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輕輕嘆了口氣。
「你好,醫生。」彼得的聲音里充滿著驚慌,但能聽得出他在努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做到儘可能平靜的溝通。
「你好,你是?」
「我是彼得帕克,但這不重要,我有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醫生,聽我說,我們的朋友現在被關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房間裡,但是房門鎖上了,他們說伱有密碼,你能告訴我嗎?」
「現在真的非常非常危險。」彼得的語調有些顫抖,他說:「再不開門的話他會死的!他會被燒死的!求你了,快告訴我密碼!」
「密碼是幾位數?」
「四位!醫生,是四位數!求你了,快點!」
「我之前是得到過一串數字。」
「請你快點告訴我,醫生,火已經燒起來了!!!」
席勒聽到對方的聽筒里傳來尖叫,似乎和他待在一起的隊友看到某個房間當中出現了慘絕人寰的一幕,彼得的聲音都快哭了。
「密碼是3452,去吧,彼得。」
聽筒被慌忙的扔下了,彼得飛奔過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緊接著是密碼鎖被轉動的輕微的咔咔聲。
突然間,猛烈的尖叫爆發出來,然後是詭異的安靜。
「為什麼為什麼會」彼得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為什麼是錯的?!為什麼」
「因為我告訴你的密碼是錯誤的。」
席勒平靜的聲音從聽筒當中傳來。
對面安靜的更詭異了。
彼得的怒吼忽然在對面響起:「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錯誤的密碼?!他被燒成了灰燼!!!」
「我故意的。」
彼得似乎是被驚呆了,席勒接著說:「我就是想害死他,因為他是我的仇人。」
「他他和你有什麼仇?」
「我不想說,但我已經等這通電話很久了,彼得,你救不了他,因為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救他的。」
「你」
一陣噼里啪啦的碰撞聲,似乎是有人聽到了對話從彼得手上搶過了話筒。
「你這個該死的瘋子!你害死了他!!!」
「是的,就是我害死的他,我正感到非常高興呢。」
「為什麼?」
「你不會對殺死你的仇人感到高興嗎?」
「他和你有什麼仇?!」
「不是他,是他父親。」席勒深沉的嘆了口氣說:「一些陳年往事,而我不想告訴你們。」
「該死的,他就是在騙我們,那個留字條的人!他騙了我們!」那個女生尖利的說道:「他說只要從一個心理醫生那裡得到密碼,就能救得了大衛,但他沒說這個心理醫生是大衛父親的仇人!」
「我們不應該如此輕信的。」彼得的聲音也傳來:「我們確實太魯莽了,打電話給一個人就能得救,哪有這麼好的事兒,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局!兇手一開始就設計好了!」
「冷靜點,孩子們。」席勒又開口說。
「閉嘴,你這個殺人犯!」那個女生非常憤怒的說:「是你害死了他!」
「但我只是在報仇。」
「不論你們有怎樣的仇恨,你也不能」
「我為什麼不能?回答我,我為什麼不能殺死我仇人的孩子?」
「因為,因為這是犯法的。」
「但法律也沒有給他的父親懲罰。」
對面只剩下了喘粗氣的聲音,而席勒接著用平靜的語調說:「給你們我的電話的人應該很清楚我的身份,他知道我曾遭遇過什麼,他也知道只要你們打通了電話,你們的同伴一定會被殺死,是他給我的機會,不是嗎?」
「等等。」那個女生突然反應過來了,她說:「我們剛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同伴是大衛?」
「那有關一個預言。」
「啊?!」
「你們知道大衛的父親是個邪教徒嗎?」
「什麼?這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大衛的父親還年輕時曾去過義大利的拉古薩,曾在那裡的舊城遺址里找到過一個項鍊,後來一個教派找上了他,他們用這個項鍊執行了一個神秘又血腥的儀式。」
「他們殺死了很多人,我的妹妹就是其中之一,當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我看到她被燒毀的骨頭上,刻著一行她留給我的預言,『誕生於火焰之人,必被毀滅於火焰』。」
「所以當你們說有人要被燒死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和那個混蛋有關係,這是從地獄燒上來的火焰,他應得的刑罰。」
「當年的受害者不止我一個,如果你們想知道是誰給了你們我的電話,就去找找線索吧。」
電話被放下了,其中一人手捂著聽筒,但席勒還是能從悉悉索索的發音當中聽出他們在說什麼。
「看來對方是那種遊戲裡的NPC,在給我們介紹背景故事,我還以為這會是個外星人的故事呢,沒想到還是邪教。」
「這下好了,唯一的目擊者大衛死了,又冒出來個莫名其妙的拉古薩城和項鍊,我們該怎麼辦?」
「他說的未必都是真的,但我認為大衛的父親真的有問題,你忘了嗎?他說過他母親下落不明,會不會是他父親還記得他說的老房子嗎?」
「我們最好快點去那看看,這個心理醫生有一點沒說錯,那個給我們留字條的人肯定不懷好意,萬一他先我們兩個一步的話」
