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三月河 第二百六十二章 哀鳴無處

    車行駛在去省城的高速路上。

    上車的時候，吳衛東本想著讓邱子川和曲蒙蒙一起坐在中間一排，自己或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或是後面一排，這是一輛後面兩排的麵包車。但邱子川卻拉著他和自己坐在一起，邱子川的辦公室主任說自己在前面上下方便，曲蒙蒙也覺得讓吳衛東自己坐在最後面有些不禮貌，這樣就曲蒙蒙自己坐在了最後一排。

    上車後，吳衛東感覺著車內的氣氛依然的很冷，怎麼一天沒見，邱子川竟變得十分的憔悴呢？還有曲蒙蒙的臉上，更是沒了昔日的陽光和嬌柔！吳衛東心生著納悶！

    莫非兩人還繼續著冷戰？

    吳衛東心想都什麼時候了！但轉眼一想，還是因為邱子川的病吧！患上這種病，誰的心情能好啊！便也沒再多想什麼。

    先前兩個人還閒聊了幾句，但車出了濱水市後，邱子川就不再說話，閉著眼睛貌似休息。

    但其實，邱子川的腦子一刻的也沒有休閒。

    前天中午吃過飯，邱子川說自己有些累，便回房去休息了。曲蒙蒙以為是邱子川的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多說，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心中十分的鬱悶！

    到了吃過晚飯，邱子川才叫過來剛收拾完廚房餐廳的曲蒙蒙坐下。但只是既簡單的說了句：你都知道了！

    邱子川的這話剛一出口，曲蒙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

    邱子川輕輕的一擺手，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聽衛東的就是了！

    然後不等曲蒙蒙說什麼，就站起身說：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還未等曲蒙蒙反應過來，邱子川就在曲蒙蒙痴呆的眼神中拉開家門下樓了。到了很晚邱子川才回來。但還是那句話，我累了！便簡單的洗了洗就進了臥室。

    昨天早晨吃過早飯，邱子川還是這一句：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便又是看也沒看曲蒙蒙，自個兒推開門下了樓。

    而且，中午只是給曲蒙蒙打了個電話，說和朋友在外面吃，不回去了。

    晚上，邱子川依舊回來的很晚，也依舊還是那句話，我累了！又是簡單的洗了洗，便回了臥室。

    只是在臥室的門口，邱子川停了一下，對站在自己身邊的曲蒙蒙交代道：明早七點半咱們動身！

    然後，徑直走入臥室，隨手關上了房門。

    ……

    從前天中午和許靜分手後，邱子川就陷入了極度的消沉。他不停的思考著許靜說過的每一句話。

    難道都是真的嗎？

    因為這次與許靜的見面，讓邱子川不得不對一些問題做重新的思考。

    曲蒙蒙她已有自己的婚外情人了！

    許靜的一番話，讓這個一天來已在邱子川心中逐漸淡化的心事又重新波瀾再起！

    毋庸置疑，對自己多次的推斷，和沒有任何一個第二種解釋的結果，從情感上邱子川寧願信其無，而不願信其有。但邱子川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理性的，所以，一年前邱子川做出分居的決定時也是毫不猶豫的。

    一直以來邱子川從不懷疑曲蒙蒙對自己的感情。但同樣，從那一刻起，他邱子川也絕不會再相信曲蒙蒙的全部感情都在自己的身上了。

    雖然，直觀上看，這些年曲蒙蒙對自己的感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依然的熾熱如初，依然的乖巧聽話。而且，貌似為了那些捕風作影的猜疑，還不斷的執著的與自己展開戰爭！但在內心深處，邱子川絲毫的不懷疑自己的感覺，這是任何一個有著正常思維的人都會有的感覺，更何況是一向思維慎密的邱子川呢！

    這一年多來不知想了多少遍的問題，因了許靜的話又開始反覆的在邱子川的心中不停層層泛起！

    但現在，即便暫且不去管許靜前天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許靜所說的許多的話，至少印證了自己以往的判斷。一個兩個人間從不曾談及的話題，卻從兩個不同的角度相遇在一起，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呢！

    兩天來，反覆思考的邱子川承認，其實在自己一年多以前做出和曲蒙蒙分居的決定之前，抑或再早，通過她曲蒙蒙常常的話語透出的語氣和眼神中釋放出的光芒，自己的潛意識中就已經感覺到她對肖雨江的崇拜和迷戀了！只是自己不願，也一直不敢去正視這個問題罷了！

    這抑或是作為一個從小就崇拜自己的小妹妹的丈夫，且還始終披著一個公認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優秀男人的光環，潛意識中開始出現並頑固存在的東西。同樣，自己也被潛意識中的自信，抑或是虛榮，在自覺與不自覺中掩蓋了其實已經在發生著的事，而不會主動去喚醒去歸納自己潛意識中所有的東西。而依然著與曲蒙蒙之間情感的溫馨與生活的浪漫。

    更甚至，在水小琳在自己面前多次的暗示之後，自己竟也不願去和曲蒙蒙做一次哪怕也是暗示性的談話。

    因為，在崇尚情感完美主義的邱子川眼裡，哪怕就是一次暗示性的談話，在他看來都是對兩個人之間的情感的一種玷污。因為，一旦揭開了的話題，就像在一張白紙上灑下了黑墨，是再也無法擦去的！

