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康斯坦丁選擇在哥譚給遺忘書店開一家分店之外,暗夜大師吉姆也在哥譚的里世界重開了一家遺忘酒吧,作為他的小隊在哥譚里世界和魔法學院活動的基地。
暗夜大師的小隊目前沒有完全成型,但已經有了幾名固定成員,比如死人布蘭德、猩猩偵探波波、黑蘭花蘇珊、上都夫人、吸血鬼本內特等等,目前暗夜大師還在積極聯繫沼澤怪物、薄霧醫生等等,甚至還找上了神奇女俠。
吉姆站在酒吧的吧檯前擦杯子,猩猩偵探叼著菸斗反向坐在吧檯裡面,兩條腿搭在一起,雙手放在兩腿之間,他晃悠著自己長滿黑色長毛的腳,用一種近似於靈長類動物咆哮的低沉聲音說:「還在為招人的事兒煩心?」
「我怎麼能不煩心呢?」吉姆一遍又一遍的擦著手裡那個已經被擦到發亮的杯子,並說:「或許你覺得地球魔法防禦網絡這麼輕易就搭建起來了,應該高興才對,可這麼多年來,我實在太了解這些魔法師了,你真以為他們會真心實意的為此高興嗎?」
「我對人類的看法向來很悲觀,」一隻猩猩嘆了口氣,這個動作顯得有點滑稽,並不是一隻戴著偵探帽、單片眼鏡,叼著菸斗的偵探猩猩做著嚴肅表情的時候就有什麼格外的喜劇效果,那聲嘆氣一樣聽起來讓人壓力頗大。
「以前我們總爭論這個話題。」吉姆也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低下頭,用手指摸索著杯子的底部,並說:「我認為你太悲觀了,人類歷經磨難發展到今天,自有其強大堅韌之處,但現在我也不得不承認,運氣占了很大的比重。」
「來杯酒吧,我的老夥計。」死人布蘭德把一條胳膊搭在吧檯上說道:「酒精會按摩你緊皺的眉心,與朋友傾訴更會舒展你緊繃的心,我們都知道你這段時間以來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不和我們說說嗎?」
「我只是只是不想用這種悲觀的氣氛,讓我們剛剛組建起來的團隊人心渙散。」吉姆深吸了一口氣說:「從吸血鬼入侵以來,我沒聽過任何好消息,但最近的消息還要更壞。」
站在門邊的本內特回頭,邁過門檻走了進來說:「連康斯坦丁都重新站在陽光下了,又有什麼我們無法擺脫的夢魘呢?」
吉姆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後才說:「那個叫做哈爾的綠燈俠認為我是個好人,能夠承擔起看護魔法防禦網絡的職責,因此給了我綠燈能量防護罩的調配權限,最初我在那裡發現了很多漏洞。」
猩猩偵探立刻就皺起了眉,他說:「是我們搭建的方式有問題嗎?技術限制?」
吉姆搖了搖頭說:「不,有人在結構當中動了手腳,他們以為我會把所有的活兒都扔給外來的至尊法師和綠燈俠,他們可能沒想過我會去查看,那漏洞顯而易見,毫無遮掩。」
「給誰的?」本內特心有所感的問。
「惡魔和天使,或是與他們相似的強大生物,總之不是人類,但我們都知道,只有人類魔法師參與了魔法防禦網絡的搭建。」
猩猩偵探嘆了口氣說:「所以我才會覺得那個叫史蒂芬·斯特蘭奇的傢伙在給我們講童話故事,他如何能夠團結全人類的魔法師將那些怪物擋在外面呢?只要有一個人動心,滿盤皆輸。」
吉姆終於在也無法控制自己悲傷的表情,他「啪」的一聲把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吧檯上說:「我絕不會為那些本就意志不堅定的年輕人產生動搖而感到難過,可有能力在魔法防禦網絡上動手腳的一定是大法師,他們活的比任何人都長,本應該比任何人都堅定。」
「我們甚至一起對抗吸血鬼入侵,我們攜手拯救了倫敦和人類,我們幸運的得到了與魔鬼平等談判的籌碼,但時間還沒過一年,他們就把這些全忘了!」
「人類總是健忘的。」本內特垂下眼帘說:「耶穌救世與猶大收下銀幣之間也沒隔多久。」
「所以你才這麼著急召集人手。」黑蘭花倚著後門的門框,抱著胳膊有些慵懶的說:「你想殺了他們嗎?」
「我不知道。」吉姆緊緊的捏著杯子,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魔法界是否還能再承擔這樣一場殺戮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動手,他們曾經是我們的戰友。」
「不再是了。」死人布蘭德嘆了口氣,氣氛一時沉鬱下來。
「咔噠!」
一聲清響從門外傳來,吉姆轉頭看去,從旁邊的窗戶能夠看到門外信箱的標誌立了起來,他收回思緒,有些疑惑的說:「有信件?你們誰把賬單地址填到了這裡嗎?」
「別說胡話,吉姆。」上都夫人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並說:「送賬單的投遞員可來不了這裡,或許是我們的老朋友。」
距離門口最近的本內特走了出去,將門口信箱的旗幟按下去,打開信箱門,發現了一封包裝精緻的信件。
火漆印章上的圖案有些陌生,本內特看不出對方的身份,於是他直接將信遞給了吉姆大師,吉姆摸索了一下火漆印章的紋路,並說:「是羅德里格斯莊園的來信,席勒怎麼不直接打個電話給我?」
