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十三說著,迅速遠離韓束束,縱身一躍便上了浴池,他再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
可不能讓這個女人發現他身體的異樣。如他所想,他剛剛才穿好衣袍,韓束束便怒氣沖沖地扯下了自己的蒙面巾。
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他想發笑。
而這種笑意緩解了他身體的疼痛。還好,終歸還是沒有發生什麼事。
韓束束濕淋淋地爬上了浴池,衝到楚十三跟前,揪起他的衣領怒聲道:「你什麼意思?什麼是你要的情趣?!姓楚的,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她原本很生氣的,可是看到他瞬間黯下的眉眼,她感覺天地像是也暗了下來,自己的心更像被人揪了一回似的,竟是隱隱生疼。
難道他還是在意自己成為了閹人嗎?
如果他是正常男人,到了這個年紀,一定娶妻生子了吧?
「你若在意方才我親了你,你打我出氣便是。」
楚十三俯身,把自己的臉湊到韓束束跟前。
看著他迷離深邃的眼,韓束束不自在地別開了視線,悶聲回道:「我才沒有在意。」
她在意的是自己剛才的態度會不會讓楚十三誤會她在嫌棄他是閹人。
其實她很喜歡他,哪怕他是閹人,她也一點也不討厭被他親、被他非禮……
「十三,我真的不是在嫌你,你別傷心哈。」
見楚十三眉目黯然,韓束束有些束手無措。看來,她剛才還是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你換上乾爽的衣裙。」楚十三扔給韓束束一套衣裙,自己便出了浴池。
這個女人一向好騙,此刻他竟有一種負罪感。
若是她有朝一日發現自己一直在騙她,這個女人會不會再不理他?
尤其是他還拿自己的閹人身份做掩護,把她全身上下都看光了,還摸遍。
想到這裡,楚十三陡然覺得事態的進展好像有些脫序。
韓束束很快換好了衣裙,追上楚十三,與他肩並肩一起走。
他走得快些,她也快些,他若走得慢,她也不自覺地放慢腳步。要是可以,從今往後一直陪他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韓束束警覺自己在想什麼,輕拍自己的腦袋。
她一定是寫小說寫多了,才會湧現這樣的莫明想法。
什麼地老天荒,那是和自己心愛之人才能用的美好詞彙吧?
「束束,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氣我麼?」
楚十三回頭看向韓束束。
如水一般的皎潔月光映照在他出塵脫俗的臉龐,蒙上了一層淺薄的淡淡光暈,襯得他愈發的不真實。
韓束束心再一緊,晃了晃頭。
方才他說什麼來著,騙她?
「我有什麼值得你騙的地方嗎?全世界的人都可能騙我,你都不可能會!」韓束束斬釘截鐵地回道。
她就是相信十三,在這個世界她唯一信任的人。小草也是,但排在十三後面,只能算老二。
楚十三蹙緊眉看著韓束束。
原來她這樣信任他,而他卻利用了她對他的這份信任,把她從裡到外都輕薄了一番。