    雖然，從自己的內心深處，邱子川不敢說自己對曲蒙蒙的情感究竟是否屬於愛情，但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無意的，那就是他邱子川認定他與曲蒙蒙的情感是純潔的，是不參雜任何的世俗功利成分的。至少，在這個世界上，他對曲蒙蒙的喜歡是超過他所接觸的任何一個女人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在他邱子川的心裡，無論何時何地，出於何種原因，他都不會丟掉曲蒙蒙，他都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取代她曲蒙蒙而成為自己的妻子。

    不能讓曲蒙蒙受任何的委屈，好像是他邱子川這一生必須承擔的責任和信念。

    同樣，幾十年來自己雖然曾有過幾時精神上的游離，但都是在極短的瞬間之後，便迅速且堅定的斬斷了念頭，且更談不上有過身體上的一次的背叛！作為一個男人，邱子川認為這是一種堅持，是一種道德的堅持，一種情操的堅持，一種美好的堅持！更甚為一種信仰的堅持！

    很多的時候，一想到這種堅持，他邱子川的心中就會不由自我的泛起片片溫馨和安寧！

    用他自己的話說，至少，男人做到這一點，他可以在每一次面對自己的妻子微笑的時候，心中不會有任何一絲的信諾和人格的不安！

    而在這同時，邱子川也始終堅信曲蒙蒙是純潔的！因而自己與曲蒙蒙的情感也是純潔的！

    所以，邱子川不想這種純潔被任何的雜念所污染！當然，他更不能接受任何**的背叛給這種純潔所帶來的不可逆轉的玷污！

    而且，即便是在邱子川做出和曲蒙蒙分居的決定並堅決的去做了以後，在邱子川內心的深處，這一切情感上美好的希翼和想法還依然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著的，且還時時的泛起！

    但現在的問題已遠不止這些！

    許靜那天約邱子川，邱子川本以為那天許靜要談在賓館裡發生的那件事。但讓邱子川絕沒有想到的是，對那天賓館發生的事許靜竟然閉口未提一字，而話題卻是單刀直入開口即奔曲蒙蒙與肖雨江的關係而來，且在述說了大量自己的發現與感覺和推斷之後，語出驚人的直告邱子川一件聽後如晴天霹雷事情！

    許靜明確告訴邱子川，貌似曲蒙蒙與肖雨江的關係已陷得很深，已遠非情感的範圍了，曲蒙蒙還不惜濫用手中的權力，觸犯法規為肖雨江的偷稅漏稅提供庇護！

    且聽她許靜的口氣，更貌似她手中還掌握有確鑿的證據！

    不管許靜說的是真是假，當許靜說是關心實則充滿嫉恨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邱子川心裡那自從得知自己的病情後對曲蒙蒙片許的寬容和自疚，頃刻間倘然無存！

    因情所致，心不由己，這樣的傻女人的事例太多了！

    瞬間，邱子川覺得天昏地暗！

    如果，許靜說的是真的，一旦哪一天東窗事發，而那時自己是否還在人間且還不得而知！再若到時候肖雨江自顧不暇，那曲蒙蒙將會是孤單單一個人，弱無援手面對法律的制裁。而如果是那樣，自己即便是已在九泉之下將何以瞑目啊！

    至於許靜，見她之前邱子川心中是充滿著愧疚的，但在這一番談話之後，那愧疚也頃刻間蕩然無存了。邱子川的心裡只是想，女人與女人何須如此毒也！

    因了情，天使與魔鬼便在一念之間！

    ……

    一天多來，邱子川的內心一直在煎熬著，心中不停的糾纏著與許靜的談話和自己以往的判斷。

    對曲蒙蒙與肖雨江的關係，邱子川沒想到許靜的推測和自己的判斷驚人的一致！而且，更為重要的是，許靜的推測有著更直接的依據，這是邱子川明顯感覺到的。

    尤其是許靜說的後面的那件事，一下子令邱子川幾乎徹夜難眠！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命啊！

    看了看坐在前坐上的曲蒙蒙，閉上眼，心中一聲長嘆後，邱子川下了決心，會診過後找個合適的時間，與曲蒙蒙攤開這件事。壓在心中好幾年了，是該好好談談了！

    至少，死之前我要知道真相啊！

    而此時，坐在後排的曲蒙蒙的心也不曾有過片刻的平靜。

    他到底是怎麼了？

    前天從吳衛東那裡出來，曲蒙蒙就想著要立即的回到家，要好好的陪著邱子川，陪他說話，給他做好吃的。還有，晚上她要讓邱子川回到兩人的臥室去，或是去邱子川的臥室，和他同眠，她要溫情他，再也不能讓他感到孤寂。

    可那天中午，邱子川從外面回來，就一直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偶爾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前晚，昨晚，自己過去為他整理床鋪，可他都絲毫沒有讓自己留在他臥室的樣子，且更不要說來自己的臥室了。還有，這兩天他出去都是說想一個人走走！

    曲蒙蒙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不是邱子川！

    以前，每一次冷戰結束，邱子川都會笑著問自己：今晚還住客房嗎？然後再是自己撒著嬌讓邱子川半摟半抱著，相互開心的嬉鬧著回到了兩人的臥室。

    雖然這次分居絕不同於以往，但現在他畢竟是患上了這種疾病，特別是自己從吳衛東那出來後，他打過來的電話，那聲音里分明已透出和解的語氣！

    可為什麼僅僅才幾個小時，一切都又變了呢！

    難道人得了這種病，性格也會跟著發生變化嗎？還是有了這種病他需要很多的時間一個人靜靜的思考！

    不，這不是邱子川，他是豁達的！以他以往對自己的情感，和那種無時不在的牽掛，絕不應該是這兩天的樣子。

    因為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

    莫非？

    曲蒙蒙不敢往下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