徽,並且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就他媽你叫市長啊?
市長?市長算什麼東西,還能管到我想要到哪居住?滾出去,你們這些煩人的剝削者,無恥的寄生蟲…」
傑森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搖著頭從地上將韋恩家徽撿起,拍打了一下上面沾染的灰塵,重新戴在了胸上,「最後一次警告你,立刻帶著你的同夥離開……」
他話還沒有說完,屠夫就追上來掄起了拳頭作勢要打傑森,就在屠夫的拳頭離傑森的腦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時,一聲槍響就如同按了暫停鍵,讓整個莊園外所有人都定格在原地。
傑森身後的一個女人開槍了,子彈正中屠夫的胸口,可能是為了影響問題,也可能是她心情挺好,所以她沒有朝著屠夫的腦袋開槍。屠夫眨著眼睛低頭看著自己衣服上被撕裂的一個小口,過了大約五六秒,鮮血開始湧出。他那件已經發黃的t恤上出現了紅斑,並且正在快速的擴散。
他身體搖晃了一下,向前一個踉蹌準備抓住傑森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
這一聲槍響終於將暫停鍵復原,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整個莊園,她無助的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周圍的人臉色也極為的難看,就在前幾秒他們還有不少人幸災樂禍,似乎在等待著屠夫給那些該死的資本家好看。但在這一秒,他們就像家裡死了人那樣,一臉說不上來的灰暗。
傑森看著近在咫尺,那個本來要打自己的傢伙,依然沒有反駁什麼。
「謝了,哈莉。」
他整了整衣領,嘴角一絲笑容若隱若現,「我現在通知你們,你因襲擊政府官員、拒絕逮捕、暴力反抗和威脅他人生命,在警告之後拒絕配合併使用武力對抗被擊斃……」
他一抬手,掃掉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屠夫臉上的肌肉顫抖著、抽搐著在失去支撐之後橫著倒在了地上,並且發出劇烈的響聲。
傑森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氣若遊絲,已經瀕死的屠夫搖了搖頭,接著他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拿在手中,微笑著看向其他人,「如果還有人認為哥譚市和以前一樣,是一個可以任由你們撒野的地方,請站出來。如果你們願意配合,今天去哥譚警局自首,並且在得到我的赦免之前不允許出來。」
「這是我最後一次善意的提醒以及警告,如果有人企圖挑戰市政廳的公信力,挑戰哥譚警察局的威信,你們可以稍微嘗試一下,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怎麼說呢?合法殺人的感覺比做阿卡姆騎士還好一點…
他把手槍重新插回腰間中,陽光映射在他的市長鑰匙身上,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