吉姆從吧檯下方拿出拆卸刀,輕輕劃開火漆封口,將裡面的信件拿出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驚嘆,並說:「哦,是請柬。」
吉姆的心情終於明朗了一些,他一邊把請柬打開一邊說:「席勒可有好幾年沒舉辦過宴會了,之前他住在馬里蘭州的時候,我去參加過一次,美味的食物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吉姆本能的抿了一下嘴唇,想起食物的味道就覺得口舌生津,於是他笑著打開信箋,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
「通過我,進入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悽苦之深坑;通過我,進入萬劫不復之人群,記錄人類第一千萬次萬劫不復的偉大勝利,請於禮拜二下午蒞臨」
吉姆感到有些迷惑,猩猩偵探湊了過去,他讀出了請簡上面的句子,然後說:「不出所料的神曲。」
「你還讀但丁?」
「你現在的神情就可以稱得上是歧視了,你認為猩猩不會讀書對嗎?在我還在馬戲團的時候,曾混進過那些富豪們的星期二下午讀書會,他們不喜歡但丁,但我卻覺得有為此而組建一個俱樂部的必要。」
「那麼你最喜歡裡面的哪句話?」
「這頭野獸它在飽餐後會感到比在飽餐前更加飢腸轆轆。」猩猩偵探伸出一根手指說:「這揭示了一個有關人類的偉大真理,它正如你現在所煩惱的一樣。」
「當你們艱難困苦,死到臨頭的時候,你們拿出最大的求生意志團結起來,魔鬼都要被你們分而食之,可當危機過去,一切都好起來的時候,一種難以抵禦的強烈食慾從你們的胃和心中翻騰起來,不是吞食敵人,而是撕咬同類,不是因為你們餓,只是你們想凌駕於所有同類之上。」
房間內的所有視線都聚焦到了這隻猩猩身上,可猩猩偵探卻並不覺得害羞或退避,他只是深沉的說:「當你們把我當做怪物的時候,我只覺得可笑,因為旁觀你們是如何張著血盆大口從同類身上撕下一塊肉的時候,我便早就知道誰是真正的怪物。」
吉姆無法反駁,但這卻激起了他的心緒,他的指尖捏著請柬變得發白,並說:「在很早之前,席勒並不參與魔法界的任何社交活動,人們說他是個怪胎,游離於主流社會之外。」
「他曾向我談起他在夢境中曾親歷更為偉大的國度的崩落,因此毫不在乎魔法界會走向何方,那在他看來太過渺小,不值一提。」
「事實如此。」上都夫人開口說道:「如果你們曾沐浴過王朝崩塌的洪流,便會明白人類無數次的重蹈覆轍,因為他們就是這樣的蠢貨。」
「呵,那我們搬到哥譚(Gotham,英文中有『愚人村』的意思)倒是恰如其分了。」死人低沉的笑了兩聲說。
「好了,現在我們來決定誰去參加宴會,而誰又留下來看家,我們這兒可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忙呢。」
「他只邀請了你,所以」
「恕我直言,他沒有寫下我的名字,但卻把信送到了這兒來,就意味著他邀請了我們所有人。」吉姆晃了晃手中的請柬說:「我不知是否會有一場舞會,所以最好帶個女伴。」
「我和你一起去吧。」上都夫人從樓梯旁走到了吧檯前,彎腰用小臂撐在桌面上,一隻手拖著腮說:「我有點想念那個藍眼睛的小傢伙了,他上次鬧出來的大動靜可把我嚇了一跳,但那恰恰說明他年輕健壯又充滿活力,他會是個好騎手的。」
「我也去吧。」本內特開口說:「我猜康斯坦丁也會去,我還沒問他上次找我什麼事兒呢。」
黑蘭花打了個哈欠說:「我對舞會興趣不大,但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好好吃頓飯了,這該死的高溫。」
「沒有別的人要去了嗎?那麼就這樣。」吉姆終於把手裡的杯子放回了杯架上,活動了一下手腕說:「我記得我把之前參加邁雅狂歡節的禮服帶過來了,我要先去刮刮鬍子,再換一套正裝。」
吉姆急匆匆的往樓上走去,本內特有些不解,而吉姆回頭對他解釋道:「相信我,表現的莊重一點,席勒的宴會通常配得上一切精心打扮。」
上都夫人撩了一下頭髮,摩挲著自己的手腕並說:「讓我想想薇薇安上次給我的那串珍珠手串被我放哪兒了」
羅德里格斯莊園的廚房內,帕米拉打開了步入式冷櫃的門,瞪大了眼睛看著裡面碼放的滿滿當當的肉類材料,震驚的說:「你獵殺了整個新澤西州所有的鹿?!」
「那是為宴會而儲備的食材。」席勒在旁邊的架子上挑選蔬菜跟你說:「而且只是一半,最為重要的主菜的另一半原材料還在地下室里呢。」
帕米拉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她的心率幾乎是以最快的加速度飆到了頂峰,她用顫抖的語調說:「那麼我能有幸旁觀另一半原材料的處理過程嗎?」
「當然可以,小姐,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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