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怎麼了?」酒過三巡,司空華突然發現虛列神色有些不對,低聲問道。
竭力保持理智,虛列勉強抬頭應了一聲:「沒事。」
他沒想到,他斬出的絕心之刀效用如此之差,連三個時辰也堅持不下來,不行,必須趕緊找個理由離開這裡,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造成什麼後果。
司空華看出虛列的不對,見虛列不想多說,他沒有再問,只是,司空華想了想,起身向虛公逸告辭。
「司空師弟何必如此著急?」虛公逸故作不悅道。
司空華苦笑一聲,指了指殿外,道:「大師兄也知道『她』的性子,我再不出去,『她』說不定真的會闖進來。」
「也罷!」虛公逸明顯知道司空華指的是誰,很是理解司空華的感受,帶著些許頭痛說道:「師弟趕緊出去安撫一下那位,否則我這摘星宮說不定就真被她拆了!」
「哼。」雲玉瑤冷著臉,似乎對司空華的態度非常不悅,一臉不屑地看著司空華。
司空華沒有在意,轉頭對虛列問道:「我不勝酒力,想要回靜心院休息,師弟可要一起?」
虛列原本還在苦苦堅持,聽到這話頓時一愣,繼而大喜,起身向虛公逸告罪一聲,隨司空華走出了大殿。
看著司空華離去的身影,雲玉瑤不悅道:「舒姐姐真是不值得!」
「反正與瑤兒你無關,你就不要參與了。」虛公逸語氣溫和,只是,看著虛列離去的身影,眼中的寒意一閃而過。
坐在一旁的雲玉瑤似乎是感覺到什麼,溫婉的笑臉上出現一個詭異笑容,隨即消失不見。
摘星宮外。
虛列隨司空華走出摘星宮的瞬間,就注意到輕立在懸崖邊上的的那個身影。
一襲男裝,但卻掩飾不了她動人的風姿,青白素衣長衫敷體,頭文士髻,溫文爾雅,容姿優雅,清逸絕美的玉容之上掛著淡淡的笑顏,最令人動容是她的那種婷婷玉立,弱質纖纖中透出無比自信的氣質。
這是一個不遜於雲玉瑤的絕世美女,虛列努力抓住腦海中的那一點碎片,頓時想了起來,面前這女子正是當日在大河國追趕司空華的兩人之一,到了玄元道宗,他還努力打聽過幾人的消息,最後只得到司空華和雲玉瑤的消息,面前名叫舒映薇這位女子的消息卻是沒有打聽到絲毫。
在虛列二人出來的瞬間,舒映薇便轉過頭來,似乎是已經等待許久,司空華也停下了腳步,二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對望著。
沉默半響,司空華說出了醞釀許久的話:「你來了。」
舒映薇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司空華,目光坦然,眼中溫柔之意盡顯,看的司空華忍不住別過頭去,想要解釋幾句。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碎裂聲傳來,卻是虛列忍不住一掌打向地面,趁著神智清明,虛列急切道:「師兄,趕緊帶我回靜心院!」
司空華面色微變,想起了虛列先前神色不對,再也顧不得對面前女子的解釋,施法放出雲舟,帶虛列跳了上去,頭也不回地對舒映薇說了聲:「先跟我來!」
看到司空華如此,舒映薇忍不住跺了跺腳,有些生氣,不過她並非無理取鬧之人,看到司空華是真的有急事,毫不猶豫地跳上了雲舟。
光壁升起,司空華駕馭著雲舟急速向他的靜心院駛去,而虛列一上雲舟便盤膝在地,靜心絕念。
「沒什麼問題啊?」一上雲舟,舒映薇便用神念掃視了虛列一遍,虛列的身體狀況對她毫無秘密可言,她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映薇,你先制住他,等他平靜下來再說。」虛列身體沒什麼問題司空華是知道的,如此一來問題便只可能出自靈魂,但以他現在的境界很難在不傷虛列的情況下探明情況,所以只好作罷,讓舒映薇先制住虛列再作打算。
聽到司空華如此自然地叫著自己的名字,舒映薇嘴角微彎,面上多了幾分喜悅,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手中流出道道光華,在虛列身側形成一個奇特的圖案,圖案散發出一層不可見的光圈,禁錮住虛列的肉身。
幾乎在舒映薇光圈形成的瞬間,虛列的眼睛猛的睜開,再現赤紅,身體中的真元不要命地湧向雙手,毫不顧忌地打向四周,幸而有舒映薇的禁制阻擋,沒有造成什麼後果。
感到自己肉身被禁,虛列雙目赤紅,毫不顧惜體內真元,一拳一拳地打向光圈屏障,但舒映薇境界比虛列不知道高了多少,不管虛列怎麼掙扎,都沒有任何效果。
「這是?」司空華皺了皺眉,猜測道:「走火入魔?」
「不是,他體內雖然有兩種真元,但他控制的很好,不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對於她們這等修成金丹,擁有神念的人來說,虛列體內的狀況一目了然,雖然蛻凡之前修煉多種真元很罕見,但也不是沒有,所以舒映薇並不如何驚奇。
想了想,舒映薇堪酌道:「這種情況,我曾在魔宗弟子身上見過,有時候他們控制不住自己,就是這種情況。」
司空華沒有說話,這個他也猜到了,但他依然不願意相信能成為真傳候補的弟子會突然成了魔宗奸細。
看了虛列一眼,眼中帶上了些許冷意,司空華淡淡道:「等他恢復意識再說吧!」
……
黑暗中,虛列緩緩睜開眼。
晚霞映日,黃昏將至,虛列看了看四周,他似乎正躺在一處竹床上,虛列想要坐起身來,卻突然發現身體虛弱,體內真元更是寥寥無幾。
「應該是師兄救了我」,虛列自語道,之前在虛公逸的宴會上,絕心之刀的效果消失,他幾乎壓制不住體內的魔念,他只記得上了司空華的雲舟,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如今平安無事,想來是司空華救了他,不過感受到體內糟糕的情況,虛列忍不住皺眉,這應該是他失去意識後發狂的結果,如此一來,他的情況就全被司空華知曉了。
「師弟,你醒了。」 司空華推開門走了進來,舒映薇跟在身後。
「這裡是?」虛列透著窗戶向外望去,圍欄、茅屋、花草,這是司空華的靜心院,不過他現在並不在司空華的茅屋。
「這就是給你蓋的茅屋,如何?」司空華笑道。
聞言,舒映薇忍不住多看了虛列兩眼,司空華的性子她了解,不喜與人親近,而虛列能夠被允許和他住在一起,二人關係應該相當不一般。
虛列沒心思在意這些事,而是帶著幾分沉重問道:「師兄,我昏迷之前有沒有做什麼?」
「沒有。」司空華收起了笑容,沉穩道:「有我們看著,你還做不出什麼。」
說完,司空華就盯著虛列,一句話也不說,虛列也沉默不語,似乎是怕碰到什麼禁忌話題。
片刻後,虛列最先受不了,敗下陣來,無奈道:「師兄,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