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南回平州,常新酒肆。筆硯閣 m.biyange.net
夜千塵與王黎吃喝都差不多了,此時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鄰桌的地上躺了幾個大漢,他們並非醉倒的,而是被打暈過去。原因無非是這幾個血氣方剛的漢子酒過三巡之後,當真不開眼的就跑過來,說什麼想跟二人喝上一杯,還要將貌美無比的王黎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如此調戲堂堂暮歌城城主的下場可想而知。
當其時,店小二和掌柜就看著幾個大漢被這美麗女子赤手空拳揍到哭爹喊娘,心中頓時舒暢無比,他們也早就對這些個三天兩頭白吃白喝的地痞流氓心存怨懟了。再看向王黎時,眼中滿是崇敬之色,當即又送了兩壇好酒和幾碟下酒菜,使得某個坐享其成的胖子不亦樂乎。
「你空有通靈境的內力,基本功卻一塌糊塗,看你打鬥時用的都是些什么半吊子劍招,不堪入目!從明天開始,好生跟我學習劍法。」王黎放下酒杯,對夜千塵說道。
夜千塵沒有用酒杯,而是直接以海碗痛飲,他一碗酒下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我的劍法,有來自沐家、雪城,還有你的暮歌七劍我也會,怎麼不堪入目了?」
王黎:「還敢說!看過一眼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施展,全無章法,我猜你其他的劍勢多半也是效仿向墨傾雪和沐俞的吧?」
夜千塵食指豎在嘴唇上,小聲道:「噓!我這過目不忘的天賦,極少有人知道,你發現了就低調點,否則天妒英才,我很可能又有麻煩!」
王黎抬起手,二話不說朝胖子腦袋上敲去!
咚!
因酒精作怪,痛感神經在體內傳導的過程產生了延遲,待胖子反應過來,才發現痛得要命!
「啊啊啊!!」
隨後就是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吶喊。
「天下有名的劍訣,一招一式無不是幾代人的研習成果,多少人潛心多年才有所小成,若真被你看了那麼一眼就學去了,那還要什麼劍譜?你下次還敢這樣,我扇你嘴巴子!」王黎沒好氣道。
「王黎!我也就是現在打不過你,等我長大了……」
咚!
「啊啊啊啊啊啊!!」
「你倒是長啊!」
「我夜府多少無上功法,什麼劍訣什麼武學應有盡有,我用得著學?而且我此行帶足了錢!早料到你這女人不太靠譜,我到時再請幾個打手,還跟你學個屁劍訣。」
「你說誰不靠譜?」
「你!你打人家一個分身都差點輸了!」
「你少廢話!學不學?」
夜千塵一個『不』字就要說出口,但看見王黎高高抬起的巴掌,只覺得臉頰已經開始有火辣辣的感覺,當即改口道:「學!」
王黎:「想通了?」
夜千塵:「你下次乾脆把劍架我脖子上得了,那樣你叫我去吃屎我也得去……」
王黎一聽,剛放下去的手又抬起來,道:「重新組織語言!」
夜千塵全身一抖,霎時神色肅然,無比鄭重,一臉覺悟地說道:「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過去我桀驁不馴,總有莫名其妙的自信,被王城主這一巴……額,這一把辛酸淚的教訓下,我著實是悔恨交加,決定痛改前非,決定拾起吾輩凌雲之心,鑄金剛之身,鴻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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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待他日劍指天涯,報效家國!請王城主教我劍法,我要學劍!」
王黎驚訝道:「你這幾句話說得真是堂皇大氣,我以前在學堂時要有你一半文采,也不會回去做城主了。」
夜千塵訕訕道:「不是……都是那個瘦馬猴教我的。」
「那是誰啊?」
「邕文院的一個書生,叫顧南山。」
「哦。」
…………
此時門外來了一群穿著襤褸袈裟的光頭僧人,他們各自手中拿著一個破舊海碗,攥著念珠,為首的一人輕聲詠著佛號。
掌柜見到他們,立即起身,對著僧人們雙手合十,神態虔誠。隨即連忙命店小二為他們準備齋飯。僧人們也看到了夜千塵王黎二人,遂面帶微笑地施了一禮。王黎輕輕點頭,也做雙手合十狀以回禮。夜千塵卻不知所措,怔怔地望著這群乞丐也似的僧人,滿眼都是好奇。
僧人們在店內的另一桌坐下,為首那位看了一眼另一邊倒在地上姿勢不一的幾個大漢,眼中掠過一絲慈悲之色,輕輕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不久之後,小二捧著一盆白米飯,來到僧人們的桌前,態度恭敬地接過他們的海碗,耐心地為他們盛飯。完畢後,只見這些僧人也不用筷子,不緊不慢地用手抓著碗中的米飯,一小撮一小撮地往嘴裡送,吃得津津有味。
夜千塵見狀,把小二喊了過來,悄悄跟他講道:「你給這些乞丐上一桌菜吧,我來……噢,差點忘記,我錢袋丟了。」說罷他指了指對面的王黎:「她來付錢就行了。」
王黎柳眉微挑,正想說話時,便被店小二打斷道:「這位公子可不能亂講話啊,那幾位都是寒山寺的苦行僧,前來我店化齋的,不是什麼乞丐,我們也不會收他們的錢。」