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之後,電話被掛斷了。
席勒剛把電話放下,電話就又響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美國隊長,他的語氣有點焦急,但不像是彼得那麼慌亂。
「你好,請問是羅德里格斯醫生嗎?我是史蒂夫·羅傑斯,我們現在需要專業的醫療幫助。」
「請說。」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叫做科爾森,他好像精神疾病發作了,你能給出什麼有用的建議嗎?」
席勒仔細聽他說話的聲音,發現好像有回音,而且除了回音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聲音,顯得非常空蕩。
「請你描述一下他的症狀。」
「嗯,好,他就是突然之間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然後開始掙扎著要攻擊人,力氣非常大,我們這有四個人,但其他三個加在一起都有點摁不住他。」
「有遺傳性精神病史和既往病史嗎?」
「不清楚有沒有遺傳病史,但肯定沒有既往病史。」
「你們是在一個叫洛德桑的小鎮上嗎?」
「什麼洛德桑?這裡是一座叫做彼勒阿懷特的莊園,大概是在馬里蘭州。」
「是的,但那周圍有一個叫做洛德桑的小鎮,鎮上有一座教堂很有名,但只是在當地有名,如果你們是外地來的的話,可能沒聽說過。」
「但這和我朋友發病有什麼關係?」
「你朋友並不是精神疾病,如果可以的話,去洛德桑鎮上的教堂找一名神父。」
美國隊長沉默了一下之後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心理醫生嗎?」
「是的,但我說了這不是精神疾病,你們不該去那兒的。」
「等一下。」美國隊長打斷了他並說:「你知道些什麼,對不對?請馬上告訴我,這很重要。」
席勒嘆了口氣說:「我不知道那個老傢伙是怎麼把你們騙過去的,但那裡沒有什麼寶藏,只有詛咒,20年前那場慘案留下的冤魂依舊在哭嚎」
「你到底在」
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陣聲響,話筒被搶過去了,這次出現在話筒那一邊的是尼克的聲音,不過聽上去比席勒認識的那個尼克稍微蒼老了一點。
「醫生,我們並不是自己想來這裡的,但是確實被困在這兒了,如果你有什麼用得上的情報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們。」
「如果你們暫時出不去的話,就找個地方把你們發瘋的同伴關起來,等到找到了出路,再帶他一起走,不要想治療他。」
「我猜測有人給了你們我的電話,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心理醫生,為什麼是我呢?」
「醫生,有關這座莊園那個小鎮,還有你所說的慘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席勒又長嘆了一口氣並說:「倖存者本來就不多,大多數都死了,可能只剩我一個了,所以你們的電話才會打到我這裡來。」
「我只能告訴你們,20年前的那起案子並不是如警方所說的那樣什麼都沒有留下,你們可能會覺得我是個瘋子,但的確留下了一些痕跡,靈魂的痕跡。」
「但我們來的路上沒看見什麼鎮子。」
「因為除了靈魂什麼都不剩了。」
「好吧,醫生,我假設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同伴被鬼魂附身了,那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如果有的話,小鎮就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麼你是怎麼倖存的?」
「因為一條項鍊,曾經有一名邪教徒把它從拉古薩城的舊城遺址當中帶了出來,他們曾在小鎮上舉行過一場儀式,然後小鎮就消失了。」
「我妹妹愛上了那個邪教徒,但她拿走了他的項鍊並交給了我,於是我豁免了獻祭,存活了下來。」
「我很抱歉」
「不必抱歉,現在他們已經付出應有的代價了,我只能告訴你,現在可以採取的措施是先把你的同伴關起來」
席勒剛說到這,就聽見那邊砰的一聲,然後是驚呼聲和嘶吼聲。
「科爾森,科爾森,快停下!糟了,史蒂夫,快點摁住他!!」
「抓到之後立刻把他綁起來。」席勒在電話這頭吼道:「不要擔心他受傷,猶豫會害死他的。」
又是一陣忙亂的聲音,然後席勒聽到史蒂夫高喊道:「我們沒有繩子。」
「打斷他的四肢!」
「不,我不能」
砰的一聲巨響,然後是幾聲慘叫傳來,忙亂了幾分鐘之後,尼克氣喘吁吁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謝謝,醫生,我暫時用一個大柜子把他壓住了,我們會去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的。」
「沒事就好,有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掛了。」
說完席勒就掛斷了電話,可他剛掛上,電話鈴聲就又響了。
「喂,你好。」
「餵?你你是席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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