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如果你真的想防住他,我建議你,把這個房間放到我的房間後面,你應該知道,那個小傢伙是攔不住他的。」
「我正有此意,畢竟,想攔住貪婪這種人性本源的人格特質,也只有完整的傲慢,才能做得到。」超我再次用叉子插起了一塊肉,送進了席勒的嘴裡。
「在高塔降落之時,我所看到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漩渦和黑洞,或者說,這股力量已經龐大到,在這具肉體之內,製造了一個奇點。」
「我不知道,這是否可以用科學原理來描述,但我當時的印象,就是這樣的,而後來,它的力量,果然也沒有讓我失望。」
「在我發現這股力量可以任由我使用的時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它修復了我們傷痕累累的思維高塔,我想,這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傷痕雖然代表著一種記憶,但要是能修復的話,還是嶄新的高塔更漂亮。」
席勒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超我的觀點,超我接著說:「然後,我開始思考,要如何利用這種力量,來解決我們現在亟待解決的問題,那就是,該如何在漫畫的世界當中安身立命,保障自己的安全。」
「當然了,我還必須要思考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件事不能讓太多的人格碎片知道,尤其是貪婪、病態、暴食等等,也就是有可能會把這股力量一口吞下的那些人格。」
「你可以不用說其他的人格特質,只有貪婪會這麼瘋狂,要是讓他知道了,哪怕會把自己撐死,他也一定會吞的。」
「有的時候,他的一些表現,真的會讓我反思,我怎麼會是一個這麼貪婪的人?」席勒搖了搖頭說道。
「於是,我制定策略的時候,必須滿足兩個要求,那就是解決安全問題,同時不能讓貪婪察覺出異常。」
「不過好在,你們是兩個人格特質,貪婪雖然驅動力更強,但他對於分析和解謎不感興趣,更多的只是憑藉貪婪的本能行動,所以,只需要一個符合我們的常識,並說得過去的理由,就可以將這股力量遮掩起來。」
「於是,你創造了穿越者標配的系統。」席勒說道,但他思考了一下,隨後又說:「不,不對,你創造的系統,擁有可以和其他世界人物聊天的能力,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早就說了,這股力量更像是壓縮到極致的奇點,他與貪婪席勒弄回來的那些力量,有著質的差別,其他的那些力量更像是能源,而這種力量,擁有改變現實的能力。」
超我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席勒,他皺了一下眉,然後說:「你的呼吸頻率太快了,最好還是冷靜一下,它並沒有能力讓我們回去。」
席勒喘息了一會,努力的平靜了下來,然後超我接著說:「就像你所推測的一樣,你聽到的那些系統提示音,都是我在說話。」….
「而因為這種強大的足以扭曲現實的力量,它真的可以做到讓我們跨越世界進行通訊,甚至是複製其他人的能力哦,不,或許不是複製,只是我根據你的行動,用這股力量,創造出與其他人相似的能力。」
席勒又停頓了一下,然後說:「怪不得,你弄出來的系統,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功能,連個商店都沒有,更別提什麼轉盤、抽獎、兌換物品的功能了。」
「如果我想,其實能做到,但我們都知道,那沒有必要,甚至我根本沒有遮掩這件事,我知道,你後期叫過好幾次系統,但沒有回應,因為我不想理你。」
「其實是因為,現在我們已經非常安全了,對嗎?」席勒推測道:「你的偽裝毫無誠意,但或許也不需要什麼誠意,因為貪婪不會細究。」
「不,恐怕,他的貪婪,超乎你的想像。」超我搖了搖頭說:
「雖然漫威世界那邊的生活更輕鬆,但他空餘的時間,也沒有閒著。」
「在我們剛到那邊的時候,貪婪所有的空餘時間,都用來找尋系統的蹤跡,我都看到他眼睛裡冒的綠光,和嘴角的口水了。」
席勒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然後說:「你該不會和他打了這麼久的游擊吧?」
超我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說:「其實,我比你想像的還狼狽一點,說真的,小丑的出現救了我,那個瘋子來了之後,貪婪嫌他太吵,就不怎麼出門了。」
「我早就說過,他是我們當中最瘋的一個,他只追求永無止境的獲得,不論獲得了什麼,不論獲得了之後要用來做什麼,他只享受獲得那一瞬間的快感。」
超我嘆了口氣說:「不過,這種力量並不是無限的,你也看到了,跨宇宙通訊倒不算什麼,關鍵是憑空創造出這些能力,消耗了不少力量。」
超我低頭看了一下盤子裡的食物,然後說:「你們能吃下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當然,貪婪和暴食除外。」
「我們已經說完了事實,接下來,該進行推論了。」席勒主動打開了話題,他將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後接著說:「這股力量到底來自於哪裡?」
「我可以肯定,他與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有關。」超我說出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結論,他接著說:「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前,這股力量就已經存在於身體裡了,它不是隨著我們來的,而是原本就有的。」
「正因它來路不明,在解決了最初的生存問題之後,我並不願意過多的使用,能來到這裡進行用餐的,也大多都是一些比較強大的人格特質,確保即使這裡有什麼雜質,也不會控制或污染你們。」
席勒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他說:「還記得我們潛意識當中的東西嗎?羽毛、鱗片,或許在更深處,還有更多,那不是我們獲得的東西,很有可能,他們與這股力量一樣,是原本就存在於身體裡,而後潛入了我們的意識當中的。」….