夜千塵生在北國,除了天河的伏徊尊者之外,就沒見過其他的僧人,但這幾個的氣質外貌與那邪僧比起來天差地別,於是小聲問道:「化齋?他們都是出家人嗎?為何連飯都吃不上,要來討啊?」
店小二點點頭:「二位是異鄉人,或許還不知道,如今平州人心惶惶,全是因為民間不少百姓染上了一種不治之症,連平州的第一神醫『鶴千歲』都束手無策,苦苦鑽研此病數年毫無進展。最近又有妖狐作亂,連州主知府大人也深受其害,寒山寺乃佛門最後的聖地,這些高僧慈悲心腸,為民解憂下山四處奔波,開導點化失去親朋的傷心人,又不求回報地給病死之人作法事。雖說如今南回國上下佛教式微,但高僧們如此濟世度人,路過小店,我們自然應當以禮相待。」
王黎問道:「到底是什麼不治之症?」
店小二嘆了口氣,道:「說來這病禍已經持續好些年了,主要的症狀為心悶氣短,全身乏力,提不上氣,說不出話,情節嚴重時只能終日臥床。時間久了,也就……唉,且這種怪病傳染性極強,一些重災之地紛紛被州主下令強行封閉,不讓任何一人出入。偏偏醫師們又查不出源頭,不知從何醫起。」
王黎皺眉道:「南回一國十八州,都沒辦法解決?」
店小二道:「其它州土根本無心介入此事,每每州主向外求助,各州不是敷衍就是婉拒,理由無非都是一些什麼有心無力啊,害怕病源擴散啊之類。其實咱老百姓心底跟個明鏡似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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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南回國幾百年來從未上下一心過,因此次病災,我們平州甚至隱隱間已經被各州排斥,孤立無援下,州主也只好向遠方各國尋求助力,也不知此事有沒有回應了。」
夜千塵聽完,再次看向那些苦行僧的時候,眼神有些不一樣了。王黎動了怒,修長的手指緩緩用力握著劍鞘,指尖都有些發白了,只聽她冷然道:「迂腐的南回政客,唇亡齒寒下,安求完卵?其他各國如何我不敢說,但你們放心,北國不會置若罔聞!平州也定會熬過此劫。」
店小二一聽,料到他們正是從北國而來,且看裝束高貴,氣勢凌然,必定不是普通人物,隨即連聲道:「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僧人們很快用完齋飯就繼續上路了,那幾個昏迷的大漢醒來時看到王黎冷冰冰的眼神,紛紛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夜千塵王黎二人飯飽酒足後,又與掌柜的和店小二詢問了一些附近的路況,便上樓歇息了。
客房很樸素,一張擺著粗布被套的窄床,一桌,一椅,門邊一個衣帽間,也就沒有其他了。但這些家具卻都是用在北國價格頗為昂貴的各類紫檀製成,許是平州這邊盛產紅木的緣故。
胖子放下重重的行囊,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小房間,小聲嘟囔道:「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就沒幾個有點品位的家具設計大師了麼?這些個桌椅床做工粗糙又難看,白瞎了大好的紫檀木。」
話音剛落,隔壁房間便傳來了王黎的聲音。
「出門在外,別嫌這嫌那的,有本事你自己設計去。」
夜千塵一驚,沒想到天境高手的靈覺真是恐怖如斯,自己的聲音微不可聞,居然也能被隔牆的她聽到了。那豈不是晚上想做點啥私密的事也不行……
「我知道你們天境之人靈覺都很變態,但你可別偷聽啊,這樣很恐怖的。」夜千塵不滿道。
王黎沒有回應他,但數息後,胖子還是聽到了一個輕微的『切』字。
躺在不算柔軟的床上,胖子心裡不知為何又想起剛才進店化齋的那些和尚,那一個個光頭。
在世行走,連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要渡什麼人呢,可憐又可笑。說到光頭,那時候看到天塹江上那個擺渡人也是個光頭,不知是不是佛門中人呢?
這南回國也不知怎麼回事,窮也就罷了,剛才聽那店小二的描述,貌似人心還不齊,多災多難又不太平。自己剛來第一天就被人搶了錢袋,還正攤上這平州病難,如果說不管不顧地躲過去,王黎肯定不答應。皇帝左初堯肯定要派人來支援的,又會是誰來呢?應該是以聯盟為首吧,那樣顧南山和沐俞還有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估計都會來,那自己豈不是還很可能跟他們碰面?
胖子心裡想著這些事,漸覺疲憊,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翻過身來,掀起被褥,他看到了一個光頭,但跟他之前看到的所有光頭都不一樣,這是一個小光頭。更光亮,看起來也更滑。
胖子以為這是在做夢,但他又很確定自己還沒有睡著。
但這不是王黎訂好的房間嗎?怎麼會有人比他更早躺在這張床上?
他慢慢把整床被子拿起來,看到了這個小光頭主人的全貌。
是個小孩。
是個小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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