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歐米伽愣了一下,無奈嘆道:「我這有名無實的二駙馬,怎比得上名副其實的三駙馬。」
「兄弟你何出此言,論排位,你也在水痕前面,藍美人怎麼可能厚此薄彼呢?」寒月真是替他著急。
歐米伽搖頭皺眉:「你還不明白嗎,我空有虛名,薇兒只會對我以禮相待,水痕才是她的真愛。」
「喂,我是不是沒表達清楚啊,你家藍美人說,你和水痕,她都愛!她要兩個老公!」
寒月用扇子敲打著歐米伽的肩膀,歐米伽這才慢慢清醒,他用詫異的目光盯著寒月:
「你說的是真的……」
「唉!我知道,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講,的確委屈你了!」
「不……」
「嗯?」
寒月忽然驚奇地發現,剛剛還愁眉不展的零號歐米伽,現在居然面露喜色——
「薇兒真的願意做我的妻子?」歐米伽抓住寒月的雙肩,激動不已。
寒月伸著扇子頂開了歐米伽:「千真萬確!但是這個前提條件,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得了。」
「我可以!」歐米伽斬釘截鐵地表了態。
寒月頓時驚愣:「不會吧不會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不明白,我對薇兒的深情,已經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妥協。」
「我的天,你們歐米伽是不是都好這一口?」
「我不想評價別人,我只知道,我可以為愛讓步、包容,而不是索取。」
「你錯了!愛情是自私的,怎麼可以分享!」
「那你告訴我,你和花兒之間算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你只是玩玩而已!」
歐米伽猛然揪住了寒月的衣襟,寒月被問得啞口無言。
「等你有了真愛,甘願為她付出一切,你就能理解我的想法了。」歐米伽慢慢鬆開了寒月。
寒月呼吸沉緩,收扇轉身:「你說對了一點,我和花美人之間,絕對算不上真愛。」
「你要走?」歐米伽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過激了。
寒月停步回答:「我要去找水痕,問問他是不是也像你這樣深愛著藍美人。」
「什麼!你……」
「假如水痕並不愛藍美人呢?難道你還要堅定不移,繼續跟他分享你的真愛嗎?」
「呃……」
歐米伽頓時張口結舌,眼看著寒月走到圍牆邊,歐米伽迅速跟了過去——
「你就不能走正門嗎,水痕又不住我隔壁,你還能往哪兒翻?」
「可能是習慣了吧,再說,我也要順便把你和水痕的心思都告訴藍美人,不是嗎?」
寒月微微一笑,迅疾跳上了牆頭,歐米伽真拿他沒辦法,只好特意叮囑:
「別再回來了,我已經不需要結果了。」
「好吧,但願你真的找到了真愛,我認為,真愛是兩個人眼裡只有彼此……」
寒月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躍而下,消失在了牆頭。
牆下的歐米伽呆站了很久,比起花花公子,他自認為是個純情而又長情之人。
比起兄弟們,他顯得很不合群,因為他從未參與分享過花兒的愛,他一心只愛薇兒。
然而,這就算真愛嗎……
寒月回到春藍苑,情緒低落,大概是因為被歐米伽懟了,讓他覺得很煩悶。
只怪自己多管閒事,自討沒趣,何必呢!
他剛走近桃花叢,兩位美人就匆匆迎上前來——
「喲,你這傳話筒還挺積極的嘛!」春打量著寒月的一張冷臉。
寒月搖扇嘆氣:「我這輩子還沒幹過這麼窩囊的事!」
「誒,難道二駙馬……」春驚叫了半聲,被藍薔薇捂住了嘴。
藍薔薇鎮定自若,笑對寒月:「哥哥心胸開闊,應該會支持我的決定。」
「唉,他雖然肚量大,但畢竟也是個大男人嘛,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得住。」寒月唉聲嘆氣。
藍薔薇輕聲回應:「我對哥哥的情義永不改變,他的駙馬身份也不會變,我也會常去看望他的。」
「嗯?藍美人,你說什麼?」寒月聽著這話,味道怎麼不對呢。
藍薔薇感嘆:「我早該主動一點,對水痕表明心意,就不至於讓哥哥一直誤會了。」
「呃?」寒月頓時大驚,完了完了,他把話傳錯了!
藍薔薇心裡只有水痕!
根本不存在分享!
這可怎麼辦?
寒月豈不是欺騙了歐米伽,讓他沉浸在幸福的泡影里!
即便是虛幻的泡影,也還要跟別人分享!
這是多麼沉痛的悲劇……
寒月僵立著,手中的扇子輕輕顫抖,兩位美人也不再多言,大家心照不宣。
片刻之後,寒月慢慢轉身,走向圍牆,他的腳步很沉,舉步維艱。
「你又要去哪兒?」春問。
寒月坦然微笑:「我想回自己的月花苑。」
「有正門,你不走,為何又要翻去伽藍苑?」藍薔薇問。
寒月呆聲嘆氣:「或許只是習慣吧……」
他覺得很累,身心俱疲,他仿佛在愛與不愛、真理與謬論間反覆橫跳,他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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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苑裡冷風蕭蕭,寒月發現零號歐米伽正站在一棵凋零的枯樹下發呆。
他慢步走過去,和歐米伽一起注視著枯枝殘葉:
「花兒只需打個響指,這棵死樹就能活了,人也一樣,這在二十年前,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是啊,枯木逢春,即便不開花,也依然很美。」
二人目光沉落,相視而笑,歐米伽輕拍寒月的肩膀:
「怎麼又回來了,你是不是很無聊?」
「呵,別這麼看著我,也不用緊張,這次我不會告訴你任何結果。」
「是嗎,我還挺期待結果的。」
「呃……兄弟,其實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你對真愛的付出,你的虔誠,根本是我望塵莫及的。」
寒月長吁短嘆,再望一眼枯樹,他默默轉過了身。
「你去哪兒?」歐米伽問。
寒月慢慢搖扇:「我想回家。」
「有空常來坐坐,兄弟,謝謝你。」
「呃……你叫我什麼?」
寒月覺得自己幻聽了,他轉回身,目瞪口呆。
零號歐米伽露出真摯的微笑:
「抱歉,兄弟,我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你是我們兩千個歐米伽的過命兄弟。」
頃刻間,寒月感到胸腔中熱血沸騰,他強壓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我這樣翻來翻去,你也不問問我究竟想幹什麼?一點也不警惕?」
「做兄弟的就是要彼此信任,我當然不會過問,但若兄弟有難,我必定兩肋插刀,絕不袖手旁觀!」
歐米伽拍著胸膛,寒月哽咽了,他轉身奔向圍牆,已是淚如泉湧。
歐米伽愣了:他不是回家嗎,怎麼又翻進春藍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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