「但我們現在手上的線索太少,按照我們獲得的那些模湖的記憶來看,沒有什麼線索,而原本的席勒的生活軌跡,也不應該能夠獲得這麼強大的一股力量,從邏輯上完全說不通。」超我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會不會與克格勃有關?」席勒眯了一下眼睛,然後說:「我們所了解到的,原來的席勒的生活軌跡當中,最為可疑的,就是他在克格勃當中的經歷。」
而這時,超我已經放下了餐具,開始解開席勒身上的鎖扣,並對他說:「所以,你現在必須上浮至表意識,你知道之前的那陣爆炸是誰弄出來的嗎?」
「不會是克格勃吧?」
「恭喜你,答對了,並且,你是我邀請過來用餐的客人,當中最有禮貌的一個,而如果你能夠從頭到尾都閉嘴不說話的話,就更好了。」
席勒偏頭,露出頸側,讓超我打開他脖子上的鎖扣,他側著頭開口說:」貪婪來到這,一定沒功夫開口,如果你喜歡的是這種沉默的話,我會幫你轉達的。」
「不必了。」超我解開了最後一個鎖扣,席勒卻並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而是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嘴,將面前桌子上的盤子和刀叉擺的一絲不苟,然後才站了起來。
在他走向房門的時候,他開口說:「你應該知道,我的禮貌建立在鎖扣的電擊功能之上,謝謝你沒有啟動它。」
超我目送席勒離開,並說:「你得知道,對付某些過於暴力的人格,總得有點與之相對應的手段,否則,你在那個傷口上看到的,可就不止是一個牙印了。」
席勒離開之後,直接乘電梯上浮至表意識,剛一醒來,他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而天花板,是熟悉的酒店吊頂。
他一偏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人臉,棕色的頭髮,灰藍色的眼睛,眼眶很深,因此,眼神帶有一種藏在陰影當中的神秘,或者說,這種表情眼神和氣質,往往只會出現在一類人的身上。
「你是誰?」席勒剛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無比沙啞,於是,他躺在床上咳嗽了兩聲,從那個男人的手裡接過水杯,喝了口水,並靠在了那個男人剛剛立起來的枕頭上。
「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那個男人坐在床頭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席勒,開口說道:「安德羅波茨維耶夫斯基,你可以叫我安德羅。」
席勒又咳嗽了兩聲,用乾澀的嗓音艱難的說:「你們是克格勃?你們為什麼要綁架我?」
「席勒先生,我們聽聞,您作為中美洲的革命導師,被聯邦調查局逮捕並失蹤,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志,於是,我們派人進入哥譚,搜尋您的蹤跡,並最終將您帶到了這裡。」
「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教授,我還有兩篇論文等著發表,你能送我回去嗎?」席勒面無表情的說道。….
安德羅低了一下頭,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說,「席勒教授,明人不說暗話,自你未按時與莫斯科聯絡,也就是失聯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克格勃的通緝名單上了。」
「而這一次,不論你是出於何種目的,頂替了中美洲革命領導者的身份,莫斯科都不可能再輕易相信你。」
「所以,我需要提前提醒你,這一次,我帶你回莫斯科述職,你必然會遭到審訊,你曾經是我們的同志,但你也應該知道,每一個進行過長期潛伏,或曾有過雙面間諜經歷的同志,都難以避免這一流程,更何況,你曾長期失聯。」
席勒轉頭看向他,安德羅的臉色很平靜,就像是已經曾數次說過這番話,但席勒同樣面無表情他說:「我都說了,你們找錯人了,我與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家毫無瓜葛,也從來沒有加入過什麼克格勃,你帶我回莫斯科,只是一場兇殘的綁架桉,如果我能脫身,我不會吝嗇於對記者說出這一切的。」
安德羅沒有理會席勒說什麼,他只是走到了門邊打開了門,另一個女特工看了他一眼說:「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十分鐘之後準備轉移,注意看好目標人物,畢竟,這裡是哥譚。」
安德羅回頭看了席勒一眼,剛要說話,就聽見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兩人同時拔出腰間的手槍,女特工沖了出去,安德羅後退了一步,看住了席勒。
樓下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響,安德羅飛快的沖向席勒,想要將他作為人質,可下一秒,窗戶的玻璃「啪」的一聲破碎了。
席勒轉頭,看向衝進來的人,但那並不是他預料中的蝙蝠俠或是超人,而是另一張陌生的面孔。
衝進來的人從背後擊倒了安德羅,另一隊人從房門當中沖了進來,雙手持槍的男人將手槍放迴風衣的口袋裡,轉身看著席勒說:
「抱歉,我們來遲了,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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